或许如果没有这场婚姻,她也会是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幸福女人。
“我们活得都很可悲,太子,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不知道在这深深宫墙之中,如果连你都倒下来了,我苟延残喘地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可言?”沈容华自嘲这样的自己。
即便不爱,他们也会是朋友。
他们把彼此当做了一场对弈的对手。
突然一个灰色的身影,跳入到了沈容华的眼前,“太子妃不要慌张,也不要大声喊人,我是齐非远,是太子身边的人!”齐非远潜入中庆宫。
中庆宫并非是太子宫,没有传召,谁都无法进来。
“你擅闯寝宫所为何事?本宫凭什么可以相信你!”沈容华谨慎行事。
齐非远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太子到底是哪点瞧不上她,她要身段有身段,要样貌有样貌,算得上倾国倾城,而且对于他突然造访,她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反倒是镇定。
“太子妃当然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却送来了太子的救命仙丹,等到太子醒过来了,便会知晓一切!”齐非远打开了锦盒,锦盒中放着一些药丸。
沈容华拿过药丸闻了闻,很奇怪,这些药丸居然是一些相生相克的药物组成,他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太子妃放心让太子食用,如若有问题,齐非远愿意提头来见,放心吧,要不然皇上也会让我齐家满门抄斩的!”齐非远看到她谨慎的样子,保证道。
“好,我信你一次!”沈容华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这太医院那些老头,实在是也解决不了问题。
齐非远作揖:“那我先行离开!”
一下子,身影消失了,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在她的面前,自称我,能这么熟悉内宫的地图,大概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事情。
沈容华扶着萧祈衍,用手掰开他的嘴巴,把药丸让他吞下去,可是刚刚到了嘴边就被他吐出来了。
“这可是他说的救命仙丹,你不想活了吗?”沈容华问道。
不一会儿太医院的药紧急送过来了,沈容华一闻,不过就是开了几味调理身体的补药,看来连太医院都诊断不出是什么样的病症。
她吹了吹药,微微凉了几许,舀了一勺送到他的嘴边,他刚触碰到药,就吐了出来,“这太子不肯服药,断然不会醒过来,太子妃要想办法让太子服下,这碗补药是臣等照着医术上调配,专门针对太子体虚的征兆调配!”陈太医禀告道。
沈容华也想让他喝下去啊,毕竟这是补药。
并无大碍。
“我……”沈容华也没有办法,他是吃什么吐什么。
“奴婢有一个提议!”苏公公送来的宫女回答道。
“说!”沈容华问道。
“奴婢听老家的老人说过,若是喂不进汤药,便可以嘴对嘴喂,这样就能喝下去,有些小孩不肯喝药,都是母亲这样喂的!”宫女怯懦地说道。
沈容华的脸倏地一下红了起来,连耳根子都滚烫滚烫,她和他并未行夫妻之礼,更何况肌肤之亲,让她这样做,她实在是……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沈容华为难道。
“奴婢斗胆提议,太子妃恕罪!”宫女忙着低头。
沈容华甩手,吩咐他们都下去,端着这一碗浓浓的药味的补汤,看着他俊秀却柔弱的样子,“只能这样救你了!”沈容华把碗放在了一边。
伸手打开他的嘴唇,然后嘴里含着一口要,俯身闭上自己的眼睛,虽然他昏迷着,但是却无法面对他的睡颜,害怕与忐忑,心中有千万只小鹿在活蹦乱跳着撞来撞去,汤药苦涩地让她的嘴里失去了味道。
她本就害怕吃药,后来学医之后,没有法子要尝试任何一种药,才习惯了药味,温热的液体通过她的芳唇一点点渗透进他的嘴里,她伸手替他将药丸送进喉咙口,才喂了一次,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通红,灼热感充斥着她的脸颊。
“你快点好起来,好起来之后,才可以和我争锋相对!”沈容华替他擦拭掉了嘴角的汤药渍,忽然一个拥抱,他伸手把她扣在了怀里。
沈容华瞪大眼睛,跌落在龙床上。
“你……你醒来了啊?”沈容华被压在了他的胸膛上,胸膛上也泛着淡淡的药香,“蓉儿,你回来了?对吗?我很想你……很想,很想……”深情,温柔堆砌在软语之中。
原来他也有温柔的时候。
在她的印象中,他霸道,他风流,他冷静,却不知道这样一个外表下,还有这样一颗柔软的心。
很想推开他的身体,却被他牵制住了,他没有醒过来,许是一直都在梦魇之中,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心里挂念的那个人,许是最重的那个人。
蓉儿于他真的很重。
“我不是蓉儿!殿下……”沈容华推了几下,看到他又沉沉地睡去了,才松开了双手。
沈容华整理了下凌乱的发丝,“好好睡一觉,希望明天醒来之后,还能是那副冰块脸,我倒是习惯冰块脸!”沈容华抿嘴一笑。
萧祈衍感觉头皮很沉很沉,努力睁开眼皮,尝试了几次却徒劳无功,他到底是怎么了,好像跌落了一个万丈深渊,眼前一片黑暗,看不清方向。
可是在梦里,有一个紫色的身影,她对着他微笑着。
是蓉儿吗?
他的蓉儿回来了吗?
睁开眼睛,眼前迷迷糊糊,他记得在御书房,他头昏昏涨涨,听不清言语,之后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不是太子宫的寝殿。
又一次睁开眼睛,宫殿里空无一人,床边上,倚靠着一个紫衣女子,面容些许憔悴,他看清楚了她的容貌。
他的新太子妃,居然是她。
她睡着的样子甚是好看,不张牙舞爪,不虚伪忤逆,只是安静地睡着,洁白的脸颊上,翦眸轻合,露出羽毛般长而娇嫩的睫毛,她未着浓重的妆容,高挺的鼻梁,樱桃小嘴泛着红润,正如所有人眼中的她一样。
她是一美人。
他不得不承认。
这样近距离,安安静静地看着她,是她呆在这里照顾病弱的他吗?他抬起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的脸颊如同丝缎一样柔滑,比清水还要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