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华这场病来得凶了一些,去的时候,脸也消瘦了不少,不过就又呈现出了另一种病态的风情。
冬至将近,萧祈衍忙于夏城调水工程的筹建,萧祈政一趟种树都回来了,就是十几日发生的事情,却像是过了几个春秋一般长。
今日朝堂之上,曹贵妃之弟曹瑞原为驻守边城守城大将,现因在边城剿灭动乱,受赏回宫,萧丞域封为护国大将军,曹瑞掌三十万兵权,现被调回京都。
这一来打了胜仗,二来受赏,官阶升高,赏赐的将军府,从去年就开始建造,曹瑞一下子成为京都闻风丧胆的大将军。
曹贵妃是喜形于色,萧祈政也匆忙了结了夏城的事情,赶回来迎接他这位年轻的舅舅。
曹家的风头一度盖过了王家,毕竟曹家掌了兵权,连萧丞域也对他忌惮三分。
曹瑞本就生的一张俊俏的脸颊,尤其是出身武将,所以英气十足,他穿着盔甲踏进这乾清殿之时,犹如一道曙光笼罩在他的身上。
他对着萧丞域行了军礼,“臣觐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万岁。”
“孤的爱将平身,这曹将军多年驻守在边城,总算是为孤了结了这边壤之患,真是大快人心,曹将军想要什么赏赐?”萧丞域龙心大悦,在殿上询问道。
曹瑞拱手作揖,“陛下,臣分内之事,不敢求赏,若是陛下恩赐,方请陛下让微臣见一见长姐,长姐长居宫中,与家中父母分别久远,定是想念,请陛下恩准?”
“准,孤赏赐曹瑞为护国大将军,官居一品,封曹夫人为三品诰命夫人,允曹夫人一月三次进宫陪伴曹贵妃。”萧丞域赏赐道。
这已经算是大赏了,连皇后都没有如此特例,却为曹贵妃开了先河。
曹瑞之事已有了结,接下来的大师,祭天,萧丞域也请了钦天监排了祭天时辰,由礼部冯勤尚书负责祭天事宜。
钦天监刘庸面露难色地禀告道:“禀陛下,臣日观星象,今日却发现冬至之日将会发生【天显凶眼】那时,天会从蓝色变为深红色,且会有双日出现,实乃凶兆。陛下,此行祭天,必有不祥之人在内,请陛下三思。”
萧丞域微微皱眉,“刘庸,你可说的可都属实?”
“臣不敢妄言。”冯勤跪倒在了地上,随后有几位大臣附议,请萧丞域取消祭天仪式,但是每年的祭天是祈求上苍,是势在必行。
“刘庸,你倒是观察到此灾星身在何处?与谁相关。”萧丞域追问道。
刘庸磕了磕头,道:“臣未能预测到,不过直指东南方,今年已经将近冬至,除却京都落了三三两两的初雪,北越诸个地方三个月未降雪,坊间盛传,是老天在惩罚北越。”
“大胆!”萧丞域站了起来,指着冯勤怒道:“你作为钦天监的大臣和坊间的流民一般见识吗?”
刘庸趴在了地上,不敢抬头,“臣惶恐,臣是担心陛下安危,求陛下责罚。”
“陛下,刘大人也是为陛下担忧,实则并无二心。”曹瑞站出来,替刘庸求情。
“今日若不是看在曹将军的份上,孤必然定你的大罪,冬至之日祭天时辰推算好,送呈孤,若是当日真会出现你所说的星象,孤便赐你无罪,若不是,孤就撤去你钦天监的管帽。”萧丞域脸色并不好。
一听到星象会是凶兆,萧丞域的心情不好,确实有多本地方奏折递上来,说是连年没有下雪,实乃凶兆。
他不过就是充耳不闻罢了,现在星象显示,让他不得不起了疑惑。
“是否还有事情启奏,若是没有事情启奏,便退潮吧。”萧丞域道了道,众大臣下跪行礼,萧丞域转身离开大殿。
每日下朝了,锦瑟便会去太子宫外瞧着是否能等到萧祈衍,不过这些日子萧祈衍下了朝并不回太子宫,而是直接去书房,可是书房重地,又不是她能去的。
今日也就是撞撞运气了,倒是不巧正好遇到了,“殿下,奴婢有些话想要与殿下说。”锦瑟一下子跪倒在了萧祈衍的面前。
“本宫没有时间听你的废话。”萧祈衍绕过她的身边,安德玉扶了扶她的身体,让她起来回去,别说了,赶紧回去。
锦瑟追上去,“殿下,请您看看我们太子妃,太子妃都病了好些日子了,也不怎么说话,奴婢们心急,求求殿下了。”
“日后太子妃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想要听到,你们就给我在偏殿里好好待着,别动什么心思了。”萧祈衍冷漠回应。
他去主殿取了斗篷,便又出去了,急匆匆地往外走。
锦瑟就是无功而返,反而被他说了一通,心里定是不爽了,萧祈衍谁都没有带,一个人出了宫门。
城郊三里地的茅草屋,便是公孙影的住所,当初萧祈衍为他建造府邸,他不要,偏要住着这三间茅草屋,又是种着十里桃林。
若公孙影不在宫中与他议事,必然会在这桃林之中煮茶钓鱼,冬日的桃林倒是显得萧瑟不已,所以即便是十里也满是萧条,但是若到了春日,这北越却只有如此佳处才和南方相同桃花浅浅。
萧祈衍的马蹄声一落地,公孙影就从茅草屋内迎了出来,“听到了殿下的马声,便知道殿下可能来了,特出来相迎。”
“先生,急事。”萧祈衍与他一道进了茅草屋。
这茅草屋虽是简陋,但是竹制的桌椅倒是田园风格,室内更是藏书万千,睡塌都比堆积的书卷小了几分。
他曾笑言,先生是住人还是藏书?公孙影道:“有书哪里都是家。”
“殿下来的真是巧,我刚刚煮好一壶清茶,是清晨的桃花露所煮,有淡淡的桃香。”公孙影不急不慢,也不追问急事,慢悠悠地替坐在他榻上的萧祈衍倒茶。
萧祈衍拿着茶杯,“先生,替我卜上一卦,是否近日有凶兆?”萧祈衍将今日朝堂之上的事情委实道来。
公孙影的手指拿捏了一番,又取出了龟壳和铜钱,卜上一卦,他微微皱眉,扇子扇了扇,吁了一口气,“确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