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莫测,沈容华听闻过这样的奇观,书中言太白星犯日,天色变红,导致天上会出现两个太阳。
刘庸速速上前来,“臣请陛下和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及其他皇子速速闭上眼眸,这天有异像,会灼伤眼睛,大家都别抬头看天,等到时辰一到,臣已经安排道士和法师念经,就会凶兆消除。”
跪倒在了地上的刘庸脸上汗涔涔,不过一条小命暂且是保住了。
一等众人都闭上了眼睛,等到天色变回到了原来的颜色的时候,方才睁开眼睛,在祭天的时候发生如此灵异之事,又是民间所传大凶之兆,必定不吉利,萧丞域和王皇后的脸色都阴沉万分。
“刘庸,你观星象,此凶兆为何妨,按照北越礼法,此极凶之人,会影响北越的运势,当诛。”萧丞域怒道。
刘庸低着头,“臣惶恐,臣只能算得此人在陛下常住之东南,臣愚笨,还未能得知谁造成了此凶兆。”
“继续给孤追查。”萧丞域一脸阴冷,他向来最信奉道教,觉得积德便能修道成仙,日后到了九重天,也能为帝王之才。
萧祈政行了礼,“父皇,儿臣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
“既然是在父皇之东南,那么儿臣觉得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讲我北越的社稷置于大凶之位,恳请父皇让刘大人到后宫彻查。”萧祈衍跪倒在了地上。
萧祈轩也上前跪下来,“儿臣附议二皇兄。”随后几位年幼的皇子也跪下来附议,当场除了太子萧祈衍和萧祈风并未有所表示。
突然,一阵大风将祭天台上的神坛吹的七零八落,祭品都散落在地上,只听得有人惊呼一声,“太子妃的头上,太子妃的头上……”
所有人的注意力聚集在了沈容华的身上,沈容华定定地站着,王皇后后退了一步,若不是身侧的萧祈风扶住了她,她必定会倒下来,“这是……凤凰泣血。”
沈容华发间佩戴的凤凰含珠的珠钗上,凤凰的眼里居然流出了红色的液体,所有在场的人都惊讶和惶恐。
这确实是不吉利。
“还不快取下来。”萧祈衍命令道。
沈容华当然明白凤凰泣血代表着什么,她取了下来,确实一滴滴的红色液体从她的珠钗上掉落下来,可是珠钗是皇后所赠,可都是出自宫里的尚功局。
“太子妃,你有何话可说?”萧丞域站在远处,望着她,像是满脸都写着她不吉利,扰乱了他祭天的事宜。
又将欲与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所以讲沈容华一时之间推向了灾星的风口浪尖,“儿臣,无话可说,此珠钗儿臣并不知,今早儿臣从尚功局取来佩在发间,请父皇还儿臣一个公道。”
王皇后并未站出来替她解释一番,沈容华方才感觉到了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萧祈衍将她手里的珠钗拿了过来,“儿臣恳请父皇让儿臣彻查此事。”
在这样的时候,他倒是站出来了,不过若是连他也不保她了,这次必定必死无疑了,一场本就盛大的祭天仪式,被天象与太子妃的事情搅黄了。
萧丞域深沉地回应道:“三日内,给孤一个交代,这三日太子妃禁足太子宫,不许对外走动,若是生出其他事端,孤就不会给太子颜面,立即处置太子妃。”
冷漠,这就是宫廷,她原本以为自己不过就置身事外,就不会有错,可是这个阿修罗一般的战场里,即便你想要置身事外,别人也不会放过你。
沈容华失去了力气,跌倒在了这冰凉的祭天台上,萧丞域摆驾回宫,她却成为了众矢之的,萧祈风上期去扶起她,“皇嫂,这其中一定是有缘由的,我和皇兄会为你洗刷冤屈的。”
她不禁摇摇头,大概满朝文武都会觉得她就是这灾星,恰好太子宫正在东面,而她来自南楚国,又是南面,完全符合了钦天监所启奏之说。
“若是灾星,一死一了百了也倒是好了,不过我本是南楚之人,冤死在了北越,北越的人可是安心得了吗?六皇弟,你相信我,可是全北越的百姓不会相信我了,罢了罢了,死有何惧,活着也不过就是在等待死而已。”沈容华站起来沧然地一笑。
她的笑,在这里显得如此可笑,萧祈风却生出了一分的怜惜。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才摆驾回到了后宫之中,后宫就已经将祭天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后宫,诸如太子妃是灾星,太子妃是妖女的传言一下子在宫中盛起。
沈容华被遣送回到了太子宫,由侍卫看着她进了偏殿,生怕她还会生出了什么事端来,绿宛和锦瑟紧张地跟在她的身后。
李嬷嬷就感觉到事情不对头,可是铜镜也护不了她。
“太子妃,现在该如何是好,整个后宫里都传遍了,陛下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定你的罪,听底下的人说,是要赐死。太子妃,我们回南楚吧。”锦瑟紧张地拉着沈容华说道。
沈容华褪去了这身祭天的华服,“我都没有害怕,你怕什么,若是我被赐死,你们就会被遣送回南楚,放心,我死的话,也会护好你们周全。”
“太子妃,你说什么话啊,这其中一定是有人陷害,怎么好端端的珠钗上,凤凰会流眼泪呢?他们怎么如此愚昧。”绿宛眼泪都要掉落下来,听到了这些传闻,她们个个紧张。
沈容华淡定地坐着,手里拿着茶杯,慢悠悠地喝着茶,“绿宛,我再问你一遍,你去尚功局的时候,可否见到什么异样的人了?”
“本就是觉得没什么,现在太子妃这样问起来,便是有了,本来皇后娘娘让我去宫里取珠钗的时候,我取了之后,沿路回来,有一个刚进宫不久的宫女撞了我下,珠钗掉在了地上,珠子有些松动了,她觉得愧疚,又称自己是尚功局,就说拿去尚功局,说是修补之后让我与凤袍一道取,我就应允了,我早上佩戴的时候,也未察觉有何不妥?”绿宛仔细回想了那日的情景如实说了出来。
沈容华想了想,“绿宛,那若是今日这个宫女在你面前,你可会认得?”
绿宛点点头,锦瑟嗤了她一声,“绿宛姐姐好糊涂,这如此重要之事竟不禀告太子妃,定是那个宫女动了手脚。”
“若是她倒也罢了,就怕不是她,另有其人。”沈容华的茶杯放在了桌上,青瓷茶杯敲击了桌面的声响,阵阵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