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身不由己,无法操控住自己的命运,沈容华握紧了拳头,看来日后要不让人欺,必要让自己先赢。
绿宛递上了手绢,锦瑟在一旁低低啜泣。
萧祈衍转过身,往偏殿外走去。
骄傲的她,并不喜欢现在他所有的施舍,对她来说,给她一个清净的一个空间就好了,让她去慢慢消化。
就这样这件事情在后宫便不了了之,却在前朝后宫的每个人心里都留下了阴影,萧丞域勒令内外都不能说,便更多的人将此事牵涉到太子妃,甚至是南楚国。
沈容华被禁足,连萧祈衍都被下令不能经常出入偏殿,需与太子妃保持距离,大齐五十七年就在此时来了。
皇宫里的大年三十是热闹非凡的,照例年三十晚上,会在中庆宫宴请后宫嫔妃和众皇子、公主、驸马。
当然宫宴进行之前,便由各个皇子、公主先同皇帝拜年,说一些吉祥话,中庆宫内很是热闹,众人都穿着锦衣华服。
原本太子萧祈衍本就是皇子中最先立正妃的皇子,哪知道这头一年,就他独自一人上前拜年。
“儿臣恭祝父皇卯兔留瑞福常在,辰龙送祥禄相伴。”萧祈衍行跪拜之礼,近日萧祈衍对夏城干旱治理方案的奏折颇受萧丞域的赞叹,便对他与沈容华之事也不予追究。
萧祈衍拜完年之后,其余皇子也大同小异地拜了年,萧丞域也对各个宫里赏赐,却谁都未提及在太子宫的偏殿里还有一位太子妃。
宫宴开始了,萧丞域坐在了正中间的桌案上,王皇后在身侧作伴,今年曹贵妃胞弟受封,连萧丞域都对曹贵妃更是偏重,连这样的场合,与皇后平起平坐。
宴会比寻常过节多了诸多的菜色,毕竟是年关,北越在进关之前又是游牧民族,便还上了烤全羊,分予在场的每一个人,觥筹交错着,妃嫔也都是跃然笑谈着,一派祥和之色。
萧祈风坐在最后排,肚子饮酒,一杯接着一杯,看着这里的热闹,他也不免会想起了沈容华,沈容华被禁足这段时间,他前去探望过,但都被止步了。
听闻连萧祈衍都不去过问她的状况,他想想也觉得皇嫂可怜,但是这里的人谁又会在乎呢。他看着萧祈衍,他坐在萧丞域底下的第一排,与萧祈政同排。
宫宴开始了一会儿,就已经歌舞、琴音四起了。
一首《相思赋》的曲调,蒙着面的舞女摇曳着身姿,在殿内演绎着,曼妙的身影,广袖甩出来又收回来,每一个动作都若影若现,又是顾盼生姿。
萧祈衍的黑眸望着这些云云歌舞,熟悉的曲调,沈容华曾在偏殿抚过这曲,显然今日的歌舞是奏出了男女仰慕之思,可是她却在那日抚着,抚出了无尽的忧伤。
此刻的太子宫偏殿,她是否还在抚琴,抚的可是这一首?被禁足之后,他每日都会去偏殿外看一看,但是碍于父皇的旨意,他却不能与她走得太近,在这样的团圆宴会上,他本该与她坐在一起,可是现在他却形单影只。
舞姬的歌舞风姿绰约,连萧丞域都赞叹,“此舞倒是很别致,真是难得在宫中看到。”
这一曲舞谢幕了之后,王皇后便笑着道:“陛下可是好眼光,你可不知道,这并不是咱们宫里的宫人,是玥儿。”
“是吗?”萧丞域与王皇后对了对眼。
这会儿刚刚在舞蹈中,最中间那位娇俏的姑娘拉下了蒙面的纱巾,已经跪倒在地上,“玥儿见过皇姑父,见过姑母。”
“这玥儿出落地越发像你在府邸的时候了。”萧祈衍不禁夸赞道。
“陛下,这是夸玥儿吗,玥儿才不及姑母半分呢,玥儿这算是雕虫小技。”王汐玥也不怕生,毕竟她也算是从小养在宫内,后年长了些,才少在宫中出入。
萧丞域和颜悦色着说道:“多入宫陪陪你姑母,你姑母身边本就缺位公主。”萧丞域执起了王皇后的手。
王皇后笑着,曹贵妃拉了拉萧丞域,“陛下,这王小姐,可不想做什么公主,她呀,是喜欢这太子表哥要紧,陛下便允了就是。”
虽然说王家若是再送一位千金去太子宫,对萧祈政的威胁更深,可是曹贵妃确实三天两头促成此事,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打着什么算盘。
“真有此事?”萧丞域望向王皇后,王皇后也不言,本在这时候求了这赏也不是什么不好,可偏偏扛着这太子宫还有一位被冷落的太子妃。
王皇后只能装作不明了的样子,“若是真有此事,相国千金入太子宫也不为过,不过侧妃的位置有些委屈了玥儿。”
这时,王汐玥垂眸,脸上雀跃不已,她未料想到萧丞域居然如此快就赐婚,她福了福身,后一刻就听到了萧祈衍的咳嗽声。
“儿臣觉得也是委屈了。”萧祈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王汐玥身边,王汐玥诧异地望着他,他到底什么意思?
总不会想要废了太子妃,改立吧,她只要能到太子宫陪伴在萧祈衍的身边就足够了,所以她精心编排了这段歌舞。
王皇后见局势不对,就微微荡漾出了一丝笑意,“陛下,不必着急,这玥儿还小,养两年便是。”
“也罢,那容孤好好考量一番,也不会让玥儿委屈了。”萧丞域附和道。
王汐玥欠欠身子,“谢陛下。”
王皇后唤了王汐玥在跟前来伺候着,王汐玥的眼神从萧祈衍的身上不舍得地离开,歌舞正在继续。
酒过半旬,萧祈衍便寻了个由头从宫宴上离开,他才前脚刚走,萧祈风才后脚跟上来,“皇兄,你怎么可以如此对皇嫂?”
“你又喝多了,在此胡言乱语!”萧祈衍拎着了萧祈风的手臂。
“我只是觉得皇嫂不值得,皇嫂一个人孤零零在偏殿禁足,你倒是好,欣赏歌舞,还要把王表妹也纳入东宫吗,你对得起皇嫂吗?”萧祈风质疑道,声音有些刺耳也大声,这些幸而也是隐蔽。
萧祈衍将他拉到了一旁,“你以为在这里大声嚷嚷就是为了她好吗?我还不需要你来教我如何做,他是我的太子妃,不是你的太子妃。”
“是啊,是你的,所以我管不了,若是我的,我早就去管了,何必要去找你。”萧祈风转过头,他的声音里有些落寞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