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盛行迅速在后宫之内传开了,莫云如听闻太子病重,率领了萧祈衍的侍妾纷纷赶了过来,跪在门口求见。
安德玉进来禀报,萧祈衍正从床榻上坐起来,沈容华却好似未听见似的,佯装睡着,可是眼珠子紧闭着,一点都不入流的做法,萧祈衍轻笑,“太子妃觉得我如何打发才是?”他忽然这样一句。
低沉带着戏谑的声音,让沈容华再也装不下去了,她缓缓睁开了亮眸,盯着萧祈衍,萧祈衍侧身望着她,在寻求她口中的答案。
沈容华倒是迷蒙地垂眸,想用右手支撑着坐起来,萧祈衍见状,便立马扶住她的臂膀,把她从床榻上扶起来。
“你躺着对伤口好一些。”萧祈衍蹙眉担忧道。
“不是殿下把我吵醒了吗,若我不起来,可是如何打发呢?”沈容华扯着嘴角,意味深长地望着萧祈衍,萧祈衍这才反应过来。
沈容华才是真正的高明之人,“还是殿下觉得,该殿下这些侍妾来服侍你左右,臣妾告退回偏殿才好。”她绝对是故意挑衅他。
“威胁,好像是你惯用的把戏,容华,你还是一如我新婚之夜见到你一般,浑身带着刺。”新婚之夜的刺,刺的让他畏惧这女人的心机和城府,而现在的刺,刺进了他的心坎,却觉得恼人的痒。
这会儿还未等他回答,沈容华已经先行站了起来,作势就要回去的样子,一气呵成的动作,一点都不显得繁琐,反而利索万分。
“那臣妾便告退了,请殿下保重身体,这么多的美人,伺候着殿下,殿下可要看紧了身子,父皇说过,殿下的身子可关乎到臣妾是否能解禁,臣妾更是紧要着。”沈容华轻飘飘地回应他,身体已经背了过去。
萧祈衍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欲把她往身边拉过来,却未发现她的左手受伤了,可是牵动着的刚好是左手。
这举动让沈容华倒吸一口凉气,疼的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对不起……我一时急了。”萧祈衍松手,走到她的面前,一脸紧张的神色,“安德玉,给本宫叫太医过来。”
沈容华扶住了他的手臂,“不必了,我没事。”
“那你还走不走?”萧祈衍这时候抬眸望着她,这才发现他问着她的时候,语气竟然是讷讷的,卸下了他王者之气。
沈容华一脸懵,他道:“别走,留下来。”
“可我记得殿下很紧要这些侍妾,尤其是莫嫔妾,可是对她宠爱有加,使得她任意妄为,毫不将我这个太子妃放在了眼里,我说得是与不是?”沈容华望着他问道。
倏地,萧祈衍竟没有任何的反驳,但是他冥想了一下,须臾便深沉的眸光望向沈容华,“若是你信我,日后就会明白其中的缘由。”
“殿下确实给我出了一个难题,让我左右为难了,殿下现在病重不宜出门,臣妾身为太子妃,自然要替殿下解决这些宫内琐碎的事情。”沈容华将手上的手臂抬了抬。
瞥了一眼安德玉,“安公公给本宫带路,本宫去见见殿下这些美人,也好看看她们到底是如何关心着殿下的。”沈容华的话是和安德玉说,但是字字句句都是特意说给萧祈衍听。
萧祈衍的嘴角挂着不一般的笑意,这样的沈容华,才像是他的太子妃,懂得分寸,又将女儿家的醋意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见她如此样子,甚是欢喜。
随着安德玉前头引路,太子的侍妾按照宫中的规矩,是不能踏入内殿,所以只能在主殿的外殿里候着,因为是请旨求见,所以一众侍妾是跪在外头。
沈容华手受伤了,安德玉便在一旁提防着,连脚步都放慢了一些,她一出现,那些原本以前在她面前嚣张十足的侍妾,纷纷低了低头。
“怎么,在太子宫,见了本宫都不行礼了,这后宫的规矩也不守了,安公公,确实是这样吗?”沈容华端着架子,以前她对他们容忍是因为本不受宠,也不愿意争宠,现在她如此是因为萧祈衍给她了这样的权利。
而且她要将其淋漓尽致地发挥好,也好让萧祈衍的形象深入人心。
这才是他刚刚与她如此说道说道的真正目的,好让后宫都以为他专宠太子妃,耽误政事,无心皇位,他一开始就是如此布局,这些他不说,她也能猜到几分,只是刚刚他一句打发,她便意会了。
跪在后头的侍妾纷纷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毕竟莫云如没有动作,“太子宫内侍妾全都需给太子妃行礼,真是规矩。”
“若是破了规矩呢?”沈容华朝着安德玉问道,安德玉心都在颤抖,从未见过温和的太子妃会在意这些,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安德玉回禀:“照规矩,杖责三十。”
“这如玉的美人啊,你看看李美人温柔贤淑,宋美人又是娇俏可爱,林美人可是这双眸子长得好,秦美人是身段好,最合眼的莫嫔妾更是倾城倾国,这杖责三十,就会变得不美了。”沈容华慢慢地踱步到了她们的面前。
这些侍妾哑然无语,这个太子妃顶多见过她们几次,却连她们的名号一个都没有记错的喊了出来,就连萧祈衍偶尔都会认错。
其余几位美人,立马见了礼:“见过太子妃娘娘,给娘娘问安。”
莫云如盯着她们看了又看,“谁让你们行礼的,你们可知道殿下还生死未卜,太子妃却拦着不让我们姐妹进去瞧一瞧,太子妃是居心何在?”
沈容华轻笑着,看来莫云如的骄纵气全是萧祈衍养的,想到此处,她还要给他收拾烂摊子,“本宫可有拦着你,这太子内殿本就是正妃方可进,不管殿下是如何宠爱你,但是祖宗的规矩不能破,本宫就是今日让你进去,你可敢进?”沈容华也不说让她们起来,就一直让她们跪在了地上。
莫云如倏地站了起来,“但是殿下说,规矩是人定的,可以改,何况我也是心疼殿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你把什么邪秽之气带入太子宫,殿下才会总是病重。”
沈容华一个伸手,耳刮子甩了过去,还好她的右手健好,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莫云如的脸颊上,“放肆,污蔑本宫,安公公,该当何罪?”
“杖责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