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华手里的动作也停止了,见到萧祈衍从安德玉的手中接过了匣子,打开瞧了瞧,里面是一枚绣着平安的香囊。
“殿下,莫嫔妾拖奴才带话给殿下,说是殿下远行,心系殿下,便绣了平安符,每一针都是她说一句平安,希望殿下能随身带着,见到平安符就能想到莫嫔妾,并保重身体。”安德玉的每一个字词都落入了沈容华的心里。
而此刻的萧祈衍眼光不在这平安符之上,却移到了沈容华身上,似乎在观察着她作何反应。
萧祈衍想了又想,也毫无回应,安德玉还在一旁站着,他刚提起话来,“本宫本不信这些,安德玉拿去放起来便是。”
沈容华收了收嘴角,转过身来,“这是莫嫔妾对殿下的一番心意,殿下如何能枉顾她的心意呢,殿下可没有听到么,这是莫嫔妾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平安,可珍贵的很。”
她的反应倒是让他失笑,偶尔她耍这样小性子的时候,萧祈衍才觉得她是最可爱娇俏的模样。
“本宫有太子妃护着,如何能不平安呢?”萧祈衍轻笑着,眼眸直直地盯着沈容华,正好对着她发亮的眸子。
他承认,她有一种将人所有的目光都吸引过去的本事。
安德玉从萧祈衍手里收去了匣子,欠了欠身,“那奴才便告退了,殿下和太子妃早些安歇了。”
“等一下,安公公留步。”沈容华把安德玉喊住了,萧祈衍等她发话,自己也不予置理,毕竟看着他的太子妃处理这些事情,反观起来是有趣的。
安德玉回过头来,“太子妃有何吩咐?”
“明日等殿下出了远门后,请公公将此匣子退回到西苑的莫嫔妾处,说是殿下自有天地庇佑,莫嫔妾的心意殿下心领了,但太子妃向来不信这些,便退了回来,日后请她也不必做这些,佩于殿下身上也只能出自本宫之手。”沈容华从容不迫,声音放得很慢,好让安德玉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楚。
最后安德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是,太子妃,奴才记下来了。”
安德玉临走前还看了一眼萧祈衍,萧祈衍的脸上没有一点点的不快和怒气,反而是一直都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这样的笑,倒是让把萧祈衍从小服侍到大的他也看不懂了。
直到安德玉离开了寝殿,沈容华又像是若无其事地去收拾包袱了,萧祈衍走上前去,从沈容华的背后将她圈在了怀里,“怎么发这么大脾气,不就是一个平安符?”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肩头,来回摩挲着。
沈容华觉得一丝痒,挪动了一下身子,“殿下定是看错了,我何时发脾气了,若是现在殿下还想取回来便还来得及,这也是我没有现在让安公公退回去的缘由了,我是多替殿下着想啊!”
这答复也就他的太子妃了,沈容华确实特别与众不同,这也不像是普通的官家小姐或者是公主能说出来的观点。
“当然不辜负太子妃对本宫的着想,何况本宫有太子妃特制的香囊便已经足够了。”萧祈衍倒是感谢她,这样一来自然地疏远莫云如也算是有个交代。
沈容华将包袱收拾好,站在萧祈衍的对面,手指轻轻点着萧祈衍的胸膛,不轻不重,“太子妃善妒,太子宫内容不得其他嫔妾,这样的流言四起,今日不过就多加一条,太子妃霸道,连个平安符都容不下,许又是宫内的一曲佳话呢!”
萧祈衍抓住了她的手,“别乱动,让我好好看看你现在这模样!”他的手指轻微扯着她的嘴角。
沈容华温顺地任由着他抚触,“我哪有什么可看的,殿下这会儿又在看我笑话了不是!”
“不,是佩服本宫的太子妃,居然能把这样一件小事,用在如此合适的位置,也正好帮了本宫一个大忙。”萧祈衍牵着她的手,沈容华望着他有些不解。
“帮了你吗,难道不是害了殿下,可能整个后宫明日就会知道太子妃一个人霸占着殿下,阻止王家千金入宫,阻止侍妾觐见,原本美女环绕着殿下,现下却只剩下臣妾一人,殿下不觉得孤单吗?”沈容华反诘道,她的眼底里藏着一丝丝的窃喜。
当然如此大不敬的话语,沈容华也便是在私底下与他二人的时候,说着玩,也未曾当真,可萧祈衍倒是好,倒是如此正经,“容华一人抵所有。”
即刻就融化了所有的话语。
沈容华靠在了萧祈衍的怀里,“明日就要出行了,殿下可是会有所担忧?”
“我说过了,你在身边,我何须担忧,你就权当是出去游山玩水便是,只要办好了父皇交代的事情就可。”萧祈衍宽慰着她。
沈容华垂眸,有一丝的忧愁,“我总觉得此事未曾如此简单。”
“容华,可听过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何事情,但凡遇到了,便也能熬过了去这关头,而不是避而不去做。”萧祈衍伸手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往床榻方向走去,“今日早些安歇,明早就出发了,良宵苦短,太子妃还是不要浪费了才好,也不枉费太子妃争宠的用心良苦啊!”他笑声连连。
她捶打着他的胸膛。
北越太子常年卧病,甚少被皇帝遣派去办事,此事时唯一意外,出行时,车辇停在了乾清殿外。
众人陆续叩别了帝后,萧祈衍与沈容华已经换上了常服,王皇后上前去,扶住了沈容华的手臂,“阿衍的身子,太子妃可千万要照顾稳妥。”
沈容华点点头,“母后放心,殿下如何去如何回。”
萧祈风将手中的一把宝剑扔给了萧祈衍,“皇兄,这是我随身佩戴的利剑玄铁剑,记得回来的时候好还给我!”
“有去无回,皇弟应该清楚的很,此行少则数十天,多则一月,宫内就拜托六皇弟,照顾好父皇和母后了。”萧祈衍交代了一声。
萧丞域也意味深长地望着萧祈衍,“此行任道而重远,望太子不要让孤失望,也希望太子保重身体,如有不适,便按太医吩咐,随时将消息传到京中来。”
“是,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必不负众望。”萧祈衍协同沈容华及所有出行的人员跪在地上谢礼。
萧祈政和萧祈轩站在一旁,怔怔地出神,望着所有的人上了马车和马匹,一行人的背影在乾清殿外越行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