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一点一点的过去,忽然一阵雷声,山里竟然开始落雨了。
春日落雨是自然的事情,可是未曾预料连老天都不帮他们,沈容华吩咐齐非远去马车里取了伞来。
并将披风让萧祈衍披上,她的手替他撑着伞,“殿下,落雨了,你的身子不能淋雨,还是去马车内,我替你守着。”
萧祈衍从她手里拿过了伞,伸手把她的身子一揽,他的披风一拉,将她的身子拉到了披风里,两人共用这一件披风,他高高的身影打着伞,她抬眸望着他坚毅的表情,纹丝不动。
这会儿,连公孙影都劝了他,“殿下,看来这位白城主,不会轻易露面,是否……”他还未说完。
已经被萧祈衍截了话语,“等。”一个字让众人也不敢再多问了。
好在这个雨来得及去的也很快,落了一阵后,雨过天晴,山头竟然出现了七彩的虹,沈容华叹道:“总是读到东边日出西边雨,许也就是这样的情景,今日竟然有幸看到了,这彩虹挂在了天边,像不像是美好的祝愿呢。”
放下了伞,沈容华握住了萧祈衍的手,萧祈衍柔情地回她,“这诗后半句更为印象深刻,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容华比成祝愿,倒是贴切不过了。”
在这样的处境里,这太子和太子妃却还有心思念诗,齐非远反正是看不懂了,公孙影说道,这就做苦中作乐,等他有了心仪的人便会懂得。
齐非远可是哀叹,现在他只希望这位伟大的城主能开恩面见他们,可不能站在这里浪费时间和精力。
玉龙山庄的厅堂内,原本在煮茶听乐的白钰因落雨了,只能回到了厅堂内,对着身边的八位侍女道:“这连老天都在和我作对,我势必要见他们了不是。”
唤作阿音的侍女,掩面而笑,“城主,早就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和这天又有何干,城主不就想要与他们拼一拼这耐心,可见这些从京都前来拜会的,倒是诚意十足,雨都赶不跑他们。”
“我身边的阿音倒是向着他们说话,这再不见好似也过了。”白钰从榻上站了起来,将黑色的发丝披在了身后,侍女已经上前扶住他的手臂了。
他的手落在了阿音的手上,“阿音,都如此说了,便去吧,你亲自把他们迎上来,阿静换了你去煮茶。”他又转身对着身边另外一位侍女道,这阿音的长得标志,面若桃花,而这位阿静便又是一番风情,静若处子一般。
只是外界都以为白钰白城主好美色,所以周身带着八位侍女,却不曾知道这八位侍女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并身怀绝技,是他的护法。
阿音领了命令,直接飞下山去,一袭白衣从天而降,她落地时候,周围全都洒满了桃花,连齐非远都不由抬头望去,这果真是不同凡响,连一个侍女都如此大的阵仗。
“诸位,阿音奉了城主的命令,下山来迎诸位上山,城主正在山庄内等候各位,请随我这边上山吧。”阿音欠了欠身。
齐非远的眼神都难以移开了,只见萧祈衍低了低头,跟随着阿音的脚步,上了台阶,上山而去。
沈容华自然是认得昨日这位侍女便是贴身护着白钰,而他却亲派了这贴身侍女而来,而不是刚刚递帖子的家丁,白钰动容了?她猜测。
带着这样的揣测,便一同随着这位侍女上了山,进入了山庄内,几人都四处望了望,方才觉得玉龙山庄就同京都的避暑山庄一般无一不是巨匠用心之作。
阿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城主正在里头等着诸位,诸位请入内。”
一行人往里走去,刚刚进门,阿音就将门全都关上了,齐非远警惕性地回头,被公孙影拉了回来,“没有殿下的命令,你最好收敛一点。”
萧祈衍见到了久闻的白钰,他居然也毫不避讳地坐南朝北正半倚靠着,也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变。
“白城主。”萧祈衍显示恭谨地唤了一声。
白钰挑眉,望了望眼前的来人,身影欣长,双目有神,四爪金龙暗纹着身,贵胄之气俨然在身,无法掩盖,更为重要的是,他的面容刚毅,并不像是传说中一样病弱,甚至命不久矣。
一位太子,能在雨中不放弃,他绝非常人。
一句问候,白钰自然已经从榻上,纵身而下,站于萧祈衍的对面,“太子殿下屈尊来我这简陋山庄,实在不敢当。”
齐非远心想,你不敢当的事情还多着呢,你还不都做了,像是这样高傲的人,他还头一次见,这太子殿下居然还买账。
“本就是本宫有求于人,白城主当得。”萧祈衍迂回战术,先委屈了自己,让白钰有台阶上,将太子的身份弃之。
“殿下,刚让人煮了茶,便上座用茶。”白钰指了指自己刚刚坐过的位置。
“不,山庄内,白城主是主人,我自然是客,客随主便,客不夺主位,我坐在客位就是了。”萧祈衍入了厅堂上的客座。
白钰失笑,眼光落在了萧祈衍身边的姑娘,他微微蹙眉,“这位姑娘倒是眼熟,好似哪里见过一番?”
“不得放肆,这是太子妃娘娘。”齐非远忍不住喊道。
白钰后退了两步,“原来是太子妃娘娘,在下实属冒犯了,在下对美的东西一直都记忆于心,人也一般。”
“白城主好眼力,昨儿一眼就拆穿了我的把戏,今日我还未开口,这白城主又是把我认出来,我好生佩服着。”沈容华回应这他的笑意。
敛了敛嘴角的笑,便往前,站在了萧祈衍身侧,白钰收了收手,“我早该想到,这吴名亦为无名,是你算计了在下。在下被算计了,还赔了一坛的桃花酿,实属亏了。”
“若是白城主此番想要要回,我也无能为力了,桃花酿醉了我们所有人,还都还不回去了。”沈容华打趣着说道。
这太子睿智,太子妃又是步步为营地诱导,白钰深深觉得,他已经被他们逼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