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华望着他的眼眸，他眼里是失落吗，还是不解。
难道他真的不明白吗，她做出了退让，她选择为太子去改变，都是因为……喜欢，她终究把他变为心尖上的人，所以绿宛才说，为何这般伤心。
起初，她刚嫁过来，他要如何，她便如何，不闻不问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可如今他们一同经历过这么多事，在这些经历面前，她已然不知觉地掉落进去里面，无法自拔。
只是他却全然不知，他要她只是做自己，可偏生太子妃无法放任自己，这也就明白了长孙皇后能做到不怨不艾，都是因为喜欢，所以选择退让。
而非起初认为的不爱。
不爱是冷漠置之，只有爱，才会打落牙齿或血吞，结果还要伪装成坚强的样子，成为一代贤后，长孙皇后做出的远超过她太多。
她只觉得自己做不到。
“殿下，夫君只是在民间，可这是后宫，是东宫，臣妾一直都是臣妾，自打臣妾进入这东宫，其实早就不能是任意妄为的沈容华了，殿下也是，殿下不必做这些讨好臣妾，臣妾没有责怪殿下的意思。”沈容华吸了吸气，禀告道。
萧祈衍冷了一声，“你以为这样把我远远地推开了，我就能和他人生育子嗣了？”
他的反问，一下子让沈容华措手不及，她的手指交握着，来回摩挲，显露出了一丝的紧张和不安。
究竟他是如何得知，她想要问，却声色都卡在喉咙之间，无法说出口。
“殿下绵延子嗣是应该的。”
萧祈衍往前一步，沈容华后退一步，这样步步紧逼，直到沈容华的身子靠在了书桌上，他的手，一把撑住了书桌，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胸口，她的心随即加速跳动着。
“应该？哼，然后任由我的儿子继续为了夺位而斗，我所经历的，我不希望我的子嗣同样去经历，而你，却如何深信我们日后会并无子嗣呢？”他的手指挑着她的下颚，迫使她的眼眸向上望着他的眼眸。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沈容华都在逃避，若她没有自信的事情，她就选择逃避，但凡是她有自信的事情，她总能侃侃而谈，他早就该要看穿她了。
可是他被怒气冲昏了头。
“子嗣对殿下来说很重要，若臣妾无所出，殿下同别人能生育子嗣，臣妾不会有害人之心。”沈容华小声辩解着。
萧祈衍真是弄不懂了，她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他不会和她以外的人生育子嗣，可偏偏她理解成这样。
他凑近她的耳畔，他冰冷的唇瓣贴合着她的耳根子，“容华，我要的是我们的孩子，你懂了吗？”
耳根子瞬间红了起来，连带着脸颊也通红。
沈容华咬了咬嘴唇，可是她也没有什么音讯啊，“不懂。”半天挤出了这样两个字来。以木讷的表情回望着他。
萧祈衍不知道该要如何同她解释，直接就将她搂在了怀里，沈容华手撑着他的胸膛，反抗着，“你同莫嫔妾可能会有孩子的。”
他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我重申一次，我要的是我们的孩子。不是我与另外任何一个人的孩子，我也不需要你去为别人抚养孩子，容华，那个晚上就是个错误，我自认为我控制能力很好，不可能做出任何在潜意识以外的事情。”
“蛇床子？”沈容华忽然想到了西苑莫云如的房内有蛇床子的味道，若是擅用香料的人，自然知道那是宫内的禁药，连民间也只用于青楼之中，要不是她会打理香料的商行，她也不会得知。
“什么？”萧祈衍一愣。
沈容华也不能确定，所以立即摇头，“可是你就是做了啊！”她直白地嘟囔着。
又恢复了她小女儿般的姿态。
“是你把我推过去的，你忘记了？”萧祈衍反过来说道。
“所以说，你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以为靠着自己努力疏远就可以做得到，可是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去不在意，也根本无法去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是不是很没有用？”沈容华扬起了嘴角，她的眼眶里蓄满了珠光水滴。
从眼角顺流下来，他的指腹按压住了泪水，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颊，她的脸颊很小，刚好落在了他的手掌里，他不轻不重地将泪水抚去，也想要将她心里的负重拂去，他将她抱在怀中。
任何的言语都揉碎在了这个温柔之中。
许久之后，他未松开她，他抚摸着她的青丝，“不必在意母后的任何话，我欣赏的容华，是在众人面前可以拒绝立侧妃的你，我欣赏的容华是善妒，是小气，而非为别人而活。”温和的语气灌注在她的心里。八壹中文網
沈容华动了动嘴角，“可我不能这样任性妄为啊，若是在南楚家里，我自然是不肯的，可这不是可以让我放肆的地方，若是她得了子嗣，对你现在的地位，亦或者说是去除了二皇子的细作，都是有利，我不该不顾虑全局。”
原来她兜了这么一圈是这样的想法和考量，所以这也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可容华忘记了，我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更不是利用孩子改变一切的刽子手。”
“对不起，是我的考虑的太过狭隘。”
“不，这件事情，错在我，所以咱们彼此彼此了好吗，日后有这样的事情，不要去找任何的理由，而是与我说明，我自会去解决所有一切，而非要容华承受这些，我不忍心。”一句不忍心已经足矣表明了一切。
沈容华默默地点点头，旁边的鹦鹉不停地喊着：“太子妃恕罪，太子妃万福，太子妃恕罪，太子妃万福！”
惹得沈容华破涕为笑，“这是谁教它的？”
“安德玉教的，不过这鸟倒是机灵，学得快，以后就你养着它了，长生，太子妃是你的新主人。”萧祈衍对着这只绿毛鹦鹉宣布道。
“太子妃万福，太子妃万福……”长生立马叫喊道。
“这马屁倒是拍的紧。”
“长生，喊一声，太子是坏人。”沈容华吸了一口气，站在了鹦鹉面前，伸手将食物递到了鹦鹉的嘴边，引导着，诱惑着鹦鹉。
果真，鹦鹉还真吃了这一套，“太子是坏人，太子是坏人……”让萧祈衍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