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离洛从未看到过沈容华这样的眼神,满腹愁绪都藏于其中,却毫不表露出来,只稍稍有如远山般地望着。
“离洛,从我嫁到北越之日起,我就知道身不由己这四个字,我曾不会容忍,就不停地写这四个字,不停警示着自己,若是在家中的自己,必定是不甘心,可如今我是东宫之主,我想要不甘心都不能。”沈容华淡然一笑。
“皇嫂,可见着皇兄对皇嫂的情谊十足深厚,本觉着皇兄不该是朝情慕楚之人,我家殿下总是为皇嫂不平,觉得是皇兄对不住了皇嫂。”上官离洛就是想不通,为何不够喜欢可以有做这样亲密之事。
难道喜欢就这样轻贱吗?
“六皇弟总是喜欢操心,其实我与他之间已经并无嫌隙了,该说的也就说清楚了,如意阁有了喜讯,也算得上是太子宫的大喜事,沾沾喜气也好。”沈容华其实说得有些勉强。
上官离洛拉着沈容华的手,“皇嫂不必在我面前强忍着,若是有委屈便说出来,也许说出来就没事了。”
“离洛真是善解人意,我已然没事了,改明陪你回家去,出去透透气,说不定我就能愈合的更快,我向往外头无拘无束的生活。”沈容华笑了,虽然是淡淡的,可却像是青烟笼罩后的初阳,干净而透彻。
“好呀好呀,上回就说好了呢,我娘进宫看我的时候,我也和她说了,家里收拾干净稳妥了,若是皇嫂愿意,住上几日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宫里应允了。”上官离洛提及回娘家,脸上写满了雀跃的心思。
沈容华点头,“我自是会去同母后请示,母后也必定会允了我。”
“也好,母后那边我也说不上话,都这么长时间了,母后还是不喜欢我,不管我怎么努力,她都觉得不满意。”上官离洛揉搓着自己的手指。
沈容华安慰道:“不急,慢慢来,她以后就会知道你的好,知道你嫁给了六皇子,是六皇子最大的福气了。”
“皇嫂,会说好听的话,总是让我抱着希望。”
“有时候有希望不是很好妈,至少还会有要坚持下去的缘由,没有希望,就会让自己对以后充满绝望了,我不喜欢看到这样的你,母后会改变,是因为她还没有足够了解你,等到她理解透了,就会敞开心扉去接受你。”
“也许吧,我等着这一天,但愿母后能早日接受我,也能让我早日服侍在她左右,尽尽儿媳的责任。”
“会的。”沈容华拉着她。
还好这后宫之中,还有上官离洛总是陪着她,不至于孤苦伶仃,她们互相把彼此当做了亲人,和对待绿宛和锦瑟不同的是,上官离洛和她念过很多相同的书,思维也跟得上她的思维,偶尔可以下棋,也会学女红,更加可以研究诗词歌赋。
莫云如住进了如意阁也好些日子了,她的小腹也微微隆起来,心血来潮的时候就会到主殿向她问安,她也循例多问她几句近况。
原本宫女们闹得凶,不过时隔多日,也就都消停下来了,沈容华怕锦瑟惹麻烦,便任何事情都交由绿宛去做,锦瑟就跟在她的身侧。
萧祈衍在朝堂上锋芒越来越显露出来,招到了萧丞域不止一次的盛赞,朝廷势力势均力敌,拥护太子的太子党的官员与日俱增,虽然都是一些小官员,但有了这些拥护,萧祈衍对时局控制又多了一分的把握。
以李遇为首,拉拢了户部尚书苏以航,刑部尚书时则的太子党足以抗衡萧祈政的二皇子党,囊括了兵部沈海生,是萧祈政的老丈人,吏部尚书欧阳宇文,礼部尚书冯勤,掌握兵马的兵马大元帅曹瑞。
萧祈衍什么都不缺了,只缺了兵马,他的幕僚再多,却没有十足的兵力,这掌控兵力的都是曹家外戚,萧祈政和曹瑞揽着兵权,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这兵马之事也被萧祈衍摆在了当务之急上研究,沈容华说服他要启用上官俊杰这位老将,他思虑再三,也同公孙影和齐非远商讨过后,觉得可行。
就只差东风,每年入选新兵的时令又要到了,每年都会由兵部尚书挑选合适的训练新兵的将领。
其中以曹瑞手下的副将李云飞的呼声最为高,李云飞是曹瑞的门生,又随他出征多年,在军中有一定的地位,又是曹瑞举荐,势在必得。
萧祈衍绝对不能让曹瑞这安排得逞,毕竟新兵训练,若是将心稳了,民心所向,兵马不成问题,新则新了点,但却贵在新。
沈容华同他又一次举荐了上官离洛的父亲,“殿下和先生,都是明白人,上官将军虽然没有上过战场多年,但训练新兵绰绰有余。”
公孙影也附和沈容华的观点,“殿下,其实也没有其他的退路了,在兵法上,我和非远都不及骁勇善战的上官将军。”
“父皇对上官一家心里有芥蒂,若是执意上奏,恐怕与李云飞相较之下,父皇定会选了李云飞。”
“来一场比试如何,在兵法布阵上,让上官将军和李云飞一较高下,若是上官将军获胜,父皇也别无他言了。”沈容华献上计谋。
公孙影想了想,道:“太子妃的法子可行,也让陛下能给臣民一个交代,也不会说是让曹家下不来。”
“这太子妃简直就是女诸葛,一下子化解了咱们的难题,以后这太子妃不该在太子宫的寝殿呆着,该是在殿下的书房里谋划才对,这绣花针太屈才了。”齐非远不禁感叹道。
“若是长久呆着,必定也是厌烦了,还是殿下需要的时候,唤我一声就好,若即若离才好。”沈容华一笑,反观萧祈衍。
萧祈衍忍不住一声笑,她就是这副得意的模样。
“我现在就去御书房请奏父皇,若是父皇应允,便行这一计谋,我可不想我的太子妃总是扎在男子堆里。”萧祈衍哼了一声,公孙影和齐非远对视着,哎了一声。
萧祈衍已经立马赶去御书房了,他才走了不到半盏茶的时辰,这太子宫就有宫人来寻她了,慌慌张张地跌倒在她的面前。
“什么事,如此慌张?”沈容华一问,站在一旁的公孙影和齐非远也觉得奇怪。
宫人有些面生,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颤抖着声音道:“莫昭训的孩子可能小产了,流了很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