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人欠身小声道:“奴家见到莫昭训身边的丫头金珠,曾与轩武门的侍卫私通,那侍卫还常常带给她东西,都是宫外得来的。”
侍卫和宫女私通本就是宫里的禁忌,“此事莫昭训可是知晓的?”萧祈衍追问。
李美人诺诺地点头,“西苑的侍妾都是殿下的人,但却常年不受宠,只能听命于莫昭训,莫昭训得以晋升,她以此来威胁姐妹,若是不听话,便只能没有好下场,上回林姐姐不过就是为太子妃说了几句好话,就被灌了药,一直在床上躺着,也无人问津,殿下,奴家也是无可奈何。”李美人边说,边咚的一下跪下来。
这些都是萧祈衍不知道的实情,他不用去探求,就知道李美人没有说谎,西苑的事情,他本就不怎么过问,更何况有了沈容华之后,他就淡忘了这里的侍妾美人。
“起来吧,安德玉,传太医来给林美人看看,派侍卫过来,严守在这里,继续搜查莫昭训原来的院子,翻都要给我翻过来。”萧祈衍一声令下。
李美人叩谢,“谢殿下救了林姐姐。”
“此事了结后,本宫会重新安排西苑的所有人。”是该要做一个了结了,他早就该要做出了明确的态度,而非是空设在此处。
“谢殿下。”李美人不停叩头,身后所有的侍妾也都相互看了看,叩谢着。
几位侍妾的脸上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神情,“殿下会为咱们做主,咱们也不用提心吊胆过日子了,放心吧。”李美人道。
“还是妹妹心思透,早点醒悟过来。”秦美人回道。
“都是姐妹,别说这些了。”
搜查了一圈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物,无奈之下,萧祈衍只能带人撤出了西苑,公孙影思来想去,都不解。
“一条私通罪,又是她的宫女,并不能说明什么,这个侍卫究竟给她带了些什么东西,李美人还是有所隐瞒的,如果能让这个侍卫开口就好了。”公孙影估摸着。
“那还不简单,严刑逼供,既然他们都私通了,就吃不消这刑罚,两人一起吊起来,我来审。”齐非远直截了当地回道。
“不,现在不宜打草惊蛇,坏了计划,先加强人手守着,他们会急了,急了总是会害怕,即便证据处理掉了,他们也会不放心,会重新来这里看一遍,瓮中捉鳖的道理殿下再明白不过。”公孙影打断了齐非远的话。
萧祈衍自也是明白,“听先生的,先生和非远就住在太子宫的麒麟阁内,不会折回了。”萧祈衍吩咐道。
“这殿下的空院落不住美人竟让咱们来住,先生,你瞧着,是不是万分荣幸啊?”齐非远一笑,倒是缓和了现如今紧张的气氛。
可萧祈衍的脸色谁都看得出来,一点都不好,他一点都没有精神,甚至疲惫的眼睛都有些凸出来的可怕。
人一下子消瘦了不少,谁都知道她心里是急,也一下都明白了,萧祈衍对待太子妃的感情已经是到了不能没有的地步了。
回到了太子宫里,他们见萧祈衍一声不吭地往寝殿内走去,七魂丢了三魂半,样子格外落寞,“还没有见过殿下这个样子呢?”齐非远都叹了一声,和萧祈衍从小一起长大,除了儿时被送到神医的地方治病,回来有好长一段时间都落寞。
这漫长的岁月里,又经历了这样一次落寞。
“殿下对太子妃上心了,谋害皇嗣并不是罪责不轻,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份是南楚国公主,故陛下也不得不防,本就后宫能处理的事情,交于大理寺,陛下是想要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堵住悠悠众口。”公孙影长叹一口气,也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发闷之感。
齐非远才恍然明白过来,“去就寝吧,明日还要继续查呢,被愣着了。”公孙影喊道。
齐非远木然站在了门口,才进了门。
可是太子宫里他以前伴读的时候也小住着,但今夜却怎么都睡不着,便从麒麟阁走了出来,太子的偏殿却还灯火通明,本太子的偏殿不可以进,可齐非远满足不了好奇心,便轻功爬上了墙。
偏殿里,见到三个身影正在燃香祈祷。
绿色的身影尤为明朗,入了他的眼眸里,算是忠心耿耿的下人了,都夜半了,还未就寝,太子妃大概一日在大牢里,她们也不会睡得安稳了。
不知道在偏殿对面的高墙上坐了多久,偏殿的门才慢慢合上,绿宛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纵身一跃,在月明星稀的院落里,他出现在绿宛的面前。
绿宛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了声音,“我只是过来看看,没有别的意思。”齐非远忙着解释道。
绿宛点点头,松开了手,“今夜是闻齐大人和先生在太子宫里,如何是齐大人睡不着吗?”
“是啊,可能心中有事,就睡不着了,也可能是换了地方有些不习惯罢了。”齐非远同她一起往外走去。
两人肩并肩走着,月光流淌在他们的身上,“我们也是,太子妃不在,我们就总是心里想着,难以入眠。”
“太子妃一定会平安的,殿下会把她救出来。”齐非远回应道。
绿宛不免落寞和伤感,“嫁到这样远的地方,连个托的人都没有,也不知道在这天牢之中,太子妃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她的身子才好不久,受不起这个罪,我宁愿和她共同受罪。”
“傻,如果太子妃知道你这样子,她不会安心,太子妃的安危,咱们都在想办法,这想不出办法来,硬闯也是要闯的,咱们不会放任太子妃不管。”齐非远告知。
绿宛朝着他望去,齐非远脸上坚定的表情,他耿直的个性显而易见,“齐大人,你们都会救太子妃是吗?”
“是。”齐非远没有想就已经答出来了。
“替太子妃谢谢齐大人了。”绿宛拱手作揖,齐非远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掌触碰到她的手指,她的脸色一红,往后退了一步,齐非远低头,脸灼红,有些不好意思。
齐非远收回了自己的手,靠在了身后,“天色已经晚了,齐大人还是早些就寝吧。”绿宛行了礼,转过身,小跑回去偏殿。
齐非远站在远处,瞧见她娇羞的样子,也不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