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华抿嘴一笑,“有阿衍这句话,就够了,谢谢阿衍的不忍心,谢谢眼来救我,谢谢阿衍的坚持。”
这三句谢谢,却让萧祈衍的心里更是难受了。
“你没有怪我就好了,不必谢我,你丢了,我所有一切都晦暗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我该谢谢老天,把你又重新带回到了我的身边。”萧祈衍隐忍着泪水,靠近了她的额头,方唇落在她冰凉的额头上。
沈容华伸出手腕来,“阿衍,我的同心结呢,同心结结住了我们,我知道你见到了同心结就一定会来找我。”
“在呢,不要担心。”萧祈衍从怀里拿出了同心结,小心翼翼地将同心结重新绑在了她的白皙的手腕上。
沈容华望着同心结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红色的丝带系住的是他们的心,可心里想着在青楼里呆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又有些介意,“我……”沈容华欲言又止,“我在丽香苑待了这么多天,若是旁人问起来,势必会让阿衍为难。”
“你清不清白,我还需要问别人吗,若是谁敢提起此事,我便要了他的命,容华,不许你胡思乱想了,你被关在那里那么多天,我更是懊恼和后悔,当初就不该要相信大理寺,连保护你都保护不了的地方。”萧祈衍愤愤反驳她的话语。
沈容华垂眸,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那可以替我打点热水来,叫个丫头过来,我想要洗个澡,在那里呆了,我现在浑身都不舒坦,我想把自己洗洗干净了。”
“好,我让人去弄热水来,我替你洗,这又不是宫里,绿宛和锦瑟都不在,这府里的丫头笨手笨脚,我不放心,还是我亲自来的好。”萧祈衍让她躺好,自己跑出去安排了。
沈容华脸更加红了起来了,他帮她洗,那是如何能做的事情啊?一来破坏了规矩,二来,即便是肌肤之亲了,可毕竟这是替她洗澡,不该是他太子所为。
不下半盏茶,热水已经送到了屋内,丫头们纷纷将热水倒入了澡盆里,萧祈衍便吩咐道:“你们都退下,没有本宫吩咐,谁都不要进门来。”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殿下,我还是自己来吧。”沈容华见他已经走过来,想要把她抱起来,她瑟缩了一下说道。
“我们之间,你还怕什么呢?也好让我看看,你到底伤成什么样,这些伤日后我可要讨回来。”萧祈衍坐在床边上,他手指的指腹将她的鬓发拨到了耳后。
沈容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真的很怕他会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真的不必如此,我不希望你为了我犯险了,相安无事便是最好,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就觉得我们平淡的日子都还没有过的多,就要去了,有些可惜罢了,幸好阎王老爷没有收我,我还能好好地出现在你的面前。”
“他若是要收你,我必定去这阴朝地府掀他的个底朝天,不必说了,我是你夫君,本在你不便的时候,就该要照顾你,伺候你,易地而处,若是现在躺着的人是我,你也会如此。”萧祈衍好说歹说,沈容华才应了。
沈容华受了伤,一条一条的疤痕展露在他的眼前,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可怵,他的手微微一颤,身子更是动弹不得。
“已经不疼了,不用替我担心。”她闭着眼睛,连她自己都无法正视这些疤痕。
虽然是结痂了,但是红色的印迹一点头没有退却,疼痛虽然已经过去,但丑陋不会消失,她不希望给萧祈衍过多的心里负担,让他愧疚,萧祈衍拨开了她的手,“华儿,我恨我自己,好端端把你弄成现在的样子,我没有护好你。”
用温水洗去了这些疤痕,像是能洗去痛苦一般,他的动作极其轻柔,像是风吹拂着脸颊一般。
“真的已经不疼了,当时那个女子问我,若是没有了这副好皮相,你的夫君还会喜欢你不成。我告诉她,我夫君是不会因为我的容貌而不喜欢我,我说的对吗?”沈容华见他默默无语,抬眸望着他。
竟在水汽迷蒙下,看到萧祈衍无比悲伤的脸庞,他哽咽着道:“对,我的华儿变成什么样,在我心中都是最好,无可替代的,若是如此肤浅,恐你也不会喜欢我了。”
“所以就是这样的信念,当我等到了你,若是没有这样的信念,我大概已经死在了枷锁上了。阿衍,从前我为了别人而嫁给你,如今我只想要为了我自己留在你的身旁,哪怕是死,我也甘愿。”沈容华自嘲着。
他捂住了她的话语:“说什么死不死,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可以死,你忘记我们结发的时候说过,死生相伴,你若出事,我亦不会独活。你身上的每一道伤疤,现在都已经烙印在我的心里,想到这些我都会更疼惜你,找不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要如果找到,我们就走了,放下一切,只过属于我们的生活就好,不想要你为此再受伤。”
“好,我答应你,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活着才会有更多美好的事情要去做,不走,我是太子妃啊,我只能留在宫里,哪儿都不去。”沈容华笑盈盈地对着他说道,受伤的明明是她,反而要她来安慰他。
萧祈衍不属于沈容华一个人,沈容华清楚,他的柔软已经都给与了她,那么她的坚强也必须与他同行。
在这里,他不让她走一步路,都是他抱来抱去,梳洗过后,让她坐在了床榻上,背上殿上了厚厚的棉被,让她能舒服点。
下人将药碗端进来,萧祈衍亲自接过药碗,一口一口地喂她喝药,这么苦的药,在他的温柔以待下也变得不苦了。
“殿下,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想你答应我。”沈容华请求道。
“你说,但凡你的心愿,我都会达成。”萧祈衍还能有什么不应,眼前的她为他吃尽苦头,现在他恨不得把她想要的都拿给她才好。
沈容华点头,开始说道:“殿下不必因为我的事情而责怪秦谈大人,秦谈大人在大理寺并未为难过我,虽然当初选王妃,确实是我未选中他的女儿,但是与他的为官的品性无关,我不希望殿下因为我受伤,而责怪于他,让殿下损失了一名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