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浩浩荡荡地出了宫,举京都的百姓都瞧见进了齐府大院了,萧祈衍骑着骏马在奔跑,而另一边秦谈也从大理寺赶到齐府。
齐镇随齐非远从内堂而出,毕竟是龙撵驾临,即便皇帝不亲临,也是等同于皇帝的尊贵,当秦谈递上了审讯供词后,就已经得知太子妃安然无恙,他就亲自前往,探个究竟的同时,想要同她道歉。
萧祈衍见到秦谈,“殿下,臣恳请殿下让臣一见太子妃,与太子妃道歉。”
“你先回罢,太子妃现身子虚,谁都不见,此事办得顺利,秦大人也功不可没,功过相抵,秦大人不必心里介怀。”萧祈衍吩咐他。
秦谈行礼,“是,殿下,请殿下替臣捎带一句话,臣对太子妃绝无二心,历经此事,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臣不再有任何偏见。”
萧祈衍挥挥手,让他离去,当然不能有任何的偏见了,沈容华可是处处为他说话,以他的个性,也必定以此事怪罪与他,但谁让他已经答应了沈容华,不责罚于他,而沈容华又猜对了一次,他确实谋得了一良臣,对他来说,现如今身侧的左膀右臂越来越多才会在朝堂上站立得住。
凝神香燃尽,沈容华像是睡了长长的一觉,梦里也很是安稳,安稳到她觉得仿佛到了世外桃源,远离了世俗纷争。
睁开眼睛的时候,萧祈衍已经坐在了床榻边上了,她抿嘴微微一笑,“你回来了啊?”她清淡地问道。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是,回来了,我来接你回家。”
接你回家,而不是回宫这样冷冰冰的字眼,她嫁到北越,嫁到太子宫,太子宫便已经是家了。
可从他在嘴里说出来回家,感觉到有特别的温情,他靠近她的身侧,在她的耳边说道:“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宫内没有任何你想要看到的,父皇派了龙撵来接你回去。”
沈容华的眉眼微微一定,然后释然地笑了,“竟然惊动如此之大,那到底是谁谋害了你的孩子。”
“是她自己作茧自缚,以为因此,我就会信了,把你赶出东宫,可她算计错了,容华于我之重。”他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反复揉捏着,“容华,我不想让你再吃这些苦了。”
尤其是这张本就洁白无瑕的脸庞,现在多了这样一条刀疤,让他疼进了心里,看到这条刀疤,就能时刻提醒着自己。
“阿衍,我不苦,你无需要自责,伤口总有好的一日,但凡不要是心受伤了就能痊愈,不是吗,只是这刀疤难看了一些,阿衍撤掉了所有的镜子,但我也非常清楚这面目。”沈容华的手指轻轻触着。
她知道萧祈衍撤掉了镜子是不想让她看到这可怕的面容而难过。曾总以为别人将她的美貌看得太重,而忽略了她本身的才情。
现在如愿了,她的美貌没有了,手指的指腹都能摸到痕迹,萧祈衍移开了她的手,“不难看,你最美的样子都在我心里了,怎么会难看呢?”
“阿衍,竟挑了中听话说与我听,你可知道,日后宫中宫外都会说太子殿下娶了一位无盐太子妃,成为全京都的笑话了。”沈容华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手指在他的手心里不停划着。
萧祈衍蹙眉,“谁敢说太子妃无盐,不过就是多了一道疤,哪里会是无盐了,何况回宫了,让陈太医瞧一瞧,是否有祛疤之术。”
“不必了,就当警醒着自己,不要轻易相信一个人罢了,如果可以,殿下请轻饶她好了,她也不过就是当了人的棋子而已。”沈容华回道,冷静而不含糊。
萧祈衍顿了顿,话语停了下来,“你就不怪她吗?”
“怪,可我知道主谋不是她,而可怕的正是她背后的人,能看到的危险都不算是危险,不能看到的才是真正令人害怕,我能记得的是,有人拿着刀上前来的时候,她的手是颤抖的,如果不是后面掌控者一直在游说她,她是下不了手,所以我推测那个人就是莫云如。”沈容华仔细回想着当日的场景。
萧祈衍抱住了她,“你不要想到那天的场景了,就当做一场噩梦,再也不用去回想了,一切都过去了,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她依偎在了他的怀里,“她死了对不对?”她低声问道。
“对你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了,过去就好了,以后不会有人再伤害到你了。”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
“好,阿衍在,我一点都不怕,在阿衍面前,我不用装得很坚强,也不用打落牙齿或血吞,阿衍会任我妄为是不是?”她娇俏着趴在他的胸膛上,把玩着他胸口上衣袍的龙纹,龙纹细致,丝丝缕缕的线缠绕在一起,金丝在透亮的屋子里,闪闪发光。
萧祈衍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上,手摸得到他心的位置,扑通扑通,强劲而有力地在跳动,“是,对我,你无需要任何的伪装,这是心的位置,这里面全都是你。”他动情地说道,又说:“无论有一天我做什么,但是你一定要记得,我今天同你说过的话,这里全都是你,永远都不会有其他人了。”
沈容华不知道他的言语里到底蕴藏了什么意思,在这样的时刻,就是安慰她的话语吧,她这样想着。
他询问道:“容华,现在能否起来了,父皇和母后让我接你回宫去,如果你的身子吃不消,就在齐府住上一段时日,非远的地方,自也不必客气。”
“总是没有家里安生,我已经没事了,是殿下大惊小怪了,我可以!”沈容华掀开了被褥,欲起身。
哪知道,萧祈衍上前去,一把将她抱起来,没有让她自己来的意思,“还是由为夫代劳,照顾你,为夫很乐意。”
他把她抱起来,伸手扯过了自己的披风,将她的身子盖住了,他喊了一声,外面的下人就已经替他开了门。
在一众下人的面前,萧祈衍抱着沈容华而出,齐镇携齐非远站在龙撵前,沈容华欲起身,同齐镇和齐非远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