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华见王汐玥变了样子,完全没有了刚刚的火焰。
“这本是在太子宫的自家姐妹,这些繁文缛节也倒是省去便是,殿下平日里也不看重这些,玥妃,你瞧着如何,不过玥妃,本宫的婢女,本宫喜欢自己管教,就不劳烦玥妃了,玥妃若是真的有闲情逸致,倒不如去母后身边,多尽孝心便是,本宫也不同你抢这功劳了。”沈容华淡然清冷地回应她。
王汐玥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上,便是觉得气闷了,沈容华口口声声觉得是自己刚刚教训了她的丫鬟,教训错了。
“姐姐说的是,妹妹谨记于心了,姐姐不喜宫里的规矩,便遵照姐姐的意思,妹妹是侧妃,自是听正妃的才是。”王汐玥也作了谦卑的姿态。
还说这话儿呢,上官离洛也从清德殿赶了过来,一路上都由她的婢女珍珠搀扶着,也小四个月的身孕了,体态丰盈了不少,着一袭粉衣,显得娇嫩不已。
沈容华已经迎了上去,道:“原想着要去清德殿瞧你,你便是来了。”
上官离洛对着王汐玥行了行礼,回握住了沈容华的手,轻声道:“昨日就想着来了,皇嫂回宫,我哪能不过来呢!”
“你现在身子重,必是应该要养着才行。”沈容华望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笑言。
王汐玥见她们说的热络,她却连话都插不进去,何况她也清楚上官家和沈容华的利害关系,沈容华不就觉得在北越没有家族背景,以为拉拢了上官家就能保她的地位了。
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玥妃,既然无事,便下去吧。”沈容华对她说道。
王汐玥转过身,有些不在意回道:“姐姐说的是,妹妹告退了。”
见王汐玥走了之后,上官离洛小声凑近问道:“皇嫂,可是受气了?”
“没有的事情,我从不为不值得的人或事情不高兴,何况离洛有孕,即便是再难的事儿,都变得高兴了起来。”沈容华笑着回答她。
上官离洛羞赧地低下头来,“皇嫂,我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喜了,我现在被殿下催的整日里都躺在床上,快发霉了。”
“六皇弟总算也是长大了些,倒是会体贴你了,你怀有身孕,现在你父亲又有了战功,母后也不会为难于你了。”沈容华看她的样子,也倍感欣慰。
“都是因为皇嫂,皇嫂保了我上官家一家荣耀,上官家也定会和皇嫂共荣辱,此番听爹爹说,若非是皇嫂铤而走险,此战也不会顺利站神东蜀,皇嫂,这份恩情,我爹爹记在心里,我也是记在心里。”上官离洛动容地说。
上官离洛因怀了孕,所以王皇后准许她的父亲和母亲进宫探望,也提及了此事。
沈容华诶了一声,道:“不必如此,你是六皇弟的正妃,本就是一家,不必言谢,若非上官家护着殿下,殿下的身边不能没有良臣,我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些。”
“皇嫂就甘心吗,甘心皇兄纳了侧妃,分担去对你的恩宠了吗?”上官离洛想着刚刚的王汐玥,又看到了沈容华眼里的一丝失落。
沈容华笑了,笑得豁然,她解释道:“离洛,若是一个女子成亲后,就要靠着日盼夜盼,盼着夫君的恩宠过日子,也便是没有什么期待了。我要的一直都不是这些。”
“也是,男子总是能三妻四妾,后宫更如是,皇兄纳侧妃,六殿下可是呕了很久,连成亲当日,他都不愿过来道贺。”上官离洛说。
沈容华自是知道萧祈风的脾性,他不认可的事情,架着他的脖子,他都不会去做。
“六皇弟总是仗义,但是这宫里仗义会让他陷入危难,日后你们还有这孩子,也劝劝他,谨慎些,这所有人都盯着你们宫里和二皇子宫里呢。”
上官离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柔声哀叹道:“所以,我宁愿是个女孩,这样就会少去很多的纷争,可我又想是个男孩,若是二皇子的正妃生了世子,那么我的儿子就抱到东宫来,过继给皇嫂,东宫有子才能有备无患。”
沈容华不知道她如何能想到这层意思,可是要将自己的孩子送出去,她需要做多大的努力,她并不是为了她的儿子能如何,而是为了她,报答她,她希望她在东宫能立足。
她摸了摸上官离洛的肚子,轻声道:“乖宝宝,好好呆在你娘的肚子里,等到你出来了,就能保护好你娘了,也能保护好伯母,好不好呀,伯母怎么忍心把你带离你娘身边,这可是你娘怀胎十月的呢!”
话语柔和,就像是和一个孩子在说话。
上官离洛听着她的一番话,感动地眼眸酸涩,“皇嫂……你……”
“别说了,什么想法都不能有,即便是二皇子有了儿子,你也不能这样做,他是你的孩儿,肯定是你这个娘身边呆着最为好,东宫如何,我便如何,我不能利用一个孩子,殿下也是这样。”
这才是沈容华,不会将权位看得比生命更重。
“皇嫂,你就是这么善良,所以所有人都喜欢你。”上官离洛握紧了她的手。
“离洛,你只是看到了一面的我,殿下总是觉得我太过算计,今日离洛倒是为我辩解了,你呀,心思不能这么重,放宽心,有我和殿下在前朝后宫,一定护着你和六皇弟,当然还有这个孩子。”沈容华一笑而过。
上官离洛点点头,回应她。
聊了好一会儿,沈容华欲亲自送上官离洛回去清德殿,太子宫还未走出来呢,安德玉已经赶过来报了。
“二皇妃,好像要生了,接生婆和太医都过去了,陛下和皇后,曹贵妃都赶着过去守着了。”安德玉急切地说道。
“那本宫现在就过去瞧一瞧。”沈容华对他说道。
上官离洛也跟着一道过去,武德殿已经围满了人,沈君仪的寝殿外有焦急的萧祈政,有紧张的曹贵妃,而萧丞域和王皇后坐在了武德殿的内堂上。
沈容华和上官离洛上前去行礼,过了会儿王汐玥也赶了过来,王皇后吩咐道:“离洛有了身孕,这生孩子的地方就不必来了,暖烟,你送她回去,这动了胎气可不好了。”
上官离洛看了一眼沈容华,沈容华点点头,让她先离开。
听到了寝殿内一阵阵大声呼喊的声音,才方觉得这房子都要天崩地裂了,这是皇长孙要降生了。
他一出生便是含着金汤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