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靖接到了玄镜和独孤灵分别从两城内传来的书信,大抵都是南楚落败,而东蜀迟迟不肯放兵援助,这也就是揭示了楚庭易假借南楚之手再除北越,伺机坐收渔翁之利。
而此时已经将他自己陷入了困局,即便是拥有了虎符,调动了南楚所有的兵马,待北越的大军一到,若是凭借南楚的实力,绝对会让自己陷入绝境。
可他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日朝堂之上,劝他撤兵的大臣越来越多,皆以南楚需要修生养息为缘由,他暴怒。
又增派了援兵,也派了大将去支援,其实他清楚的很,南楚的大将实战经验太少,平日里操练兵法也不多,但他豢养的死士却不同,只是唯一的缺陷,他们不善于兵法。
在大面积的打仗中,若是不懂得兵法就会很吃亏。
在撤兵上,南宫靖现在开始在动摇了。
话说东蜀国,萧祈衍以为自己够隐蔽,可没有想到十公主楚庭玉竟然会找到他们所下榻的客栈。
当楚庭玉一身男儿装束出现的时候,萧祈衍确实一惊,屏退了所有人,他单独面见了楚庭玉,楚庭玉潇洒地站在了他的眼前,在战场上他们交过手,楚庭玉知道萧祈衍并非是像看起来这样弱不禁风。
“见到本宫,十公主好像并不意外?”萧祈衍问。
楚庭玉嘴角衔着清淡的笑意,低头又抬头,“不过就是在北越的眼线跟丢了你,但据本公主推算,你根本就不会挂帅,我九哥不是主帅,你不过就派两个将军过去,就足以击退南楚和东蜀的军,所以你毫无顾虑来了东蜀。”
“十公主很是聪颖,没有想到在战场上能看到十公主的英姿,连谈判都很在行!”萧祈衍说道。
楚庭玉哼了一声,说:“倒也不必说这些奉承话,我向来不爱听,今日本公主能找到这里,明日我皇帝哥哥也自然能找到这里,太子殿下觉得呢?”
“所以,十公主今日来,想要顾念当日和六皇弟的情分,让本宫快点逃走不成吗?”萧祈衍顺着她的话语说道。
楚庭玉见他提及萧祈风,萧祈风像是她心口的一根刺一样,又一次刺痛着她坚强外壳下的柔软。
“你大概已经猜到我找你的目的了吧,我就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本公主也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也算不了你们那些心计,本公主今日来也不过就是想要求你救我九哥罢了。”楚庭玉实则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萧祈衍微微露出一笑,这个结果他确实不意外。
“何来救你九哥一说?”萧祈衍装作不知道。
楚庭玉娓娓道来,说:“我九哥已经被皇帝哥哥软禁在后宫之中,哪里都不能去,但九哥心系天下苍生,他知道此次攻占北越城池,东蜀必将以卵击石,过去一战,将士都未恢复,而皇帝哥哥执意要发动战争,违背了他的计划,皇帝哥哥一气之下把他软禁在了后宫。”
“只有这么简单吗?战争结束就会放他走了?”萧祈衍反问了两句。
楚庭玉也猜想过,虽她也是武将,可是在这后宫之中,她一没有兵力,二没有思绪,三来她根本不可能违背两人的关系,两边都是她重要之人。
“你帮我救出九哥,我就努力去说服皇帝哥哥停战,皇帝哥哥也是听了南楚的谗言罢了。”楚庭玉和他谈条件。
萧祈衍一笑,笑得很清淡,却意味深长,说:“你觉得你用这样的底牌和我谈条件,我会答应吗?”
“你曾经说服过我九哥,我知道你把九哥当做你的对手,而不是我皇帝哥哥,趁此你可以和我九哥打好关系,九哥说不定会考虑你的提议呢?”楚庭玉对他说道。
她看起来确实像一名武将,而不是一个单纯的小公主。
“我们如何能进宫?”萧祈衍直接问道。
“这事儿,我会在宫里安排好的,你只要把我九哥从皇宫里安全带出宫外就好了。”楚庭玉说道。
“皇宫内外遍地都是大内高手,如果我带人进去,必定是必死无疑,你若和他们一起设圈套,我还能逃得出东蜀吗?”萧祈衍不得不担心。
楚庭玉哼了一声,“我楚庭玉还不需要用这样的伎俩赢你们,若是救不出九哥,我也会让你们全身而退的。”
“好,此事就这么办吧,今晚子时行动。”萧祈衍对她说道。
楚庭易就在今日亲自赶往临城增加援兵,临走的时候,楚庭易走进了戒备森严的宫殿里,由大内高手把持着,即便是想要逃,也逃不出去。
和楚庭修的俊美不同,楚庭易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对天下的野心已经昭然地写在了脸庞上,他徐徐问道:“老九,你想通了吗?”
“我不同意,你关我一日也是这样,关我几年也是如此,皇兄,这样做只会让东蜀更加岌岌可危,现在还不适合攻打北越。”
“孤为何要听你的排兵布局,这整个东蜀都在议论,你想要取代孤的位置,老九,当初登下帝位的时候,你曾经许诺过什么?”楚庭易追问道。
楚庭修站了起来,与他面对面对峙,道:“我未动摇初心,是皇兄已经忌惮我罢了,我亦无话可说。”
“高处不胜寒,老九,你知道孤的眼里容不得一颗沙,别以为孤不知道,这百姓口口相传,你才是真龙天子的事情,就是你让人散播出去,你私下和北越联合,不就是为了这个皇位,孤告诉你,你休想!”楚庭易咬牙切齿道。
楚庭修头一次觉得心寒,在楚庭易登基之后,他苦心练兵,为他稳固江山,最后落得也觊觎这个皇位,他笑了,沧然而无力地笑了。
“那就等着,看是否是我的预期,北越将会顺理成章灭了南楚和东蜀,刚好一统天下如愿,皇兄就等着后悔吧!”楚庭修冷哼了一声。
一切的都已经应验,楚庭修不知道自己算错了哪一步,竟真的被推入萧祈衍的局面里,他觉得自己可笑至极了,而又替他的皇兄可怜,竟然还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