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府的绿宛,眼睛红肿着,锦瑟见了紧张不已,忙着问道:“绿宛姐姐可是怎么了,是不是齐大人欺负你啊?”
绿宛摇摇头,抱住了锦瑟的身子道:“锦瑟,什么都别问了,就陪我一会儿好吗?”
“好,我的好姐姐,若是你受到了欺负,一定要告诉锦瑟,锦瑟一定帮你讨回公道啊!”锦瑟担忧道。
仗义的锦瑟,像是她的妹妹一般,虽然平日里咋咋呼呼,也是她羡慕的率真模样,但是见她哭了,锦瑟也没辙了,只能让她哭,陪着她。
等到绿宛哭完了,心里的痛也散去了不少,锦瑟小心地问道:“绿宛姐姐,不喜欢齐大人吗,齐大人对绿宛姐姐好,锦瑟看得出来,就像是李大娘说的,绿宛姐姐是碰到好人了。”
“锦瑟,就像是太子妃说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愿以偿,我并不想要成为他日后成功路上的绊脚石,所以现在就早一点将自己搬走,一日为奴,终身为奴,他该有更好的选择,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而不是我。”绿宛叹了一声,谁都没有比她看得更清楚,想得也更清楚。
锦瑟安抚道:“姐姐怎么能这样想呢,难道丫鬟就一定要嫁给随从吗,丫鬟就不能有自己喜欢的人吗,姐姐远比那些千金小姐更好呢!”
“锦瑟,门第之分要压死人,你见到过这有丫鬟嫁给少爷做正妻的吗,多半也是少爷看中了丫鬟,纳了一房妾室,而妾永远就低人一等,还不如做丫鬟的时候自在呢!”绿宛对她说道。
锦瑟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绿宛说的也是有道理,可是看到绿宛这样伤心,她又觉得这门第真是害死人了。
“姐姐,我以后就一直都陪着姐姐就好了,什么大人啊,什么少爷啊,都离地远远的,咱们就一心伺候着太子妃就好了。”锦瑟劝道。
绿宛使劲点点头,靠着锦瑟的身子道:“好,一言为定了,这世上谁都能把我扔下,就锦瑟不能,锦瑟要一直陪着我。”
“嗯,嗯,谁都不抛弃谁。”锦瑟拉着绿宛的手说着。
其实绿宛的心里是害怕被抛下,如果明知道结局是要被抛下,那么她还是选择不要有开始的机会,快刀斩乱麻的结果会让彼此都好。
“齐非远,我以后就在心里默默喜欢你,但永远都不会让你知道我的喜欢。”绿宛心里这样想着。
下人房里,灯火一直都亮着,两姑娘相依偎在了床榻上,许久许久都未灭了灯火。
而齐非远被扔在了南楚陌生的街道上,最后他索性走入了巷子里,买了好几坛子酒回到府里,就找公孙影。
公孙影见他一副悲壮的表情,又一大堆的酒,就懵了,“齐大人,这是想要买醉?”公孙影拿起其中一壶酒,打开了壶盖,闻了闻,酒香浓郁,又带着花香。
他啜了一口,不禁赞道:“酒还不错,但喝多了总是醉人。”
“先生,你要帮帮我,以前你总说我都没有打算好,凭什么要让绿宛跟我,现在我想清楚了,也同她说了,可她还是不愿意,我总觉得看她的心思好重,她到底在怕什么?”齐非远一饮一大口。
公孙影笑了,道:“你确实想清楚了?只要她一人,不另娶他人了?”
“是啊,有错吗?”
“错是没有错,可人没有你这般的自信,人姑娘自是怕了,这世上毕竟陈世美多,非远,绿宛要的并不是你告诉她如何如何,她想要的是你如何做?”公孙影解释道。
“做什么?”齐非远疑问道。
公孙影坐下来,侧躺在睡榻上,一脚抬起来,微微弯曲,一副闲散自乐的样子,边喝着好酒,便想法子。
“同你父亲和母亲请命,告诉他们你要和一个丫鬟成亲,此生也只愿意娶她一人,你做了吗?他们又有什么反应,你如何去说服他们,他们只会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在了绿宛的身上。”公孙影讲给他听。
齐非远语塞,他只说服了自己,却没有说服齐家上下。
“回头我回去北越就去和我爹娘说,为何她会因为这么一点事而为难呢?”齐非远询问答案。
公孙影解答他:“她并不是为难你,而是在为难她自己,待你解决了,就迎刃而解了。”
齐非远将酒水灌到了自己喉间,辛辣的味道在蔓延,“先生,今日听你一席话,我心里又舒坦了不少,但咱们还是一定要不醉不睡。”齐非远举起自己的酒瓶。
两人在月色中对影成三人。
而次日一早,萧祈衍着了一套北越的太子朝服,他要正式面见南宫珏,堂堂正正从朝阳殿入内,以一国太子的身份参拜。
现如今南楚国一国太子殁,太子之位悬空,而南宫珏又无儿子了,南楚也人心惶惶,下朝了之后,南宫珏在御书房接见了萧祈衍。
南宫珏远比想象中的老得快,鬓角像是一夜之间白了很多,萧祈衍行了礼道:“今日觐见南楚陛下,本宫有事同陛下商讨。”
“太子也不必多礼,此行南楚,是太子救了孤,孤心里将这份恩情谨记,二来孤也撤兵了,临城牺牲的多半也是南楚的士兵,孤很是心痛。”南宫珏扶着自己的脑袋,按了按太阳穴说着。
萧祈衍又一次行礼,说道:“陛下,今日本宫便是有事相求,南楚退出了四国之战,如今西燕国和北越国联合,东蜀国在逼近北越,若是南楚和北越能化干戈为玉帛,三国联盟,东蜀必然会收服进北越,所以请陛下,助南楚一臂之力。”
“原本南楚是不愿意掀开战争,南楚百姓也不擅长打仗,这天下一统,确实是局势所迫,若谷答应你这个条件,孤也要你的承诺。”南宫珏与萧祈衍谈条件。
“什么承诺,自是说来一听?”萧祈衍疑问。
南宫珏看着眼前的人,才过二十,心思缜密,行事又果断,既有冒险的潜力,又有稳重的内心,实属真龙天子。
“南楚归顺北越可以,但是北越要承诺,永远不能挑起战事,保南楚永世长安,你可做得到?”南宫珏询问萧祈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