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的夜晚,更宽广,更明亮,萧祈衍命人在南楚皇城的西郊空地,放起了千百个孔明灯,暖暖的火苗燃烧着,孔明灯往上升起来。
沈容华也看得惊呆了,他道:“你想要看孔明灯,我就点亮夜空的所有光亮,喜欢吗?”
她点点头,高兴极了,沉了沉话语说:“喜欢,但我只希望自己能放一盏,也许下我的心愿。”
萧祈衍已经为她点燃了一盏孔明灯,他们双手拿着这盏孔明灯,慢慢地手松开,孔明灯往天际飞去,沈容华双手合一,闭上了眼眸,祈愿着。
“我愿意折寿换他年岁长安,我愿天下太平,百姓长乐。”心里默默地念着。
萧祈衍从不信这些,可在她的面前,他也祈愿着:愿我能陪伴她多一点时日。
一大片的孔明灯在朝着远处飞走着,这些都是齐非远带领着这些沈家的家丁和丫鬟们的杰作,萧祈衍吩咐他,他便拉来了所有人帮忙。
可所有人站在远处伫立着,能看到这样一番奇景,也是看着萧祈衍和沈容华彼此向夜空祈愿,所有人都跟着许愿。
齐非远望了望绿宛,原本可以谈笑风生,现在却见面还有低头,见她两眼红红的,也就知道了昨晚上她一定哭了一个晚上,而他也醉了一个晚上。
人生不如意事情一直都有,偏偏又如何发生在他们的身上呢,但能看到萧祈衍和沈容华冲破了重重的困苦,换得如今团圆的结局,他们又是倍感欣慰。
这似乎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临城在南楚国撤兵之后的十日,东蜀国京城内发生了政变,楚庭易的暴政,让身处九王爷地位的楚庭修取而代之,楚庭修发动了政变,举国动乱,楚庭易远在临城,赶回京城,帝位已经被替换。
遥望着身处帝位的楚庭修,楚庭易被囚禁,楚庭修自此开始圈禁楚庭易达数十年之久,而楚庭修成为新东蜀国君。
废除了巫师把持朝政的恶劣制度,所有的巫师都处死,以东蜀再也无法使用巫术宣告国中。
念楚庭易的后宫不参与朝政,除楚庭易的儿女养在了宫内,其余女眷都迁出后宫,空设王府,这算是楚庭修最后的仁慈。
当楚庭修面见楚庭易的时候,楚庭易终于明白成王败寇的事实,颓废如他,问道:“为何夺了帝位,不杀了我?”
“皇兄,我从未想过要夺你的帝位,但你把我逼上了这条路,我无路可走。”楚庭修说了一句是实话,即便所有人让他篡位,他都没有选择。
他唯一动摇的时刻,就是在楚庭易瞒着他,启用巫师的毒药,让他败都败的不甘心,后又因为巫师挑唆,把他囚禁在宫中,他曾经可以为整个东蜀付出所有,如今易地而处,他站在高处,俯瞰一切的时候,才发现高处不胜寒。
“东蜀未能一统天下,就要败在你手上,你对得起江山社稷,对得起父皇母后吗,你忘记父皇临终的遗愿吗,他希望东蜀成为四国之中最为强盛的国家,我做不到,你又如何做得到?”楚庭易站了起来,步步紧逼着靠近他的身侧,大声问道。
楚庭修淡然一转身,回道:“皇兄,能掌控天下者自然能夺天下,你我都不能,这天下原本我以为我打下来容易,可真正要守住一方百姓的安宁,我做的不好,他确实有不凡的实力,能利用人心,我比不过他。”楚庭修是多骄傲的一人。
竟然低了头,向萧祈衍低了头。
“就因为他救了你,如果不是玉儿轻信了他,东蜀就会一举把他拿下,现在这天下就是东蜀的,楚庭修,你不够狠,就不能统领天下,你还是输,永远只会居于人下。”楚庭易激怒他。
楚庭修轻笑着,“那又如何,我保东蜀,他不会动我,而你,你是我的亲皇兄,随时可能听信谗言,会因为巫师的一句话而废了我,对你,我没有任何的把握,我让你活着,活着看着东蜀在我的手里,一步一步走向强大。”
“你做不到的,有萧祈衍在,你永远都做不到。”楚庭易指着他大喊道,可留给楚庭易的只有这一方小小的屋子了,永远无法去望见天日的屋子。
“那你就等着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的皇子受到不等的待遇,他们还会养在了后宫之中,由我亲自教导。”楚庭修说道。
“有句话叫做斩草除根,楚庭修,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今日你的心软,可能日后就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我就是最好的例子。”
“皇兄,我没有试探你的意思,你我血属一脉,我没有你这般无情,这孩子总是无辜,他们无形卷入了争斗,但不必要为争斗付出代价,这就是我与你最大的不同。”楚庭修转身离开了这里。
或许以后,他再也不会踏进这里一步了,他在被质疑声中登基,又撤回了所有在临城的兵力,这是他对萧祈衍的承诺和交换条件,他最终还是做了。
最后孤寂地站在了皇城上,与他站在一起的还有华服的楚庭玉,楚庭修登基后,就册封楚庭玉为和硕公主,实属东蜀位份最高的公主,特批休憩公主府。
可对于楚庭玉来说,这些都不过就是虚无缥缈,迎风而立,她问道:“九哥,你会和他一样吗,登基后就变了一个人?”
“十妹,九哥永远都是你的九哥。”他望着她宠溺的表情露在了脸上。
楚庭玉扯着嘴角笑了,道:“九哥,可要记住今日同我说的话,九哥,当皇帝真的快乐吗?”
“也许是不快乐,可有些事情就是不得不这么做,连自己都掌控不了,十妹,九哥让你有个自由地选择,想做什么九哥都答应你,如果你想要回北越争取一次,九哥也同意。”楚庭修知道楚庭玉从北越回来,就对萧祈风念念不忘。
可能就和他一般,心里总是有个沈容华的影子,便再看谁都不及她。
楚庭玉摇摇头,道:“不了,他已经立了妃,又生了小郡主,他过得很好,我对他只是仰慕,而不是倾心,世上总有一个值得为我付诸真心的人在等我,你说呢,九哥!”
“一定会的。”他望着他的小妹。
他登上帝位,还好,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他身边还有这个十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