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鸣钟声一响,太子宫的王汐玥就已经意识到了要变天了,随后,她就立刻收拾了行礼,同铃儿一同出宫。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中庆宫,自然不会记得她这个不受待见的玥妃,王皇后临行前,将皇后的令牌交给她。
她已经匆匆赶回了王家,王家也一团乱了,王之维一下没有了主意,徐徐道:“现在宫里传来消息,说是皇后被曹瑞关押了,至于关押在何处,不得而知,萧祈政已经把持了朝政,现朝中一半的势力皆有他掌管,明日发丧后,他就会宣告陛下遗诏。”
“母后有交代,父皇传位的是太子哥,不会是别人,二皇子这样是谋权篡位。”王汐玥认定道。
“并没有人会去追究遗诏的真假,现如今太子不在宫内,即便我们出面阻扰又如何?”王之维也没有了思绪。
忽然他们的书房门被敲响了,王汐玥的心一惊讶,往后退到了内阁之中,若是被人知道她偷偷回娘家,大概下场也不会好。
王之维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打开了书房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影,王之维扫视了一圈,打量了他上下,疑惑问道:“请问你是……”
对方拉开了黑色的面罩道:“舅舅,是我。”萧祈衍回答。
王之维惊讶之余,立即喊他进来,“殿下可算是回来了,臣可是盼着殿下回来拿主意呢!”
“自是需要舅舅助一臂之力。”萧祈衍黑色的身影,挺身而立,他早就在新庄已经听到了丧鸣钟,知道了一切,现如今上官将军府有重兵把守,他无奈之下,只能传信鸽给萧祈风,自己身着夜行衣闯进了王家。
齐非远在外头替他把风,他二人潜入进京都,其余人还留在了城外,等待他的号令。
内阁的王汐玥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从内阁里跑了出来,见到萧祈衍,已经泪流满面地扑到了他的怀里,呢喃道:“太子哥,你可算是回来了,玥儿好害怕啊,宫里出了大事,母后交代我要为你守好太子宫。”
他伸手松开了王汐玥,见她梨花带雨,像是往日的玥儿又回来了,他定了定道:“玥儿,我同舅舅还有话要说,你先退下。”
“玥儿也能为太子哥出谋划策。”
“不,玥儿暂时留在王家,免得有危险,舅舅,请兄长一起过来,共商大事。”萧祈衍对王之维吩咐道。
王倓已经奉命而来,见到萧祈衍算是一惊讶,但很快恢复了情绪,王汐玥退出了书房,萧祈衍将自己的布局言明。
“现如今朝中有大部分的大臣是站在殿下这边,而处于中立的那些大臣,我就去一一说服,若是在继位大典上,能将二皇子篡位之事捅破,那么群臣必会拥立太子殿下。”王倓是王家的长子,分析着缘由。
“一旦师出有名,就会受到百姓和群臣拥护,殿下是太子,是二皇子造谣说是殿下在南楚出事,其实不然,宫里他都摆着重兵,但上官将军和李将军手下的兵力足以抵抗,若是两方交战,二皇子没有任何的胜算。”王之维也认可这样的计谋。
萧祈衍的脸色很是沉重,他望着他们徐徐道:“本宫自是不希望自己人打自己人,虽各为其主,但毕竟是我北越臣民。”
“殿下,身为帝王,这些不忍心,将会是殿下的绊脚石。”王之维提醒道。
“舅舅,何以见得,以德服人亦可以治天下,舅舅不妨和我赌一次,本宫就要不伤一兵一卒,夺回父皇的帝位,当然需要舅舅和兄长去游说这些名单里的大臣。”萧祈衍将一份写有名单的奏折递给他。
“是,殿下。”王之维接下来之后,又说道:“明日也是陛下发丧,如果没有猜错,他是想要逼殿下现身。”
“偏偏不能如他愿,所以也就是本宫对不住父皇了,父皇入殓,本宫都不能随行左右,舅舅是相国,萧祈政他还没有敢动舅舅的意思,一旦舅舅这相国动了,他要继承皇位会引起动乱,他不敢。舅舅替本宫为父皇多上一炷香。”萧祈衍吩咐说。
王之维行礼回道:“是,殿下。”
“此事,就拜托舅舅了,明天新帝登基,成败就在此一刻。”萧祈衍作揖行礼,面色深沉地吩咐道。
等到王之维反应过来,萧祈衍已经先行离开了,他的轻功原来这样好,一不留神已经从王家庭院里一跃而出了。
等到王汐玥跑出来的时候,她四处寻找着:“太子哥怎么走了?”
“玥儿,如今爹爹帮了太子殿下,他日称帝,他是否会把你放在眼里,爹爹很是疑惑,若你不是皇后,王家又如何能在新朝立足!”王汐玥哀叹了一声。
王汐玥挽着父亲的手臂道:“爹爹,遇到这些事情之后,玥儿忽然想明白了,玥儿只希望太子哥能好,而不是一定要太子哥如何。”
“你这个傻孩子,你若不为后,这后宫被那南楚的蹄子把持着,你的日子永远不会好过。”王之维看着王汐玥,不禁摇摇头。
王汐玥靠着父亲的手臂,像是孩子一般道:“爹爹,算是我曾经欠了他,总要还了,爹爹,玥儿曾经也做错事情了,你会原谅玥儿吗?”
“这傻姑娘,你做错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太子,是他薄情,对你不好。”王之维如今做这么多,是为了稳固王家的地位,但是更多也是为了王汐玥。
可王之维清楚的很,萧祈衍愿意负了天下去找太子妃,就是情深,他娶了王汐玥而不宠幸,就是情薄,就是要的是王家的支持。
他是帝王之人,却并不会是女儿最好的归宿,是他最初没有阻止,如今酿成这样的局面,他为女儿懊悔不已。
可他的傻女儿却无怨无悔。
王汐玥知道父亲的担忧,她曾经像是飞蛾扑火一般朝着萧祈衍的方向扑腾着,可当她独自留在了宫中,明明知道他去南楚是接她回来,她还在不停地念想着萧祈衍。
直到刚刚,他回来见到她,多日未见,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的温情,只有空寂的冷漠,她才彻底像是被冷水浇醒了一般地醒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