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了一年里最好的时日,钦天监选的日子。
萧祈衍从太子宫正式搬到了中庆宫中,随行的还有太子妃沈容华,尚功局送来的登基所用的华服在阳光折射下熠熠发光。
沈容华伺候萧祈衍更衣,他穿上了黑色和明黄相间的龙袍,英气逼人,她伸手触摸他胸膛上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由于真龙转世一般。
沈容华退了一步,行礼道:“臣妾参加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祈衍上前去扶住了她的手臂,他轻声道:“容华是要和我一同接受文武百官朝拜的,你忘记了啊?”
这乾清殿的白玉台阶,她曾经一个人走过,如今却是要二人共同携手共进,他曾问过她,“容华,你握紧我的手了吗,以后是我们一起要走。”
沈容华一笑道:“臣妾记得,陛下是天下之王,如何还自称是我,是要折煞臣妾吗?”
“在容华面前,你我总就是平民夫妻。”他反手用力握住了沈容华的手,能走上帝位,却还记得当初的约定。
沈容华点点头,道:“我记得了,在阿衍的面前,阿衍永远都是我的夫君,我一个人的夫君。”
“是,天下只有一个皇后,萧祈衍只有一个结发之妻。”这是一个亘古的承诺,也是许给她一人的承诺,眼前的人,是帝王,是天下之主,却做出了与众帝王都不同的承诺。
像是一股暖流流淌在了沈容华的心里,仰望着他,他还是和初次在乾清殿上见到他的一样,面容清朗,眉宇英挺,而岁月又在他的脸上有了些微的沉淀,深沉地更让人仰望。
苏公公原本是先皇萧丞域的内侍官,萧祈衍如今也留他继续在中庆宫中,将安德玉赐给沈容华用,他说旁人他也信不过,唯有自己身边的人才觉得伺候她安心点。
与萧祈衍的龙袍相辉映的是沈容华的凤袍,她从未着过明黄色,没有想到她穿着明黄色绣有凤凰的衣袍别有一番韵味,尤其是端庄之气焕然而出,她本不喜浓妆,可现在配了凤袍的妆容加重,更彰显她的贵气,原本脸上的疤痕也就不会去那么注意了。
晨间,绿宛和锦瑟替她梳妆打扮的时候,还哀叹是否能把疤痕遮住,她倒是坦然面对道:“既是你的,就不必遮遮掩掩了。”
他喜欢她如何的样子,她就够了,不用去为任何人去改观,何况后妆容一装点,她的眼眸如水,耳鬓如花,疤痕只会是上面的点缀,而不是缺陷。
萧祈衍伸手去触摸着她的脸颊道:“今日皇后在场,此间无绝色,凤袍很适合你,就穿一辈子可好?”
“那是要看阿衍,若是阿衍一辈子不换皇后,我自是穿一辈子凤袍,舍不得换了。”沈容华娇笑着靠着他的胸膛。
“你呀,竟也喜欢打趣了我。”他点了点她的鼻尖,亲昵地回她。
两人还在中庆宫的寝殿你来我往地闹趣,这会儿苏公公已经进来催了,“陛下,娘娘,时辰已经到了,请前往乾清殿。”
宫人将他们的衣袍理了理,萧祈衍张开自己的手掌,伸到了沈容华的面前,沈容华自然地搭在了他的手上,此刻才感觉到心里砰砰直跳,有了紧张之感。
从中庆宫坐着龙撵前往乾清殿,乾清殿的宫门外,文武百官全都站立着,需要行跪拜帝后之礼。
礼仪官的声音响起来,萦绕在皇宫上下,悠远地回荡着:“迎新皇登基,奏乐。”
随后鼓乐合奏,气势恢宏地场面在眼前闪现,萧祈衍一路拉着沈容华的手,一步一步迎着台阶而上。
长长的衣袍拖曳在了白玉的阶梯上,他们挺直着腰板,将要走进帝王之位,走完了所有的台阶,他们并头转过身来。
站在至高处,仰望着底下的百官,礼仪官又继续喊礼道:“百官朝拜帝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后文武百官的声音响起来,像是汇成了江河一般的洪亮,气势磅礴,萧祈衍望着眼前的一切,这天下之姿尽在他的眼前了。
他侧身望了望沈容华,沈容华朝着他内敛着一笑,他的梦终于在今日圆满了,沈容华相信他未来必定是一位好帝王。
大齐五十八年五月,四分五裂的大齐又一次统一,萧祈衍成为四国之主,萧祈衍继位后将国号由大齐改为大兴,尊称皇帝为朕,北越为国都,南楚、东蜀、西燕封为大兴藩地,由南楚南宫珏为南楚藩王,东蜀楚庭修为东蜀藩王,西燕燕宇勋为西燕藩王,各藩王对藩地实行自治,而由大兴统一治天下,天下行同一国法,萧祈衍认度法令,其余三地进行货物的流通,天下行统一的科举制度,不分藩地可任职官员。
萧祈衍登基后,封生母王氏为景孝皇太后,因原住在景懿宫,不忍让她搬来搬去,还是继续居景懿宫。
封发妻沈容华为静宜皇后,赐凤仪宫,萧祈衍亲自提笔写下凤仪宫三字,寓意有凤来仪。
封嫡弟萧祈风为安亲王,赐安王府,至此再无皇帝之兄弟居于后宫,凡封王后都建王府,迁移出后宫,封上官离洛为安王妃,品阶为一品,特赐萧祈风长子萧彦和为安和世子,次女萧彦姝为和硕郡主,同公主位份。
封相国王之维为恭亲王,萧祈衍亲赐“恭亲王府”牌匾,又在京都另设地修缮原有相国府,姜氏为三品诰命夫人,而长子王倓加封为兵部侍郎。
萧祈政叛变失败,受到牵连的一众臣子全都被削了官位,该发配边疆的发配边疆,沈君仪一家受牵连最为重要,沈家发配到了里古塔,兵部侍郎的位置空缺,一直都是众人谗眼的官位。
封上官俊杰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上官将军府重现往日风貌,封李云飞为骠骑大将军,设将军府,齐非远之父齐镇提为宰相,原来大夫之位由子齐非远继承。
唯独一人,公孙影,萧祈衍思来想去找不到合适的官位,他闲云野鹤惯了,但萧祈衍私心又不愿意放他而去。
哪知道这公孙影还未接受册封,已经悄悄离去了,他说天下之大,既已经统一,他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