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庆宫设宴宫殿也颇为大,两侧摆放案台,由宫中不同品阶的嫔妃和大臣及夫人就坐,右为尊。
皇帝居于中,萧祈衍拉着沈容华一同坐在中间,王太后居于右侧,原本皇后之位也在右侧,可萧祈衍偏生让她破例,今日她生辰,王太后也不便多言。
也没什么旁人,是萧祈风同上官离洛,齐非远,王之维及夫人姜氏,都居于右侧,原本王念玥也想进宫,可姜氏执意不肯,觉得过去的事情既忘记了,就不必再纠葛,也是一个新的开始,算起来也不必进宫弄得大家都不尽兴,何况这文武大臣都在,多半往日里见过王汐玥的人,到时候解释起来也繁琐,还是不参加倒好,寻个理由回绝便是。
而上官俊杰及夫人林氏,李云飞,大理寺卿秦谈及小女秦卿,秦卿落选安定王妃的事情也都过去了,今日被邀参加宴会,也是对她的首肯,便也想要托皇后物色个好婆家,工部尚书李遇、户部尚书苏以航,刑部尚书史则,礼部、钦天监、礼部、兵部全都是新任的官员,由萧祈衍登基后委派,也是头一次参加宫中宴会。
知道萧祈衍和沈容华崇尚节俭,这贺礼也都是不敢送贵重,只送是送的心意,也都在宴会之前登记了。八壹中文網
萧祈风和上官离洛上前道:“臣弟贺皇嫂生辰之喜,特准备了一份贺礼,望皇嫂喜欢。”
“你卖弄什么关子,呈上来便是!”萧祈衍发话道。
萧祈风让人拿上来,在一个长形的锦盒之中,他弯腰将锦盒打开道:“这失传已久的【绿绮】赠予皇嫂,望皇嫂喜欢。”
沈容华遥遥一看,便欲站起来,上前瞧一瞧,萧祈衍也是应允,她便上前去瞧一瞧,问道:“是汉代司马相如的绿绮?”
“皇嫂好眼光,正是。”萧祈风答道。
“你哪里寻的此物,此物已经早就被人收了去。”沈容华的手指已经抚摸在了古琴上,桐木和锌木结合,她定是不会看错。
萧祈衍一笑道:“倒是让风儿抢了风头,看来你这礼倒是送到皇后心坎里去了,朕恐是要在众臣面前被你比下去了。”
“陛下怪会取笑臣妾的。”沈容华念念不忘的琴。
“既风儿都送了琴,不妨皇后演奏一曲,也好试一试风儿的眼光如何?”萧祈衍见她心头都痒痒了。
萧祈风对着萧祈衍道:“皇兄这陈年旧事又重提,皇兄可是真记仇啊,臣弟这琴可不是什么赝品,而且啊,这赝品哪能逃得过皇嫂的火眼金睛呢!”
这果然是桀骜不驯的安定王爷,也就是他能在这大殿上同皇帝讲这样的话,说话间,苏公公已经让人抬了琴桌上来。
沈容华坐在琴桌便是,伸手触摸这张绿绮,手指拨弄间,音色动人,一首《凤求凰》倒是把绿绮这背后的意味都弹奏了出来。
当初司马相如就是在卓文君面前弹奏了这一首,博得了卓文君的倾心,两人缔结良缘,被传为千古佳话。
沈容华演奏了一曲完毕,萧祈衍带头,众人鼓掌,萧祈衍道:“也就皇后的琴技才配得上这琴,甚佳。”
沈容华脸一阵红了起来,转过去道:“是六皇弟这琴送的好,好琴才能配好曲。”
萧祈衍的手一伸,沈容华就走到了他的身侧坐下来。
“来,一起举杯,祝皇后生辰万福,祝天下国运亨通。”萧祈衍先是举杯说了祝词,随后朗朗的声音跟上来。
祝酒一轮后,萧祈风道:“这臣弟及各位大臣的贺礼都已经到了,皇兄,你的贺礼还不呈上来,也好让人饱饱眼福啊?”
萧祈衍朝着苏公公看了一眼,苏公公便已经去取了来,才一会儿,苏公公将锦盒呈上来,萧祈衍对着沈容华道:“打开瞧一瞧,是否喜欢?”
沈容华解开了丝带,在明黄的丝绒锦盒之中,通体透白的玉佩置于中间,沈容华虽不太懂玉,但这透亮而白皙绝对是上品。
“皇兄也未有什么新意,皇兄,你老是说,这些乃俗物。”萧祈风说笑道。
萧祈衍示意沈容华拿起来,沈容华将玉佩拿起来,虽然这玉佩正面雕刻的就是凤凰的纹路,但放在手心里,便能触觉背面的纹路。
沈容华将玉佩反过来,看到玉佩的后面刻有:以三生之宠,护你一世安稳,萧祈衍与沈容华。
名字之后还将二人大婚的年岁都刻上去了,他的心意全都在这里,她遥遥望着他,满眼的温热,她原本还记得那一枚他贴身带着的玉扳指上的刻字,她到现在还铭记,虽已经置于湖水之内,但终究是他和过往的一个纪念。
可如今这玉佩却实实在在说明了,他们的以后,他和她的名字并排在了一起,许了一个三生的承诺。
沈容华手握住了他的大手,轻声道:“喜欢,我很喜欢。”
都忘记了在场还有满朝文武,都忘记了用敬语,只感觉到了眼里只有彼此的存在,“这皇后都已经是国母了,还像是个孩子一般,倒是让大臣们笑话了。”王太后言语道。
“母后说得对,是臣妾失态了。”沈容华收了收自己的情绪。
王之维倒是回道:“皇后娘娘这也是情到深处,皇上和娘娘琴瑟和鸣,伉俪情深也是万民之福。”
“相国大人说得有理,臣等也并非是迂腐之辈。”秦谈附和道。
沈容华笑着,举了举杯,道:“为了陛下对臣妾的心意,为了众爱卿对臣妾的厚爱,臣妾先干为敬。”
众人高呼千岁。
萧祈风他们笑着,倒是摸不着头脑,虽然蓝田古玉是上等的好玉,但沈容华什么稀世珍宝未曾见到过,竟能感动地落泪。
上官离洛凑近他耳畔道:“定是皇兄的玉佩不同于寻常玉佩。”
酒正在兴头上,表演也开始了,内务府准备了些歌舞表演,最后是一出《牡丹亭》的戏,这昆曲在京都本就盛行,又是名角,唱得抑扬顿挫,灵动缠绵。
这一场为沈容华生辰而设的宴会,着实令人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