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华走过去坐在了龙床上,她望着面容消瘦的萧祈衍,忍不住去摸了摸她的脸颊,脸上有些微冷,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阿衍,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你一直都想要的小皇子终于已经跑到我的肚子里了,你要睁开眼睛看看才行,你是他的父皇啊,你说过会教他马术,教他习武,教他念诗,这些事情我一个人都应付不来,都要你才行。”沈容华低声絮叨着。
她趴在他的身侧,用自己的温度感受着他的温度。
许久,泪水浸染了他的手指,她想要睁着眼睛去看他,一刻都不要放过,生怕他会随时醒过来,可她凝神了后半夜,却还未等到他的苏醒。
萧祈风倒是从睡梦中醒过来,就见着了沈容华坐着的身影,一阵诧异,他起身上前问道:“皇嫂何时来了,倒是让皇嫂守了这么久。”
“不碍事,我睡够了,守着他,我才能安心啊!”沈容华抹了抹去自己的泪水,牵强地笑了一笑。
太阳已经微微露出来了,照亮了皇宫,像是一个新的希望正在冉冉升起。
苏公公从外头进来,便询问道:“娘娘,王爷,今日早朝如何安妥?”
“昨日皇兄说过让皇嫂听政,可皇嫂的身子这般,还是停了罢了,苏公公传旨下去吧。”萧祈风吩咐道。
沈容华摆了摆手说:“且慢,既是陛下交代,本宫就要只能要去,何况陛下昨日当众晕倒,这满朝群臣也要一个说法,昨日已经让王相国压下此事,可如若今日不给他们回复,恐也会造成人心惶惶,本宫还支撑得住。”
“可皇嫂……”萧祈风欲言又止。
绿宛和锦瑟也已经寻了过来,沈容华回绝道:“苏公公去请神医过来,六皇弟同本宫一起上朝,这样六皇弟就毫无后顾之忧了,锦瑟去凤仪宫取本宫的凤袍来,绿宛替本宫梳妆。”
各位都收到吩咐之后都接旨去办了。
沈容华走到了龙床上,握住了萧祈衍的手道:“阿衍,这朝我说过只替你上几日,你可要快点醒过来,我可是要还给你的。”
她一笑,想到了他们前日的戏谑。
绿宛扶着她去梳妆,锦瑟凤袍取来之后,换上了红黑相间的凤袍,长长的外袍上,凤凰熠熠生辉,雀跃绽放,她顶着金色的凤冠,着了浓妆,遮住了她原本的憔悴之色。
萧祈风正在外殿等她,见她款款走来,浑身散发出来端庄的贵气,这世上也只有这一身凤袍配得上她,萧祈风上前一步,伸出了自己的手臂,他也换上了从王府送来的朝服,她的手耷拉在了他的手臂上,二人共同走向乾清殿。
大兴国有史以来第一位皇后上朝,沈容华开了先河,群臣已经在乾清殿外跪着行礼了,沈容华一步一步踏进了殿内。
转过身站在了萧祈衍站得地方,仿佛他就站在身边一般,那金光闪闪的龙椅距离自己如此之近,萧祈风带头行礼道:“臣恭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群臣也应声而起,对她高呼道,沈容华丝毫没有要坐上龙椅的意思,苏公公示意她坐下来,她显示微微抬手道:“众爱卿平身,本宫是暂代陛下听政,可并不是要替代陛下的皇位,苏公公去内堂替本宫搬一张椅子过来就是。”
这一举动让群臣都目光盯着她,纷纷表示赞同。
沈容华知道自己顶着是什么样的压力,她若是坐上龙椅,必定会让人匪夷所思,意有所指,只能这样表明自己的心迹。
苏公公替她搬出来一张椅子,沈容华坐下来,便对群臣宣告道:“陛下身体抱恙,昨日经太医诊治已无大碍,但太医嘱托好生休养,本宫就替陛下分忧解难,众爱卿可有事禀告?”
有几位大臣提出了些地方问题,沈容华为他们一一解答,并也颁布了旨意,她的凌厉处理,让人刮目相看,甚至几位大臣都对她甚是改观。
最终都解决了朝堂之问题,沈容华也松懈下来,而她也耗费了太多的体力,感觉到身子有些重,下朝的时候,幸好有萧祈风扶着。
群臣退朝,他们方才回去中庆宫,一路上萧祈风夸赞道:“皇嫂果然有女皇的风范。”
“六皇弟且不可妄言,我不过就想着要压压住他们,自然也不会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你皇兄教的,教的甚好,等他醒了,你可要好好夸夸他才行。”沈容华笑言。
“那是自然,等皇兄醒来,我们都要向他讨债了。”一下子气氛也变得轻松了不少下来。
本来汗涔涔的苏公公也一点都不担忧了,一国有这样的皇后,史无前例。
回到中庆宫中的时候,上官离洛已经进宫来了,昨日见萧祈风没有回去王府,她可是担心了一晚上,今早就赶忙请旨进宫来了。
刚来就听到了一个好消息,上官离洛可是惊喜着呢,见他们下朝归来,上官离洛已经跑上去,拉着沈容华的手道:“我都听说了,皇嫂这是要吓死我啊!”
“皇嫂的手受伤了,你别动的太厉害,她会疼的。”萧祈风提醒道,伸手拉开了上官离洛的手,上官离洛退了一步,也从未见过萧祈风这般紧张。
她咬了咬唇瓣道歉道:“皇嫂,我是太高兴了。”
“我知道,不碍事,进去吧。”沈容华浮出了笑容,上官离洛又走在她的身侧道:“皇嫂心愿成真了,恭喜皇嫂啊!”
“可陛下还没有醒过来。”沈容华难免心里还担忧着。
上官离洛安慰道:“进宫时候就问过殿内的白衣先生,他说已经无大碍了,今日必定会醒过来,陛下是万岁,天命庇佑,一定会过了这一关,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八壹中文網
“倒是离洛会哄我开心。”沈容华一笑。
走入了中庆宫中,云清子换了一身白衣,外罩一件青色轻纱,他不梳发髻,长发披在了肩上,也系一根白色的发带,如仙谪,如神祇。
“师傅,陛下如何了?”沈容华询问道。
云清子一把抓住了沈容华的手腕,把了把脉,说道:“他倒是不需要担忧了,该担忧的是你,昨日听闻你又守在这半夜,我让人给你熬了安胎药,先去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