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宛的身世谜团解开,而绿宛也正式改名为唐绿宛,回了一趟东蜀国,入了祖籍。绿宛重回了唐家,高门大宅对她来说早已经不是家了,尽管唐钰嘉与唐书墨对她关切如甚,但这么多年的分离,总归没有了亲人的亲近之情。
齐非远亲自送他们回去的东蜀国,临行前,他握住了她的手说:“绿宛,这辈子我只娶你一人,回北越我亲自向陛下请求赐婚,堂堂正正从东蜀国把你迎回北越。”
她一笑,他能坚持三年,又把她的过去全都找回来,她已经感激不尽了,她扑入他的怀里,点点头,应允了与他的白首之约。
大兴三年五月初五,萧祈衍昭告天下,将皇后沈容华义妹唐家次女唐绿宛下嫁齐大夫齐非远,又由东蜀国藩王楚庭修为媒妁之言,他捡了个现成媒人。
据说唐家嫁妆丰厚,嫁女风光,而这皇后义妹,皇后以郡主的位份为她这位义妹置办了嫁妆,给足了齐家的面子。
也算是奉为一段佳话,良嫁于齐府,原本齐镇不中意的儿媳,现如今是高攀了,听闻那日萧祈衍主婚,楚庭修为媒,简直就给足了齐家的面子。
唐绿宛自此离开了皇宫,甚至嫁进了齐府,她还亲力亲为照料齐家上下的膳食,颇得齐夫人满意,齐镇也对她彻底地放下了成见,而婚后的齐非远和绿宛更是如胶似漆。
大兴三年六月,南楚国南宫珏退位,将藩王之位传给了二公主南宫瑛,成为历史上第一位袭父位的公主。
南宫瑛继位后,选中沈家次子沈子渊为驸马,南宫珏也觉得要亲上加亲,便赐了婚,沈子渊进宫辅佐南宫瑛成为驸马。
也让远在北越的沈容华颇为欣喜,萧祈衍没有想到曾经与南宫珏谈话真的成真了,而他还告诉沈容华:“倒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没有想到那么厉害的公主竟选了你家幼弟为驸马,甚好甚好!”
“子渊个性洒脱,这宫内的生活倒是会让他别生出一番滋味,佳玉良缘。”沈容华接到父亲沈长青的书信也颇为高兴,并以北越皇后的身份,置办了新婚贺礼。
同年中秋,三国藩王进北越京都对大兴皇帝进贡,依仗萧祈衍推行的贸易往来,也扶持着西燕国的农业发展,西燕原本悬殊原本最大,现如今也拉近了距离,南宫瑛和沈子渊一同进了京都,除进贡了南楚上好的丝绸锦缎、五谷粟米,另外也将今年研制成功的农作物种子带到了北越,希望四国共享。
而楚庭修迟迟未纳皇后,楚庭玉在去年赐婚给了东蜀一员大将成了夫人,今年进贡就不曾跟了过来,临行前,她告知楚庭修道:“他好不好,九哥看着就好,也别告诉我了,我会伤心的。”
而他们都清楚,楚庭修终究还是要去北越看看她,看看她的样子,看看她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
大兴的繁盛都是北越同另外三藩国共同的经营,他们进贡上品,萧祈衍同样赐予他们北越丰厚的贺礼,并将北越的耕犁经验传授,因时因地地发展农业。
三年多过去了,谁都忘记过去那段动乱,宴会结束后,楚庭修相邀沈容华共同在御花园逛一逛。
楚庭修还是一如三年前一般,他青衣玉冠,背手在身后,浅笑着道:“皇后,当日的选择是对的,他坐拥了帝王之位,你也封为皇后。”
他再见她,见她脸上的疤痕都祛除了,一如他们在东湖镇初见的美貌,甚至这三年,她的气色更好了,时常笑颜如花。
“实则错了,不管他为不为帝王,本宫为不为皇后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就是本宫的夫君,从未变过的选择。”沈容华肯定地道。
楚庭修冷淡一笑,他等了三年的答案,终于在今日解开了,这过得快乐不快乐骗不了人,她现在很快乐,他也看到了萧祈衍为她罢黜后宫,后宫虽冷清,可她的心里是暖意横生,纵使天底下任何一位男子为帝王,都做不到。
甚至是他,都做不到。
“本王以为是输给了时辰,本王遇见太晚,今日才懂得,输给的是人,是陛下这个人。”楚庭修扯着嘴角一笑。
“楚王,本宫祝愿你早日遇到王妃。”沈容华轻笑。
楚庭修转身离去,带着醉意道:“借皇后吉言,缘分可遇不可求。”
萧祈衍见她从宴会上离去,过了一会儿便去寻了她,她道:“阿衍,现在还怕我和楚王跑了不成!”
“怕,倒是不怕他抢走你,就怕你喝醉了,受人欺负。”萧祈衍搂着了她的肩膀。
沈容华仰头望着他问:“他三年前问我后悔吗,我不后悔,三年后他问了我同样的问题,我一样的回答。”
“这才是我的好容儿,别说这辈子了,就是来生,我都要许你来生,更早的遇见,希望容儿降生就能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了。”萧祈衍让她靠近了他的心许下了承诺。
她伸手轻轻瞧着他的胸膛,撒娇道:“你总归太小气,哪有人今生没有过完,还要许一个来生。”
“有何不可,怕来生容儿被人拐跑了,今生先订了。”他亲吻着她的额头,在月下许下来生之约。
大兴四年春,萧祈衍设立女学,天下女子皆可以和男子同等进学堂念书,同年秋,实行科举制度,女子亦可参加,若是考取,便能入仕途为官。
天下多女子纷纷参加,此年的科举考试,萧祈衍钦点了文状元沈子荣,武状元夏绍礼,榜眼徐坤妙,探花吴谦岫,纷纷都提拔为翰林院。
直到进宫面圣,萧祈衍在殿上宣见了几位,萧祈衍抬头一瞧,对文状元沈子荣瞧了又瞧,这男装扮相的沈子荣居然就是皇后沈容华,她以沈子荣的化名进入贡院参加科举考试,竟是文状元。
萧祈衍也只能又好笑又好气,谁让这状元是自己钦点的呢。
状元、榜眼、探花之中,沈容华女扮男装,还有一位便是榜眼徐坤妙,也未女子,她是大兴历史上第一位女子为官。
而武状元夏绍礼当场请旨萧祈衍赐婚,他说他考科举就是为了王相国千金王念玥,如今考取科举,也希望他们能成亲,王之维也同意,萧祈衍也促成了这一桩好事。
萧祈衍始创了大兴的盛世,也与沈容华齐名被百姓称赞这段历史为“静安之治”。
大兴十年,沈容华诞下了小公主萧彦欣,以欣欣向荣为寓意。这年的皇宫的太学内,郎朗的读书声不绝于耳,萧彦和、萧彦姝、萧彦安、齐弘彬都在此跟随太傅习读。
萧彦和温润,萧彦姝骄纵,萧彦安霸道,齐弘彬调皮,四位在宫内一同长大,常常一起合伙欺负太傅,也会因为太傅出的学问而难倒。
不过听闻皇后最疼萧彦姝,所以她骄纵的脾气都是兄长和弟弟们惯出来,不过她说,她以后就抢不了宠了,因为最小的皇妹萧彦欣降生了。
萧祈衍和沈容华创造了一个盛世,一直都到了老态龙钟了,萧彦安继位后,萧祈衍佝偻着背脊,头发花白牵着沈容华的手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俯视整个京都,甚至整个天下。
“这一生,有容华陪伴足矣。”萧祈衍与她十指相扣,他们的手指已经积累了岁月的痕迹,可却依旧紧紧相握。
他们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离世,可因为彼此相依偎,所以并不害怕分离。
大兴六十年,开国皇帝萧祈衍驾崩,享年八十三岁,同年同月皇后沈容华殁,大兴皇帝萧彦安为他们合葬在了大兴国京都皇陵。
墓碑上写着:许来生之约,只为早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