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绍就此完毕。
大家又分成了几个小团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好像都不是太信任对方,车上的气氛沉重又尴尬,漫长的时间一点点流逝。
“前方到站幽郁岭,请各位旅客有序下车。”
乘务员说完之后,列车就停了下来,程拾走到窗前向外面眺望。
只见床外是一望无尽的草原,只是这些草似乎高的过分,在微风吹拂下影影绰绰的晃动,给人一种浓郁的不安感觉。
天上挂着一轮血月,血月之下有一座模糊的古堡。
范家三兄妹,率先走下列车,临走前范勇对众人说。
“请你们记住之前我说的话,那些话每一条都有可能救下你们的命,想方设法活下去吧,希望我们大家不要互相残杀,哦,对了,在车上逗留太久,乘务员会不高兴的。”
他们三人走后,那红围巾女子,和大漠骆驼也跟着走下去,蜥蜴人拿着神金长矛跟在骆驼身后。
程拾原本还想要再观察一会儿。
但他忽然觉得,脚下的列车似乎活了起来,一些不安的气味在车厢里蔓延。
车厢上华丽的人类风装饰逐渐脱落,窗帘上似乎燃起了紫色的火焰,只是微胖的乘务员,体型开始像吹气球一样横向生长。
程拾一咬牙,想起了自己上次见到虚灵列车的场景,一咬牙就要往外跑,但他的衣服被丘雨荷拉住。
她泪眼盈盈的看着程拾:“大侠,求你不要抛下我。”
程拾翻了个白眼,神他丫的大侠。
他一把抓过丘雨荷的手腕,带着她一起跳下了车门,总不能看着这柔弱女子死在车上吧?
其他人见到车门的异常状况,也不敢多在这里逗留,一个接着一个下车。
最后下车的,则是那个胖子。
他赶在列车完全异化之前下了车,在他下车后几秒后,车厢内充满了妖魔鬼怪,紫色的列车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胖子知道。
在自己这十七人,将这亚空间破解之前,列车是不会回来的。
是的。
浑身鼻青脸肿,看起来像是被揍成猪头的胖子,其实也是一个老乘客,至少要比范家三兄妹老一些。
他曾因意外参加过一次虚灵体验,那次体验让他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好处。
于是他接下来,又主动参加了几次,并摸索出可以安全通关的策略。
这个安全策略就是……摸鱼!
虚灵体验虽然危险,但大多数时候,危险都来自于愚蠢和队友之间的竞争。
所以他每一次进入列车,都将自己绑起来,给自己经营一个十分懦弱废物的人设,引起其他人的轻视和厌恶。
然后他会每一步都慢一些,既要保持不脱离队伍,又不和队伍过于紧密。
这样自己遇到危险时,他可以快速钻进队伍中,其他人遇到危险时,他又可以快速脱离,只要队伍整体过关了,他就算是过关了。
当然,有时候也会遇到一些麻烦。
有时队伍会遇到一些不确定场景,队伍里的精英需要有人去以身试险,而没有作用的胖子就成了最佳人选。
所以胖子将自己塑造的更加废物了,就连用来测试陷阱的价值都没有。
这做法说起来简单,其实需要相当多的微操,但胖子凭借这一套,生生熬过了三次虚灵体验,他这一次依旧有把握通过。
可是下车之后,胖子愣住了,只觉得有一阵冷风从身体上吹过。
“队……队友呢?”
铁轨下就是茂密的草丛,一跳下车就进入了草丛之中,车厢的位置比较高,因此从上往下看,草丛只是稍高一些罢了,但实际上这里面的每一根草,都有两米多高!
人下车之后就会进入草丛,只要稍微走几步,再想和其他人会面,就相当的困难了。
胖子咽了一下口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但作为老手的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至少列车车道上是没有草的,他只要后退几步就可以进入车道,然后想办法堆叠出一个土堆,站在高处确定接下来的方向。
可他的脚刚往后退一步,就碰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胖子回头一看,就见一个苍白的人影站在他的身后。
这人影身材正常,但没有五官和毛发,皮肤半透明,下方的血骨肌肉清晰可见,他的脸庞鼓起,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和胖子碰一碰!
“啊,啊!”
胖子当即炸毛,拔腿就跑。
虚灵体验生存法则之一,遇到怪物能跑就跑,测试怪物的实力这种事儿,让那些第一次参加虚灵体验的倒霉蛋来就好。
就算怪物实力的确很弱,也不要轻易交战,因为怪物很可能具备某种必杀特性和诅咒。
胖子毕竟是经过几次虚灵列车的老手,他一旦全力动起来,速度快的惊人,许多杂草都被他冲断,但他始终感觉自己身后有密集的脚步声。
直到跑步声渐渐消失,他才慢慢停下来。
这里已经没有那么密集的杂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类似田垄的小路,只能侧着身行走,周围晃动的草叶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
胖子大口喘息几声,庆幸自己逃脱了怪物的追踪,但当他缓过来后,忽然脸色骤变。
他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方向,他迷失了方向!
周围到处都是草,没人知道草丛里藏着什么,他无法辨别方向,也无法和队友汇合,这意味着这一次的虚灵体验,可能需要他自己完成。
但……他之前都是摸鱼,依靠队友通关,真的有独自完成的能力吗?
胖子越想越慌,头上不停的冒汗,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周围的草丛开始动了起来,然后奇怪的脚步声再度响起。
踏,踏,踏……每一步都好像踩在胖子的心脏上。
胖子茫然的转身,想要找个方向逃走。
但当他看完东西南北之后,就彻底的绝望了。
因为无论是哪一个方向,都能听到逐渐接近的脚步声,他已经被包围了,而他甚至不知道,包围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