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将水榭内不少的马蜂烧焦,也出其不意的将黑衣人双目灼瞎。
而水榭之外的白苏与白蔹也在此时纵身一跃,足尖在桃枝上轻轻一点,轻盈旋身之际,手中的瓷瓶一挥,粉末还未飞出瓶口就成了刺目的火舌,飞卷而出,一路烧了过来,两人稳稳的落在水榭口,对着持刀而来的黑衣人,纷纷亮出藏在身内的武器,迎身而上。
慕解语在跑进水榭之后,又从腰间取出两个小瓷瓶,一个握在掌心,一个扔给正与黑衣人纠缠的慕解言:“大哥,接住!”
将瓷瓶扔出去,慕解语也没有看慕解言是否接住了,立刻拨开瓷瓶,将里面的液体泼洒在水榭栏杆之上,一手泼洒,一手落后一步拂过,水袖划过,明媚的火焰便冲天而起,等到慕解语围着水榭走了半圈之后,令人不可思议的奇观出现了!
水榭的东面与西面两面的栏杆都窜起了火苗,火苗恰好冲至檐角,远远看去就好似两扇火红的帘子将水榭一半包围的密不透风。
还未飞进去的马蜂被堵在外面,丝毫不敢越雷池一步。
慕解言反手一剑抹过一个黑衣人的脖子,看到妹妹那边惊人的一幕,立刻眼睛一亮,将方才接到的瓷瓶拨开,一边目光森冷的应对黑衣人,一边朝着栏杆而去,将手中的液体泼在栏杆上。
慕解语见此欲上前,奈何已经看出门道的黑衣人越来越多的朝着她攻击,而她身上的药粉也越来越淡,药效越来越不接,她只能靠闪躲才能堪堪避开那些杀招,不到万不得已也并不想暴露她的伸手。
剪水盈眸微微一眯,柔软若无骨的腰肢一拧,一条白绫从腰间划出,除却白绫飞舞间倒下的黑衣人,谁也看不到那一道道尖锐的银芒。
借着这个空档,慕解语脚步一顿,巧手接下腰间最后一个瓷瓶再次扔向慕解言:“大哥!”
然而这一次黑衣人早有提防,五六人飞身朝着那小瓷瓶飞跃而去,想要半空之中截下它,慕解言也是第一时间朝着那方闪身而去。
慕解言却在此时唇角一扬,划过一道冷笑,面带慌乱,眼含冷光,看似狼狈实则巧妙的闪开了纠缠她的黑衣人,几个眨眼的功夫就跑到了对面,待靠近栏杆时,水袖一挥,飘扬的衣角刚刚拂过,红艳的火焰便嗤得一声飞蹿而起!
“保护慕姑娘!”
慕解语身子飘旋落定之间,寒光闪过她的眼角,就在她本能的要出手之际,沉厚刚劲又威严的声音蓦然响起。
余光看到两抹身影飞扑而来,慕解语心下急转,装作惊恐的往后一倒,这倒得也极是有技巧,恰恰让落下的钢刀坎在了红柱之上,等到黑衣人举刀再落时,前来营救的人已经赶到。
一人挡住黑衣人,一人闪到慕解语的身侧,将慕解言扶起来:“小姐请随我来。”
慕解语自然不会反对,由着侍卫一手拉着她,一手拼杀,朝着宏安帝靠近。
整个水榭四面都被“火帘”包围,外面的马蜂被隔绝,偶涌进水榭之内的也因为四周的火而变得无头苍蝇似得找不到方向,再浓的血腥味也引不起它们的兴趣,白苏与白蔹死死的守在水榭入口,阻断黑衣人攻进来。
而水榭之内,残余的侍卫以及慕解言尚能应对,一时间,惊心动魄的杀局总算控制住了。
慕解言敏锐的耳力,透过刀枪厮杀声听到了急促而来的脚步声,知道援军到了,看着已经渐渐弱下去的火势,悬起的心也松了下去。
“你是谁!”慕解语刚刚松了一口气,突然手臂一紧,身子被一股大力拉了过去。
慕解语一转身,对上的是一张俊朗的容颜,最先撞入她眼中的是那一双犀利冷锐狭促的凤目,这双眼睛太过深沉,于无形之中射出一股沉重霸气,仿佛天地万物在这双眼睛注视下都无所遁形。
男人约莫四十,棱角分明的五官线条刚硬,身形高大,站在慕解语面前,就让慕解语有一股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他只穿了一袭浅白的素色软袍,然而他紧抓慕解语手腕的大掌下,露出了一截里衣袖,那象征着帝王至尊的明黄之色,让慕解语心口一颤。
这个男人必然是当今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宏安帝轩辕弘毅!
对上那一双似要将她撕碎,看清她五脏六腑般锋锐的目光,慕解语虽然面色未改,然而心里却乱作一团。
婴儿初生之时,纵然能够睁开眼,却看不清四周的景物,她并没有因为藏着一个成熟的灵魂而有所特殊,故而她从未见过她的生母——文德皇后。
她也一直祈祷并且希翼着自己与生母容貌上不要太过相似,早在听到宏安帝要召见她,她就因此忐忑过。
可是皇命不可违,而遮掩容颜这样愚蠢的办法,不仅仅不是长久之计,东窗事发更会给身侧之人也带来杀身之祸。
故而,她想着终是要进入雍京的,生母既然与宏安帝青梅竹马,识得她之人必然也不少,且都会是雍京贵妇,如果她真的长得肖似生母,那么这事儿迟早会传出去,她又何苦遮遮掩掩。
可纵然下定了决心,此刻从宏安帝的反应知道自己和生母不但像,而且还是很像后,她的心头也涌上了浓浓的担忧。
“臣女慕氏拜见陛下。”
慕解语极快的压下心头的情绪,不着痕迹想要挣开宏安帝的束缚,奈何宏安帝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相反,因为他常年征战,自幼习武,钳制人的力道又岂是慕解语这样的“弱女子”能够挣开?
饶是如此,慕解语还是低眉顺眼的对着宏安帝福身。
只是借着这个动作低下头,避开宏安帝太过逼人的目光。
“慕氏?你是慕仲之女?”这一道较之宏安帝稍显温和的声音,一样的厚重苍劲。
慕解语不知道这人是什么身份,但能够在宏安帝没有开口前插话,想来身份绝对非同一般,只能福着身含糊应答:“是,小女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