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少爷我作对,也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个本事!”少年冷哼一声,而后五指成爪,脚下生风,朝着慕解语逼身而去。
对着虎虎生威的拳头,慕解语双手未动,只是脚步看似闲庭观花一般漫不经心的移动,只躲不攻。
少年的气力极大,然而慕解语的身法比一般人更加轻盈灵敏,几个回合下来,少年连慕解语的衣角都没有摸到过一次。
这个结果让自小心高气傲的少年恼羞成怒,在慕解语在此侧身闪过之时,他在慕解语看不到之处双臂一震,两把铁爪从袖中划出,牢牢的套在双腕之上。
而后身子如同猎豹一般猛烈的反扑,双手朝着慕解语胸前挖去。
慕解语不防他由此一招,已经算准了距离,却在看到寒芒之时往后再挪已经晚了,尖锐的钢爪抓过她的肩膀,留下四道深深的血痕。
慕解语身子一蹬,远远的与少年拉开距离,低头看着手臂上,抓破的雪纱渗着鲜红的血,抬头目光森冷的看着少年。掠过他暗含得意的小脸,最后落在他双手上冰冷的武器上。
“小小年纪,便已经如此恶毒,长大之后,必是大奸大恶之人!”慕解语眼中凝冰。
腰身一旋,手臂一展,一条柔韧雪白的长綾从腰间飞出,白绫如巨蟒,带着万钧之势不可抵挡的朝着少年飞去。
少年被那扑面而来的强大气息闷得呼吸一窒,好在他反应够快,脚步不停的后退。
慕解语却旋身紧逼,飞速旋转的白绫长长的如同一杆长枪,一端握在慕解语的手心,另一端直指少年的胸口。
少年被逼得脚步抵住了树杆,退无可退,一脚踏在树杆之上,身子凌空飞旋而起,对着慕解语的白绫迎身而上。
“不知死活!”
“小十一不可!”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慕解语目光一寒,手腕一转,如长枪一般的白绫顿时注入一股强劲力道,原本就气韵刚猛的白绫更是瞬间化作利剑!
只要慕解语朝前一送,必然会刺穿少年的身体。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慕解语将那一股力道注入之时,远处一道玄色的身影,似从九天黑夜之中降下来,几个纵身就飞越过来,在慕解语一送的同时,一股雄厚的力道从中间穿插进来。
慕解语只觉得力气一拳全部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没有一丝感觉。
而后掌风扑面而来,慕解语抬掌与那人一击,那股霸道的力道立刻将她击退,等她站定,抬眼一看,少年已经被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带着飘然而去,只是转瞬的功夫,便已经消失在夜空之中。
慕解语站在原地,目光久久凝视着人影消失的方向,与方才那人对击一掌的手垂在随风飘扬的水袖之中,不自觉的握紧。
刚才那声音……
慕解语将冯宝成救走,带回千馐百味斋。花想容等人也已经将冯宝成的妻子带了过去。
冯宝成的妻子商氏受的惊吓过重,慕解语之前只不过暂时将她的胎稳住,要真正的保住那胎还的费上一番功夫。
好在冯宝成没有受什么伤,不过却被人下了毒,想来是要威胁他。不过有慕解语在,只要不是见血封喉,就没有什么毒是她解不了的。
慕解语为冯宝成解了毒后,在他的汤药里加了安眠之药。冯宝成是一个普通人,受了这么大的惊吓,需要好好的休息。
转身才去救治商氏,救治商氏是一个麻烦而又缓慢的过程,慕解语几乎是鸡鸣后才从商氏的房间走了出来,出来时脸色也苍白着。
在白薇与白苏的服侍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却没有睡上一个时辰就醒了,恰好这个时候冯宝成去见过商氏后要求见她。
慕解语梳洗一番后,粗略的用了些糕点,便见了冯宝成。
冯宝成是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男人,一看就是那种斯文有礼的读书人。
慕解语从他一进门就一直看着他的眼睛,看到那一双红肿的眼中虽然带着哀伤与痛苦,却丝毫没有恨意,她才放下心来。
“小生谢过姑娘救命大恩。”冯宝成利落的跪在慕解语的面前,诚恳的对慕解语实实的磕了一个头。
慕解语并没有谦让,是因为她清楚如同冯宝成这样实在而又倔强的人如果不受他的礼,会僵持不下,等到冯宝成叩谢后,慕解语才使了一个眼色,让白苏将之搀扶起来。
冯宝成也就没有再忸怩,顺势起身,抬头看着慕解语却是欲言又止,动了几次唇,却没有吐出半个字。
最后还是慕解语先开口:“冯公子以后有什么打算?”
冯宝成面色有些憔悴,却还是强打起精神:“冯家没了,小生已经知道今日朝廷查封了冯家,冯家这么多年……也是罪有应得。”
“小生本是冯家子孙,也应担下冯氏的责任,可娘子身怀六甲,小生实不忍留她一人带着未出生的孩子在世间受苦受难……”
说着,冯宝成的眼中又蓄起了泪,抬手用袖子胡乱的摸了几下,而后对着慕解语深深的拜了下去,“小姐既然救了小生与娘子,必然不会害我夫妻二人,”
“小人铭感五内,本应做牛做马竭诚相报,可小生与娘子乃带罪之身,留下来恐怕只会连累小姐,但是娘子身子羸弱,小生这厢厚颜恳求小姐再收留我夫妻二人两日,等娘子身子稍好,我们便立刻离去。”
慕解语闻言点了点头:“留几日也无妨,过几日风声过了,我便让人护送你夫妻二人离去,我会为你们安排好后路。”
说着站起身,“冯公子,我之所以出手相救,实是感念你夫妻二人心性纯良,但愿你们此后莫要让我后悔今日相救。”
冯宝成身子一震,而后对着慕解语保证:“小姐放心,我虽心中有恨有怨,怨的也不是他人,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冯公子受惊过度,还需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