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挨着她娇小的身影缓缓的坐下来,感受到她身上的孤寂忧伤,伸出双臂将之圈入怀中,声音格外的柔和:“怎么了?”
花想容迎着月光微微仰起头,妖娆绝美的眼眸有些无神的看着慕解语,身子顺势倾倒,头搁在慕解语的肩膀,出了一会儿神才轻声道:“阿语,你说什么是情,什么才是爱?”
“往日我总觉得情与爱只是我一个人的事儿,我爱他,所以我拼尽全力去追逐,不顾一切去占有,纵然他不屑多看我一眼,我却还是不以为意,那是我的事儿,与他无关,”
“可我如今却觉得不是这样的……我心里闷闷的,好似塞了一团棉,堵得好慌。阿语,你说我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病了,你给我把把脉可好?”
慕解语看着伸到眼前的一截白玉如藕的皓腕,伸手握住花想容冰冷的手,轻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也知道难过了?告诉我,若是他有负于你,我自会替你讨个公道。”
“他没有负我。”花想容轻轻的摇着头,闷了一会儿,才又道,“我方才去找他,看到他的一个侍妾,看着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对他撒娇痴缠,我心里就难受,我好想将她挽住他臂弯的手剁掉,”
“阿语,你说我是不是变得恶毒了,明明她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女人,明明我才是无名无分的女人,可我心里好痛好痛,突然觉得好累好累。”
“我有时候想我要是你该多好,我一定端着郡主的架子,把那些个缠着他的女人全部往死里整,我也就可以毫无顾忌的站在他的身边。”
“其实我怎么能和你比呢,你有两个对你如珠如宝的父亲,有两个对你视若掌珠的哥哥,我什么都没有……我想要的,只能靠自己……”
“傻丫头。”慕解语听了不禁幽幽一叹。
想到怀里这个平日嬉笑怒骂,看似逍遥洒脱,其实心里伤痕累累的丫头,虽然身体年龄比自己大,其实心里年龄比自己不知道小了多少,对她分外的怜惜,“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对上花想容不解的目光,慕解语轻笑的摇着头:“轩辕止玥贵为王爷,你说女人于他而言,算什么?”
知道花想容在这方面比较愚笨,慕解语也没有容她想,就道,“无非是利益筹码和生活调味剂。”
“当年陛下将侯门贵女赐婚给他,他尚且可以一口推拒,这证明他不需要利益筹码,至于生活调味剂……他对你如何,你连这点信心都给不了他?”
“那……那他府里那么多侍妾都怎么解释?”花想容迟疑的问道。
慕解语忽然有些同情起轩辕止玥来,喜欢上这样一个表明风流不羁,实则在爱情方面好似榆木疙瘩的丫头,委实值得人同情。
“笨丫头,他是一个成年的皇子,他的下属,他的父皇母妃,兄弟姐妹都盯着他,他必须要笼络下面的人,又要给上面的人交代,还要堵住身边人的嘴,总不能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吧?”
“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误以为他有什么隐疾或特殊嗜好?这不仅影响他,如果引起上面的怀疑,查出是因为你,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慕解语伸出纤纤十指戳了戳花想容不开窍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怎么就这么笨,他的那侍妾都是挡箭牌,日后你进门,侍妾地位低下,上不了玉碟,很容易打发,”
“轩辕止玥为了你已经顶了许多压力,能做到如此已是难得,你啊,不想着怎么拴住他的心,还在这儿使小性子,当心他什么时候累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听了慕解语的话,花想容的脑子总算是想明白一些,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硬是说着口不对心的话:“谁让他不跟我明说!”
慕解语差点没有气乐了,抬手给了花想容两个爆栗子:“人家是一个男人,更是一个皇子,要不要尊严啊?难道大大咧咧的跟你说他为着你守身如玉?你真是不知好歹,日后对他做的事儿多留点心。”
花想容豁然开朗了,原本暗淡的目光亮的羞煞皎月,却撇撇嘴道:“谁要他这么做来着,人家容王身边不就一个女人都没有,他怎么不学学!”
慕解语没有好气的看着花想容,花想容看着慕解语又要数落自己,立刻跳起来,朝着远方奔去:“好了好了,你不就是嫌我笨嘛,我现在就去补救,保证不会让他把我抛弃了,赖你一辈子!”
慕解语缓缓的站起身,看着很快就消失在月色之中的那一抹火红的身影,目光从远寂的夜空落在高低起伏,错落有致的一座座院落上,高宅大院门前的灯火都是一夜燃到天亮,此刻从高处看着万家灯火,别是一番风情。
想到花想容,心里止不住泛起了一丝丝的羡慕,轩辕止玥为花想容所做的何止这些?
光是被她查到的都令她无比动容,否则她又岂会由着花想容深陷下去,一颗忘尘足以让花想容忘记一切。只是她不愿拆散这样一对有情人罢了。
人间自古有情痴,天家亦非无情郎!
仁祖皇帝,她的生父,她的义父,还有轩辕止玥……
想到此,慕解语不由得莞尔:是不是轩辕家代代出情种?
莫地眼前划过一张华美无双的脸:那他呢?
一念升起,慕解语被自己惊了一跳!那人如何,与她何干?
轩辕止瑢身边的确没有女人,慕解语未进帝都就已经知道了,那可不是他痴情的缘故,而是传闻这位王爷克妻。
不仅仅是嫁给他的女人,就连他身边的侍妾都在未到王府足月,就一个个莫名其妙的死了!且死因都是意外,无一是人为,其中包括他的三个亡妻。
已经二十四的容王殿下,连娶了三门亲,第一次王妃在未过门前,被发现与下人私逃,在家人追逐时,溺死在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