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只管问心无愧的收下,日后敏敏有求于二哥哥时,也才有底气开口不是。”慕解语水月一般的盈眸闪过一丝狡黠。
轩辕止琛却温和的笑着,目光尤为认真:“敏敏不管遇到何事,只管来找二哥哥,二哥哥永远会护着你。”
“可有些事,敏敏还是希望二哥哥能够置身事外。”慕解语突然话锋一转,半真半假的笑着。
“敏敏……”轩辕止琛眉峰一蹙,黑曜石般的眼眸闪过一丝疑惑。
慕解语却笑着站起身:“两个小家伙也不知疯哪儿去了,不如我们去找他们吧,省的一会儿烨儿说我这个姑姑说话不算数,若是二哥哥公务不繁忙,不如带着敏敏见识见识东宫。”
慕解语没有给轩辕止琛探寻的机会,轩辕止琛这么多年对于慕解语的事迹都了然于心,也算将慕解语的脾气摸了一个大概,知道她既不愿言明,他再追问也是枉然,于是顺着她的心意带着她随意在东宫走了一遭。
慕解语答应了轩辕承烨留下了陪他用了晚膳,于是当她离开东宫时已经酉时三刻,而她的轿子出了宫门时,刚刚过了酉时。
“小姐。”轿子离了皇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白苏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闭目养神的慕解语缓缓睁开双眼,目光透过粉色金丝印花的透明纱帘,落在紧跟着轿子不急不缓前行的白苏:“回来了?”
白苏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凤藻宫、漪翎宫以及颐和宫都有异动。”
“安贵妃薛氏主漪翎宫,颐和宫是……”慕解语拢眉想了想,实在没有想出记忆之中有颐和宫。
“淑妃罗氏。”白苏回答。
“四皇子广信王生母罗氏。”慕解语目光一眯。
“是。”白苏点头,“皇后昨日染了风寒,御医开了药,奴婢虽然不懂药理,可跟了主子这么多年,治疗风寒的方子还是看了不少,方子上有三位药材与小姐列出的解毒药材相同,”
“而这三味药材奴婢探听到是凤藻宫碧如吩咐御医加上去的。不过奴婢去了凤藻宫查探,皇后的确染了风寒,且这药也确实熬了,药渣奴婢也检查过,没有可疑。”
慕解语又闭上了眼睛,指尖不自觉的拨动腕上的白璃珠:“继续。”
“漪翎宫今晨传了数名太医。前些日子燕北送来了一批好马,昨夜十二皇子半夜偷溜去御马监,被烈马所伤,今早才发现被抬回来。”
白苏随着轿子缓步前行,低冷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较中,“奴婢检查过十二皇子的伤,极为严重,御医开的药方里,有一味极其珍贵的药,与小姐写下的药一致,奴婢也去过御马监,根据种种痕迹看来,的确是意外无疑。”
白苏顿了顿,突然眉头一蹙,凌厉的眼中涌起一股警惕。
“怎么了?”慕解语不解的睁开眼睛。
白苏静静的没有答话,而是森冷的目光四周扫视了一圈,英气的黛眉拧得更深,而后又等了许久,才展眉摇头:“是奴婢听岔了。”
慕解语闻言,眸色也变得深邃起来,闭上眼睛静静的感觉了片刻。
除去夜深人静的风声,以及轿子平稳前行的摩擦声以外,就只有她随行轿夫的脚步声:“这几日让你来回奔波,受累了,等这事告一段落,我就让你好生歇息上一段时日。”
“奴婢不累,小姐严重了,或许是这几日过于警惕,一时间有了错觉。”白苏冷冰冰的脸终于染上一丝温和,对着慕解语恭敬道。
“接着说吧,那颐和宫又是什么局面?”慕解语点了点头,又问道。
“颐和宫有些怪异,淑妃并不是为自己,也不是为了广信王拿药。而是为了长乐宫内的一位老太妃取药。”白苏蹙了蹙眉,“老太妃是豫章王的侧妃,为豫章王产下一女,也就是如今西齐皇后。”
豫章王,乃是今上的生父。今上并没有追封其帝号,因为今上在幼时就被过继给了仁祖皇帝。
淳懿皇后与仁祖皇帝成婚七载却无子嗣。仁祖皇帝在娶皇后之前就散尽妻妾,与淳懿皇后结发后,也再没有其他女人出现在仁祖皇帝身侧。
哪怕七年无子,仁祖皇帝依然没有纳妃,当年打下半壁江山,眼看入主中原在望,为了富贵与家族的利益,无数朝臣逼迫仁祖皇帝纳妃,仁祖皇帝挥剑斩杀首谏者,当场发话,此生再不娶她人。
不日后就从豫章王膝下过继了今上。是故,今上在名义上是淳懿皇后所出。所以今上入主中原后,追封之时追封了仁祖皇帝与淳懿皇后。
“白薇,淑妃,信王。”慕解语回忆起自己所知道的关于仁祖皇帝与淳懿皇后之间的事迹,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淑妃虽然姓罗,可却与定南候罗家并无多少关联,罗家本家嫡系无女,淑妃乃是罗家旁支庶出。”
“也许是因此,淑妃不仅仅与罗家极少交往,就连在宫中都是小心翼翼,不出头不出众,极是容易被人忽略,德馨园当夜,后宫主位,唯有淑妃并有出席。”
跟在轿子另一边的白薇立刻回答,“信王一如其母妃,在诸皇子之中不优秀也不平庸,由来独来独往,没有一个交好的皇子公主,就连朝臣也少有追随者。”
“好低调的皇妃,好低调的皇子。”慕解语听不出情绪的说了一句,而后又问道,“既然淑妃行事作风如此,为何会为太妃取药?”
“回小姐,这位太妃是淑妃唯一走得近之人,太妃不受太后所喜,太后虽然只是名义上享太后尊荣,毕竟是圣上的生母,”
“有太后的态度摆在那儿,纵然太后离宫多年,可也没有几个人愿意冒着得罪太后的危险,去交好一个无依无靠的太妃。”
“故而这位太妃在后宫日子极是不好过,这些年若不是淑妃娘娘诸多接济,只怕也熬不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