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的抬头,她看见了已经枯萎的白色花朵,脑中竟然出现了两个字“百合”,百年好合,她喃喃的道。
伸手扯过百合,只有六片花瓣,她扯下一片,轻道:“回来。”
扯下第二片花瓣“不回来。”
第三片花瓣“回来。”
“不回来。”
“回来。”
扯下第四片花瓣的时候,她的手都在发抖“不回来。”
无情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呆呆靠在床头的水漠痕,神情只能用伤心欲绝来形容,脸上的泪痕还未干,他不知所措的惊问道:“痕儿,你怎么了?”
她听到声音缓缓转过头,见到无情那一刻,泪如雨下,她委屈的扑进他的怀里,说着请不清楚的话语“我……我以为,你……你不回来了。”
无情松了一口气,好笑道:“傻丫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她尽情的在还带着寒气的怀抱里肆意哭泣,任眼泪、任口水留在那白的如雪的衣服上。
无情无奈的笑了笑,眸里是惊鸿与浓浓的柔情“傻丫头,在哭就不美了。”
话音刚落,水漠痕从无情的怀里探出半个脑袋,委屈的道:“反正已经不美了,不在乎了。”
无情爽朗的笑道:“谁敢说痕儿不美?我和他拼命。”
她破泣为笑,拳头捶在无情的胸口上,娇怒道“都是你,都是你。”
无情抓住两只在胸口发泄的小手,“在打就打死了”在说这话的同时,他脸色有些惨白,眉头紧皱。
水漠痕吃惊的看着无情,急道:“你怎么了?”
无情发白的脸色硬是挤出笑容“没事,痕儿多心了。”
她摇头,那白的如纸的脸怎么可能没有事情,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隔着衣服她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无情你骗我,你到底怎么了?”她急到无法控制的大吼。
无情一手搂住水漠痕,使她身体紧紧的贴着他的身体,吻上了那令人迷恋的樱唇。
瞳孔的渐渐收缩和慢慢的恢复正常,水漠痕才缓过神来,她……她竟然和无情接吻了,冰凉的唇瓣紧紧的吮吸着她的唇,淡淡的清香自唇传递过来,甜甜的冰冰的,仿佛冰糖一般。
好久好久,无情才放开她,她晕倒在床上,感觉到双颊的滚烫,唇的红肿,还有那淡淡的迷恋。
“傻丫头,送给你这个”无情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裹的东西。
水漠痕昏悠悠的做起来,脑海中还在回想着刚才惊人的片段,直到无情打开布裹,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她才惊得扑过去,一把抓住,问道:“这是给我的吗?”
无情笑着点头,眸中尽是宠溺之色“就是送给你的,过了今天你就十五岁了。”
水漠痕惊在原地“无情,你是说我及笄了。”
无情宠溺的揉着她的脑袋,柔和的道:“是的,痕儿,长大了。”
“所以这支簪子是你特意买来送给我的对吗?”
无情看着一脸惊喜的水漠痕笑而不语,只是微微的点头。
水漠痕开心的看着手中的簪子,在烛光的映辉下,簪子散发着幽幽的紫光,非常漂亮。
第二天,水漠痕竟然一改平日赖床的习惯,早早的起来了。
无情早已出去了,应该是去打猎了,因为他们的伙食都是来自山上的野禽,只可惜她不吃鸡,否则山上那么多野鸡也就不用他出去打猎了,可是只因为她不吃,他竟然也不去碰它们,由于正值冬季,山上的野禽也几乎都去冬眠了,即使没有冬眠也被她们快吃光了,所以可能一天狩猎下来也就能捡到些冻死在寒冷天气下的飞禽。
待水漠痕梳洗打扮好,木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披着一身雪花的无情走了进来,兽皮斗篷下面拎着一只野兔。
她走上前,替无情整理头上的积雪“外面冷吧!”
无情点点头,将斗篷下面的野兔拎出来,一脸淡淡的愉悦“今天吃这个。”
水漠痕接过野兔放在火堆旁边,将无情脱下来的兽皮斗篷挂在木屋上,倒了一碗热水递给他“暖暖身子。”
无情点头,接过碗,看了一眼水漠痕,她已将那头长长的发丝在脑后盘起来,但是鬓角的和后脑的头发还是有散发少量梳下来,这样少了一些清秀,多了一些妩媚,他喝了一口碗里的水,心里感慨着,小丫头长大了。
“无情,帮我插上”水漠痕拿出昨天他送给她的簪子,递到他的面前。
无情一怔,随后有些冷漠的道:“痕儿,簪子还是由你自己带。”
“为什么?昨天你不是答应我了吗?”水漠痕不解的问。
无情将碗放在木桌上,冷淡的道:“痕儿你可知道,替你带上簪子的应该是你的相公。”
“那又怎么样?”如果相公是他她也不会觉得有问题的,毕竟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心里早已将他认定为最亲的人。
“痕儿,你还小。”
“我已经成年了,我拿你当最亲的人,最亲的人给带簪子有问题吗?”
无情一愣,随后淡笑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我多想了”他接过簪子,在水漠痕的左边找了个位置,轻轻的插了上去。
水漠痕转了个圈圈,开心的道:“好看不?”
无情点头,温淡笑道:“好看,痕儿带什么都好看”金色眸底是淡淡的温柔。
“明天我带你出去”看到水漠痕高兴的劲,他觉得有必要去给她置购一套衣服,毕竟她现在已经长大了,不能总穿他的衣服,也应该教她要懂得避嫌了。
“真的?”水漠痕灵动的眼睛闪过惊喜。
无情点头,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的话没有实现过?”
“太好了,太好了”水漠痕高兴的在木屋里乱蹦乱跳着,自从住进这个四周都是山的地方,她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我要去集市,我还要吃好吃的”水漠痕不安分的在床上叫嚷着。
“好,好”无情无奈的摇摇头,丫头还是没有长大。
无情将床上的兽皮铺在地上,虽然不忍心打断水漠痕的兴奋,但是还是开口道:“早点休息,明天要早起的。”
“你怎么睡在地上了?为什么不到床上来?”水漠痕看到躺在地上的无情问。
无情看着水漠痕,一脸正色的道:“痕儿,你现在已经成年了,我们不能睡在一张床上了,你要懂得避嫌知道吗?除了你未来的相公,别的男子都无权睡在你身边。”
水漠痕瞪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道:“是不是我成年了就不能和你睡在一起了?”
无情点头“可以这么说。”
水漠痕突然将头上的簪子拔掉,将盘好的头发蹂躏成鸡窝状,无情见此,阻止道:“你在做什么?”
她一脸不满的道:“既然成年不能与你睡在一起,那么我不要成年了,不要了。”
“痕儿,你在强词夺理”无情无奈的道。
水漠痕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可是我不习惯自己睡,我害怕。”
无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从她昏迷醒后,他就与她睡在一张床上,谁知道现在居然让她养成了习惯,这个习惯绝对要杜绝,于是他斩钉截铁的拒绝“那也不行,快睡觉,要不明天不带你出去了。”
水漠痕委屈的望着无情的后背,赌气的道:“自己睡就自己睡,讨厌,讨厌,我最讨厌无情。”
她狠狠的扯过兽皮,盖在了身上,无情最讨厌了,明明知道她害怕一个人睡在一张床上还这样对他,讨厌死他了。
在哭泣与暗骂中,她睡着了。
原本早已经睡熟的无情,此刻正站在床边,双目望着床上熟睡的女子,未干的泪迹也告诉了他,她有多害怕和委屈。
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水嫩润滑的脸蛋,眸底闪过令人不解的波纹。
一早水漠痕穿衣的时候,她惊奇的发现了枕头旁边的白狐裘,欣喜的将它抱在怀里,那暖暖的温度立刻传入身体,一定是无情知道她怕冷,特意送给她的,但是想起昨天他那么冰冷的拒绝她的请求,此刻她像泄气的气球一样,呆呆的坐在那里。
“还不快穿上它?”无情推门而入就看见在床上发呆的水漠痕。
她看了一眼无情,将脸别过,“我要换衣服,请你出去。”
无情一愣,随后离开了。
就算再生无情的气,也不能拿白狐裘出气的,想到这里,她穿上了白狐裘,寒冷瞬间被隔绝在外。
“好了吗?”无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好了”她冷淡的道。
无情再次推门而入,望了一眼冷漠的水漠痕,道:“碗里有刚煮熟的红薯,吃完我们就走。”
她不理他,径直取过红薯,吃起来,谁知道才吃了第二口就噎住了“咳咳。”
无情见此,急忙倒了一碗水,递过去“快喝水。”
她接过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噎死我了”她一边拍着胸口一边说道。
无情看到她憋红的脸蛋,无奈的笑道:“你呀!吃个红薯都能噎住。”
水漠痕狠狠地白了无情一眼“我愿意。”
“好,好,痕儿愿意,噎住也是痕儿愿意的对不?”无情好笑道。
“哼。”她撅嘴冷哼一声,将红薯放到碗里“我吃饱了。”
无情摇摇头,将剩下的红薯装进一个袋子里,递给她“带上吧!此去路途遥远,你吃那么少半路肯定会饿的。”
“我不带”她推开无情,打开木门。
无情叹了一口气,将装红薯的袋子系在腰间,离开了。
虽然没有风雪的侵袭,虽然太阳高高挂在天空,但是这厚厚的积雪,却让水漠痕走的相当吃力,一脚踩入雪里,另一脚也踩入雪里,她恨不得连手都用上,这样一步一步的走着,要走到何时才能到达?
无情在前面走着,这些积雪对他来说还不是那么费力,但是他要时不时的往后看,还要时不时停下来等着身后的人。
“还有多久才到?”水漠痕累的快要断气,早知道这么难走她就不要出来了,现在回去也难,走下去也难。
“这才走了一小半的路程”无情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
“什么?”水漠痕大喊一声,随后倒在了雪堆里。
“我不去了,不去了,这么走下去我非得累死不可”她双腿在雪堆里乱蹬着。
无情无奈的走到水漠痕面前,伸出手“起来,我拉着你走。”
“不要”她拒绝着。
“快点,要不晚了找不到客栈了”无情劝着。
“不要,我不要自己走”她耍赖的在雪地里躺着,就差点要在雪里打滚了。
“痕儿,听话”无情目光一沉,脸色有些发青。
水漠痕双手支撑着坐了起来,忽然脑中生出一计“要我起来也行,但是我不要自己走,我要你背我。”
“不行,自己走”无情冰冷的拒绝了。
“那我不干,我都走不动了,你还非要让我走,我不走,不走了,等狼来了把我吃了吧!”水漠痕一脸委屈的吼道。
无情无奈的笑了笑,他还真拿她没有办法,“起来,我背你”他伸出手拽起水漠痕。
水漠痕高兴的道:“我就知道无情对我最好了。”
望着比她足足高出两头的无情,拽着他的手撒娇道:“蹲下去,这么高我怎么上去?”
无情只好蹲了下去,水漠痕美滋滋的往那背上一趴,搂住他的脖子“好了。”
无情站了起来,开始在雪地里行走着。
水漠痕东看看西看看,刚才一直在走路根本就没有时间来欣赏这里的风景,这里真是四面环山,而他们的那个小木屋就在四山中间。
“无情还有多久到?”刚开始感觉还挺新鲜的,可是总是这些景色,让她不禁有些疲倦了。
“快了,看到前面的小镇了吗?”
她眺望着,远远的看到了一个不算大的小镇,“那就是我们此去的目的地吗?”她有些失望了,那么小的一个小镇能有什么东西?看来真不如不来。
“确实小点,不过幸好想买的东西那里都有的”无情知道水漠痕心里在想什么。
“下来吧!剩下的需要自己走了”无情松开把着水漠痕的手。
水漠痕从他的身上滑下来,问道:“我们去那买什么?”
无情看看天,道:“天色已晚,今天不买了,先找个客栈住下来,明天再说。”
水漠痕点头,跟随着无情踏入这个名叫溪镇的小镇,可能是天色有些晚的缘故,小贩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回家,待走到另一条街的时候,路上只有寥寥几人。
无情走进一家客栈,客栈的名字很独特,“黄泉客栈”水漠痕见无情走了进去,连忙跟着进去,客栈不大不过很干净,分为两层,楼下是吃饭的地方,刚好里面正由两桌的客官吃饭,二楼就是休息的地方。
店小二看到无情二人,连忙热情的打着招呼“客官住宿?”
无情微微颔首,道:“两间房。”
店小二一脸愧疚的道:“真是不好意思客官,只剩下最后一间了。”
无情望向身后的水漠痕“只剩一间房了,我们将就一些吧!”
水漠痕点头,她有些不懂,明明在木屋的时候不也是两人一屋吗?
无情见水漠痕点头,看向店小二道:“一间房,带我们去看下房间。”
店小二笑道:“好类,客官这边请。”
店小二带领无情两人来到靠近东北角的一间空房,房间被店小二打开“客官里面请。”
无情从腰间掏出些碎银子交给小二道:“准备些饭菜送过来。”
店小二见到银子两眼冒着绿光,连忙谄媚的笑道:“客官请稍作休息,小的一会儿就将饭菜给爷您送来。”
无情点头,随后走进了屋子,水漠痕早已躺在房间里那唯一的床上,一脸疲惫的道:“累死我了。”
无情好笑的看着她,轻笑道:“该累的应该是我,要知道一般的路程都是我在背着你走。”
水漠痕不搭理他的话,坐起来,轻轻的拍拍了肚子道:“我饿了。”
无情无奈的苦笑着“痕儿,谁遇见你绝对是那个人的劫难。”
水漠痕听闻,顿时怒瞪着无情,但是当触碰到无情那温柔的金色眸子时,她忽然很夸张的笑着“那么很不幸,你只有一直生活在劫难中了。”
无情笑道:“这么说我还摆脱不了你了?”
水漠痕点头,一脸狡诈的道:“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无情摇头,苦笑道:“那我还真是惨。”
“这是你的福气,别人想拥有这份劫难还拥有不到呢?”
“痕儿,我今天才发现你很喜欢自夸?”无情一本正经的道。
水漠痕狠狠的白了无情一眼,摸摸已经很瘪很瘪的肚子道:“无情,我真的好饿,饿的能吞下一整头野猪了。”
“那我也快接近破产了”无情道。
水漠痕刚想反驳着无情,却被外面嘈杂的吵闹声硬是打断了,看来应该是有人在楼下闹事,可能声音比较剧烈,隔壁已经有人把门打开,随时准备看热闹。
水漠痕也快速的打开了房门,站在二楼向楼下俯瞰,无情也步出了房门,在水漠痕的身后站着。
楼下,店小二一脸无辜的看着面前四位佩戴着剑的客官,小心翼翼的阐述着他的原因“真是对不起客官,我们这里已经全部住满,请几位移驾别的客栈吧!”
其中一位指着外面的天色,冷道:“天色已晚,再说这方圆几里只有你一家客栈,你让我们的爷去哪里住?”
店小二擦擦额头上已经渗出的虚汗,面露无奈之色“客官,请您体谅一下,这些客官都是已经交过银子的,小的不能因为您给的银子多就将已经住下的客官赶走,做生意还是要讲究信誉的。”
“啪。”后面一位大汉直接将腰间的佩剑放在桌子上,冰冷道:“我不想跟你废话,你说到底有没有空的房间?只要一间就好,我们几人哪怕在外面露宿都可以,只是我们的爷不可以。”
“爷说了,既然已经住满了,也没有理由让人家搬出去的道理”门外缓缓的走进一蓝衣男子,男子面容冷俊,双目冰冷如霜。
四位在小二面前凶恶的人见到此蓝衣男子均是很恭敬的一俯身道:“属下遵命。”
蓝衣男子微微颔首,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仍在小二怀里道:“让你受惊了,这些算是我家爷对你的赔偿。”
小二呆呆的望着怀里的意外之财,早已不知道该是喜悦还是害怕。
蓝衣男子环顾四周,最后实现在东北角出微微的停留了一下,随后转身一摆手道:“你们还不跟上?”
“属下遵命”四人连忙跟着蓝衣男子离开了。
无情从水漠痕身后走出来,目光若有所思的望着蓝衣男子离开的方向,久久不动。
由于白天走了那么的路途,水漠痕早已疲倦不已,在吃完饭后,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沉睡中的水漠痕被一声轻微的咳嗽声惊醒,她睁开双目,透过射入窗户的月光看到无情坐在地上,因捂住嘴不让咳嗽声音发出来而使身体轻颤。
看到这一幕,水漠痕连忙点上烛火,扶起无情坐到床上,气道:“明明想咳嗽为什么要阻止?那样多难受?”
无情看了一眼生气的水漠痕,惨白的脸上挤出笑容“这不是怕痕儿被吵醒吗?”
心中被深深的刺了一下,“就因为怕吵醒我,所以你就要忍着?”
无情别过脸,轻笑道:“痕儿,我没事了,你不要小题大做。”
水漠痕点头,站起身子,双目含怒“我是小题大做,你吐血了这也叫小题大做吗?”
无情一愣,手里攥着的丝帕快速的塞进袖子里“痕儿,我没有吐血。”
“你不用藏了,很久以前我就看到了”水漠痕双眼泛红,哽咽着道。
“痕儿,你……”无情抽动着嘴角,惊讶的看着水漠痕。
水漠痕眸中泪花在烛光下晶莹闪动“无情,你是我最亲的人,如果没有了你,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所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无情金色的眸底闪过一丝惊异,他站起来,轻轻将水漠痕拥在怀里,淡笑道:“痕儿知道吗?没有遇见你我从来不知道被人牵挂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的让人留恋,这么让人不忍心离开。”
“那就不要离开,陪在我身边,好不好?”水漠痕吸吸鼻子,享受着这个怀抱带给她的温暖,这份温暖让她迷恋。
“好”声音轻的仿如根本就未曾传递过。
水漠痕回抱着无情“我要你活着,健康的活着,然后站在我的身边,陪我一起看夜空的星星,陪我走遍天南地北,陪我一起度过春夏秋冬,没有我的允许你绝不能肚子死去,因为我讨厌孤单,讨厌一个人待在没有你的任何地方,所以,为了我,请好好的活着。”
听到这番话,无情的目光黯淡了下来,他沉默不语,只是紧紧的搂着怀里的人儿。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这一夜,水漠痕没有失眠,反而睡的很沉。
早上醒来的水漠痕发现身边的无情早已不知去向,慌忙奔下楼去,见到店小二,连忙问道:“小二,昨天和我一起来的人呢?”
小二笑道:“那位爷,很早就出去了,并让小的给您带话,让您先在这里等他。”
听完小二的话,水漠痕松了一口气,她以为无情悄悄的离开了,原来不是这样,她找到一张空桌坐下来,招呼小二“小二上些清淡的饭菜。”
小二一脸笑容道:“客官,您稍等,小的一会儿就给您端过来。”
不一会儿,饭菜被小二端了上来,水漠痕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楼下有不少吃饭的客官,当然也少不了一些八卦新闻,而水漠痕之所以选择在楼下吃饭,也是希望听一下最近的消息,毕竟她已经在那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地方生活了近一年的与世隔绝的日子,既然好不容易出来一次,那就让她了解下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吧!
“听说没,夏王爷的王妃一个跳进,生死不明,一个侧王妃,因长的像夏王爷的妹妹,而被夏王爷的侍妾活活逼死。”
“不会吧!那夏王爷怎么也不管?不是听说那个正王妃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一个公主吗?”
“宠爱?”听闻之人不禁嗤之以鼻“那是没有涉及到政局,去年南蛮和亲的时候,公主曾大闹皇宫都没有让皇上改变主意,你说这叫宠爱吗?”
“是啊!皇亲国戚那里有亲情可言?要是我的女儿,我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委屈,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的。”
接下去两人再说的什么,水漠痕已经听不见了,因为她已经被不受控制的泪水吓到,为什么听到了这个陌生的消息,她会如此的悲伤?仿佛她也曾见证过,说见证过,倒不如说经历过。
忽然,她被这种奇妙的想法吓了一跳。
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想法?不过回想着,她的记忆似乎只有在木屋里醒来后的一切,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假设她是公主,那么她怎么出现在那个木屋里?无情怎么也会在那里?这一切一切似乎是一个巨大的漩涡等待她去探寻到最深层,才会得知答案。
无情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水漠痕拄着下巴静静的望着窗外的天空,他走过去,将那因长时间一个动作而有些冰凉的手握在他的手里,暖流从手心一直传达到心里。
水漠痕抬起头,朝着无情感激的一笑“你回来了。”
无情点头,眉宇间带着一丝温柔“怎么一直坐在这里?”
“在想一些事情”水漠痕淡道。
“什么事情?”无情问道。
“在想以前我是什么样子的。”
无情目光黯淡,神色有些伤感“很想知道吗?”
水漠痕一看到无情的表情,拉起无情瓷白的手贴在脸上“无情,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已经活了十五年的人,既然是人就会有思想,有喜怒哀乐、有回忆、而我却只拥有这不到一年的记忆,我是感觉这样很空虚,因为前十四年前都是一片空白,我只是会觉得遗憾,但是。”她一脸坚定的望着无情“即使我恢复记忆,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但是无论无情你是什么人,即使你做过伤害我的事情,我也不会怨恨你的,因为这段时间我早已经把你当做我最亲的人,我不管以前发生什么,至少现在以及以后我都要你跟我在一起,永远的陪在我身边。”
漂亮的金色眸子闪过的是璀璨光芒过后的寂寞,紧紧搂住水漠痕,无情第一次感觉到害怕她的离开,这是即使面对死亡也不会皱下眉头的他吗?这是那个冷酷无情自认为无欲无求的他吗?
“痕儿,我发现与你接触的人都会变笨,变得不可理喻”无情勾起嘴角笑着说道。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说我把你传染成笨蛋了?”水漠痕一脸怒容的看着无情。
无情连忙否认“没有,痕儿,最聪明了。”
“真的?”水漠痕才不相信无情会夸她聪明的,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无情忽然吹灭烛火,将水漠痕拉至身后,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水漠痕见着这一连串的动作,惊异的开口准备要问,无情见此压低声音道:“外面有人,不要出声音。”
水漠痕连忙点头,捂住嘴巴,生怕自己会尖叫出声。
外面轻微的脚步声音在水漠痕他们所在的房间前停下了脚步,水漠痕见此,一脸慌张恐惧的看着无情,却见无情仿佛早已知晓此事一般,镇定冷静的拉住身后水漠痕那冰凉的手,轻轻捏着,似乎再告诉她,不要害怕!
只是这微小的动作,却让水漠痕的恐惧降低了不少。
就在门外的人推进房门的刹那,无情手中瞬间多了一支玉箫,水漠痕只见到淡淡的青色光芒在眼前一闪,屋内除了她与无情再无人站着。
点上烛火,地上晕倒着四名黑衣人,无情冰冷的看着这些人,浑身散发的寒气另水漠痕不禁轻颤,难道这才是无情的真面目?无情用玉箫轻点一人的胸口,晕倒的那人顿时清醒过来。
“是谁派你过来的?”无情面上冰冷,眸中似有杀气若隐若现。
黑衣人突然抽出匕首向无情刺来,水漠痕见状大喊“无情小心。”
就在黑衣人的匕首快要接近无情的胸口时,无情眸中突然杀气砰然射出,手里的玉箫仿佛一把利剑一样,快速准确的抵在了黑衣人的眉心。
黑衣人突然抽搐了一下,倒地而亡。
水漠痕惊呆的望着无情的玉箫,不可思议道:“玉箫也能杀人?”
无情的杀气再看向水漠痕的时候消失的荡然无存,此刻的他依然是那个温淡、柔和的人。
他将玉箫递给水漠痕道:“不要小看这玉箫,这通身都是毒针。”
水漠痕在未摸到箫身时,早已被无情的这番话吓的缩回了手,连忙摇头“我不要摸了,我怕不注意触碰机关,没准把自己给射了,那不就死翘翘了?”
无情将玉箫放到水漠痕手里“它在你手里只是个上好材质的箫。”
她点点头,其实无情说的也对,在他手里是凶器,在她手里没准就是一件乐器,将玉箫握在手里,晶莹剔透的玉散发着幽幽的青光,这让她有些爱不释手。
无情见此,道:“想要吗?”
水漠痕点头,但是又很快的摇头,将玉箫递给无情,一脸不舍的道:“君子不夺人所爱,况且它还是你的兵器,没有了它下次在遇见刺客怎么办?”
无情笑了笑道:“这本来就是曾经送给你的。”
水墨很不懂的看着无情问道:“什么意思?”
无情揉揉水漠痕的头道:“喜欢就收下。”
“可是。”
“没有可是”无情打断水漠痕。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水漠痕欣喜的摸着箫,既然有人愿意给,她为什么不要?反正她与无情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她的也是他的。
无情的眸中闪过宠溺“不会反悔的。”
“这黑衣人怎么办?”水漠痕指着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问道。
无情望着窗外渐渐黑下的天,一脸正色的看着水漠痕道:“痕儿,我们要趁着黑夜赶路了。”
水漠痕一脸惊讶的看着无情“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我还没有去集市呢?还没有买东西呢?”
无情一脸愧色“痕儿,下次再带你出来玩好吗?”
水漠痕点头“好吧!下次一定要再带我出来玩,但是不要这么冷的时候出来”其实经过今晚的事情,她也知道再在这里呆着或许会更加危险地,她与无情都已经销声匿迹这么长时间,竟然还会有人来此杀他们,而且一看这些黑衣人就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一定是以前她或是无情谁得罪的人,现在看见他们出现想来报仇了。
无情点头,算是答应了水漠痕。
“这些黑衣人不用管吗?”水漠痕再一次指着那些黑衣人问无情。
无情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大袋子,递给水漠痕,水漠痕一脸惊愕的看着无情,无情轻笑道:“把他们都装到这里,后院有个水井,我们就扔到那里吧!”
水漠痕虽然有些害怕,但是还是硬着头皮与无情把这四具尸首硬是塞进了袋子,其实这个袋子本是无情拿来买一些生活用品的,不过看来他们也不需要了。
当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门悄悄地被打开了一条缝,紧接着一个小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四下张望,见无人,才向身后摆了个手势,接过摆了半天也不见后面的人跟上。
水漠痕退回屋里,有些怒道:“怎么这么慢”说完,才发现屋里那里还有半个人影?无情呢?她寻找着,忽然,她发现窗户打开着,连忙跑到窗户,向下望去,无情正站在后院中朝她摆手。
水漠痕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可真笨,无情明明有轻功的,根本不用那么偷偷摸摸的出去,但是望着地面与她的距离,她有些望尘莫及,于是还是用了那个最笨的办法,打开门,右脚轻轻的迈了出去,接着是左脚,就这样踮起脚尖像个猴子一样来到了楼梯。
她拍拍胸口,小心又小心的迈出了右脚,不过不知道谁那么坏,楼梯上竟然有个香蕉皮,待她看到时脚已经踩到了上面,接着出现了意料之内的事情,她根本不用走直接滚了下去,“咚”巨大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客栈中。
楼上的客房顿时灯火辉明,一个接一个的打开门,怒骂道:“谁半夜三更不睡觉,有病啊!”
楼上不少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惨兮兮的水漠痕,均是一脸怒容,水漠痕心里叫苦连天,却只有卑躬屈膝道:“对不起了,我想上茅厕的,不知道谁将香蕉皮扔在楼梯上,导致我直接滚下来弄出了这么大声响,真是对不起。”
“真是的”一些人在骂咧咧声中回到房间里。
不一会儿,客栈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只有水漠痕扶着腰部,一瘸一拐的往外走,这回她也不用在悄悄地走了。
无情看见水漠痕一瘸一拐的走着,不禁皱着眉问“痕儿,你怎么了?”
水漠痕一脸无奈,摆手“不要问了,倒霉死了。”
无情见水漠痕不愿意告诉他,便不再多问。
“人都安排好了?”
无情点头,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水漠痕来到井边,双手合十“可不要怪我们,要不是你们要杀杀人灭口,我们也绝对不会这残忍的,以后到了地狱,好好改造,没准二十年后又可以重新出生了。”
无情听到水漠痕念叨的话,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走吧!”祈祷完毕的水漠痕对着无情说道。
无情伸手拉过水漠痕,拦腰将其抱起,只感觉身子突然凌空而起,接着耳边呼呼声,待睁开眼时,他们已经回到了她初见这个小镇的地方。
“走吧!”无情转身向后走去。
水漠痕看了一眼,默念道:“再见了,我的小镇,等我下次再来!”
“痕儿,对不起”在前面走着的无情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水漠痕惊的差点摔倒在雪地里。
“无情,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水漠痕加快几步赶上了无情的步伐。
无情沉默了一会儿,眉宇间透漏着淡淡的忧伤,声音遥远却又在耳边响起“以后你会知道的。”
“哦!”水漠痕答应着,既然无情不想说,她也不想去追问,她有种感觉如果她知道了一切,或许她与无情的关系就会改变了,为什么要这么想?她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自从知道无情拥有了那么高的武功,自从黑衣人的刺杀后,她就会时不时的这样想。
虽然积雪在阳光的协助下融化了不少,但是还是很厚,一脚踩下去还是能没到膝盖,走起来相当的费力气。
前面的无情突然地停了下来,让正在想着事情的水漠痕一头撞了上去,“哎呦!”水漠痕被一种阻力反弹了回去,力量不是她能承受住的,她摔倒在了积雪里。
无情回头,见水漠痕坐在雪里,走了回来,伸出手将她拽了出来,“走路突然停下来干什么?”
水漠痕揉着额头问,无情的眸中神色有些冰冷,他伸出手替她打扫了下身上沾的雪,淡漠的道:“走吧!”
水漠痕点头,她很少过问无情的事情,可是今天无情有些不对劲,尤其是看到那些黑衣人之后。
“无情,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这句话在她的肚子里反反复复出现了很多遍之后,终于道了出来。
无情停下脚步,转身,银色的长发在阳光与雪地的交相辉映下散发着刺眼绚烂的光芒,美丽的金色眸子是伤感,是落寞,还有好多是她不懂得情愫。
“如果说很多呢?”他淡漠的眸底望着水漠痕。
“为什么要瞒着我?”水漠痕抬起头,对上了那双美丽的金色眸子。
“让我来告诉你吧!”这声音不是她的,也不是无情的。
水漠痕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刚才还是除了她与无情外空无一人的雪地,霎时多了许多人。
“你们是谁?”水漠痕问道。
一袭蓝衣男子从那些人中走了出来,刚才由于离的太远,看不清,现在看见此人的容貌,水漠痕大惊,这不是那天在客栈出现的蓝衣男子吗?他怎么出现在这里?他说告诉她什么事情?他知道什么吗?
一连串的问题瞬间占满水漠痕的脑袋,蓝衣男子一脸冷笑的看着无情“洞主,好久不见了。”
水漠痕惊愕的看着无情,这个蓝衣男子叫无情洞主?
“黄泉修罗洞的洞主”蓝衣男子看向水漠痕解释着。
黄泉修罗?水漠痕挠挠脑袋,心里尴尬的想笑,那是什么啊?她一点都不清楚,难道是什么帮派吗?
蓝衣男子却无以为水漠痕懂了,继续冷道:“硕王妃,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硕王妃?水漠痕又是糊涂了?她怎么变成了硕王妃?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水漠痕继续问下去,蓝衣男子来这里特意告诉她什么事情,不就是想让她与无情翻脸,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以为她失忆了脑袋也跟这坏掉了吗?
蓝衣男子冷笑看着无情“你应该去问他。”
水漠痕看见无情一脸的冰冷,眸中冷得骇人,“还是你说吧!”
蓝衣男子俯身冲着无情冷道:“洞主,我可说了。”
无情还是冷漠无语,只是眸子更冷了,那金色似乎被人硬是涂抹上了一层鲜红,嗜血一般的颜色。
蓝衣男子看着无情的变化,笑的更加阴森冰冷“你会出现在这里都是洞主一手策划的,他。”蓝衣男子停顿了下,看了一眼无情,继而道:“你是夏西硕的软肋,如果擒住了你,洞主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那我是谁?”水漠痕紧紧盯着蓝衣男子问道。
“你是天雪国皇上最宠爱的小公主——雪真紫,天雪国里有不败神话的异性王爷夏西硕的王妃。”
水漠痕惊得后退了好几步,猜了好多遍自己的身份,但是这个让她吃惊太多,太多,似乎一切都明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客栈,她听到他们谈论夏西硕、谈论他的王妃,她会那么的敏感,会流泪,为什么她会感觉,她丢了最重要的东西,原来是这些,是这些!
“无情,是这样的吗?”水漠痕睁着那双清澈的毫无一丝杂质的眼睛看着他。
无情别过头“我……”他此刻才发现,他无话辩解,因为一开始他的目的确实如此,确实如此,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无声的对答,让水漠痕的心更沉了,仿佛跌入了低谷,那么那些对她的温柔?对她的宠溺?都是假的吗?她不敢再去问了。
她就那样看着无情,然后泪流满面。
“茵儿”远处传来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王爷”身后的书童脚不停蹄的施展着轻功,却还是被夏西硕落下很多。
“茵儿”夏西硕一手拽住水漠痕的手,深陷的桃花眼浓烈的望着她。
只见男子脸色略显苍白,紧抿的双唇微微发紫,银紫色的头发凌乱的在风中飞舞,纵然如此狼狈但却依然掩饰不住那种颠倒众生的美,那种只一眼就能被迷惑的桃花眼。
“你是谁?”水漠痕问道,她搜遍了所有脑中的信息,可是却依然不记得面前这男子,但是这种陌生中带着淡淡的熟悉感觉却告诉她,似乎曾经认识。
夏西硕身形微颤,他看到了站在旁边的无情,顿时神色冰冷起来,但见他手抽出在腰间的软件向无情刺去“无情,这回我不会在手下留情。”
无情冷冷的看了一眼逼近的夏西硕,手中闪电一般出现了一柄玉质的长剑,阻挡了那快要刺入胸口的软剑。
“寒玉剑”水漠痕身边的蓝衣男子,话中带着惊异。
水漠痕听到此话,问道:“很厉害吗?”
蓝衣男子点头“此剑乃是宝剑,遇火不融,遇水不锈。”
“我认识那名男子吗?”水漠痕指着夏西硕问。
蓝衣男子笑道:“这话不应该问我的。”
水漠痕冷冷笑了几声“你的目的难道不是让他们打起来吗?”
蓝衣男子笑的更冷了“此话诧异,其实我此行的目的不是让他们为敌。”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水漠痕后退几步,她感觉蓝衣男子的目光不善。
“硕王妃,我的目标当然是你”蓝衣男子慢慢的向水漠痕逼近。
水漠痕大惊,冲着打的不亦乐乎的两人大喊“别打了,先救救我。”
话音未落,蓝衣男子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讥讽的冷道:“他们已经达到了忘我的境界,很难再有人把他们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