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被人生生撕掉一般痛彻,她无法释怀小黑的死,即使她哭了好久,即使别人都笑话她,可是她还是无法忘记小黑,无法抹平那心中的伤口,妈妈见此,在第二天偷偷送走了小白,她感觉到她的心死了,后来她听说那家人将小白杀了,她泪如雨下,她恨自己,如果当时强烈反对,小白一定还会留在她的身边,至少她能一直伺候它到老去,就因为她的懦弱,就因为她怕别人笑话,将小白生生推入火坑,她痛恨着自己,从此她不再吃鸡肉。
那种伤痛直到现在想起还会流泪,那是无法抹平的伤痛,即使过去多少年,伤痛都不会消失,因为已经深入骨髓,永远不会忘记。
此刻她的就如那时一般,如小黑的生离死别一般,如她知道小白被人杀了一般,她的心在痛,很痛,痛到她快支撑不下去了。
黄衣点点头,抽泣的道:“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洞……洞主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待了。”
水漠痕一个劲的点头“好,好,我们走吧!马上就走。”
她狠狠的攒着手,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里,她竟然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心痛已经将这种疼痛代替,她感觉不到。
“主子,您……”轻儿欲言又止的看着水漠痕,书童不在这里,她就是这里的主人,她有权保护主子的安全。
水漠痕回头望着轻儿,当轻儿看到水漠痕眼底那抹深深的哀伤时,有些漠然了,那是怎样的伤让主子这么伤心?
“轻儿,不要阻止我,你也不能阻止我”淡淡的语气却透着无法违抗的命令。
轻儿一怔,何时主子变成这样子了?带着无法令人抗拒的威严,仿若天生就带着那王者之气,浑身上下透着让她无法不去执行的命令。
“主子,轻儿陪您一起去”既然阻止不了,至少让她陪着去,这样也可以保护主子的,等到以后王爷回来也不会怪罪于她。
水漠痕摇了摇头“我自己一人足矣。”
轻儿还想说什么,却被水漠痕那清冷凌厉的眼神硬是给逼了回去,轻儿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仿若面前站的不是那个温柔的王妃,而是随时都有可能剥夺人生命的命运女神,忽而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她怎么会这么想?难道是被一直温柔可人的王妃吓的开始胡思乱想了?
轻儿只好无奈的点头,道:“主子早去早回。”
水漠痕没有再多停留一刻与黄衣离开了。
一路上水漠痕都在回忆着与无情相遇的场景,人就是这样,总是在快要失去的时候才会想要去珍惜的,难道她与无情也要如此吗?她不要,她不要无情有事情,不允许。
“黄衣,无情他……”水漠痕紧紧攥着手,让指甲戳进肉里,那种淡淡的疼痛,让她有了一丝勇气“他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吗?”
“经脉全断,你说洞主能好到哪里去?”她忍不住不去发火,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洞主一定不会不顾及自己身体的,想到这里对水漠痕的怒气更加大了。
水漠痕没有计较黄衣语气的不善,她知道黄衣是担心无情才会这样的,如果不是因为她,无情不会受伤的,她忧伤的看着黄衣的背影,声音有些暗哑“对不起,我……我”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语才能安慰黄衣,因为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都不能让黄衣消去心中的怒火。
就这样,她与黄衣不再跟对方说话,她紧紧的抓着黄衣的手,黄衣手里的冷汗已经将她原本干爽的手硬是握湿,她顿了顿,想张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是黄衣开口“见到洞主,如果洞主问起他的伤,你。”
“我会隐瞒的”水漠痕未等黄衣说完接下去说道。
黄衣回头,感激的看着水漠痕,轻声的道:“谢谢。”
水漠痕摇头,眸底闪过一丝哀伤“我希望我能做的比这还会多。”
“到了”黄衣前面的一天道。
水漠痕跟随着黄衣走到一处烟雾迷蒙的地方,她四处看看,这里都被烟雾笼罩,根本看不到四处的景色,凭着灵敏的嗅觉,这里应该是某处树林,黄泉修罗隐藏在这里,真是隐蔽,怪不得没有人能寻得了黄泉修罗的洞“跟紧我,要不走丢了,就不可能出去了”黄衣再进去烟雾林时,忽然开口道。
水漠痕一怔,随后主动拽住黄衣的衣角,道:“你只管走,我会紧跟着你走的。”
“这片烟雾会让人产生幻觉的,所以心里不要想别的,要不走不出这片烟雾林的”黄衣顿了顿,严肃的看着水漠痕道。
水漠痕慎重的点头,黄衣这么严肃的告诉她,可见这烟雾林绝对不能小瞧的。
“走了”黄衣清淡的声音在这片烟雾林里回荡。
脚踏进烟雾林的刹那,水漠痕顿时感觉到心忽然一颤,说不上什么感觉,总是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被窥视了一番,反正就是很难受。
“不要乱想”黄衣清冷的声音在一次在这烟雾林里回响。
“我知道”水漠痕回答。
“马上快出去,前面是烟雾最浓重的地方,切忌不要乱想”黄衣再一次提醒着。
忽然间,水漠痕发现黄衣的衣角竟然从她手里消失了,咦?水漠痕有些疑惑,她明明没有想任何东西啊?怎么会这样?
“夏雨茵”清冷的声音透着烟雾传进水墨痕的耳里。
水漠痕浑身一怔,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轻声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水漠痕定晴一看,一白衣女子很然出现在面前,那绝美的容颜,让水漠痕浑身一颤,“你……是你?”
“没错,是我”白衣女子唇角划过一丝诡异的冷笑。
“无情怎么样?”水漠痕什么都不顾的抓住白衣女子急急的问。
白衣女子冷笑一声,甩掉水漠痕手,冷道:“夏雨茵,现在担心他的伤势不如担心你的小命。”
水漠痕一怔,后退几步“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不懂吗?”白衣女子露出阴森的冷笑。
水漠痕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道:“现在我们不应该谈论这些的,治好无情的伤才是最主要的。”
白衣女子冷冷的看着水漠痕,美眸中滑过怨恨“他早应该死的,他死了这洞主的位子就是我的了。”
水漠痕惊讶的退后了好几步“你……你。”
“所以你也应该消失”白衣女子阴冷的说道,手里的长剑慢慢的朝水漠痕逼来。
“你别过来”水漠痕转头就往别处跑,还未跑几步,白衣女子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是鬼啊?”水漠痕不禁咒骂出声,脚下也开始发软了,她真是倒霉。
“啊!”水漠痕忽然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接着她跌倒在地上。
“跑啊!”水漠痕看到白衣女子美眸中划过阴霾,那样的阴冷,她不禁一颤,难道这不是幻觉?
“你在哪里?”忽然不远处传来了黄衣的声音,水漠痕不禁大喜,她在白衣女子的眸中看到了一丝异光。
“你怎么跌倒在这里?是不是又乱想了?”黄衣连忙扶起跌倒在地的水漠痕,责怪的道:“不是不让你乱想吗?”
水漠痕笑了笑“我也不想,可是它自己就出来了。”
“你知不知道因为找你,把路线都打乱了,看到又要费力了找路了”黄衣埋怨的说道。
水漠痕尴尬的笑了笑,再看向四周,白衣女子的身影早已消失,那会是幻觉吗?
“黄衣,这烟雾林只会出现脑海中想到的人吗?”
黄衣一边寻路,一边点头“当然,所以才不要你乱想。”
“那有没有可能脑海中根本没有想那个人,她却出来了?”水漠痕装作漫不经心的问。
“不会”黄衣不假思索的否定。
“护法我将人带回来了!”黄衣看见迎在洞口的白雪说道。
水漠痕定晴看着白雪,一抹不易察觉的流光划过眼角,黄衣将事情经过向白雪粗略道来,白雪的美眸清冷的望着水漠痕,水漠痕莞尔的一笑,道:“好久不见了!”
白雪也假意的笑了笑“确实好久不见了,王妃!”
“是啊!刚才在烟雾林我眼前出现了幻觉,看见的竟然就是你。”
白雪面上一惊,随后轻笑道:“那这么说民女和王妃还有这不解之缘呢?”
“不解之缘?”水漠痕重复了一遍,眸中精光闪烁“是啊!好一个不解之缘呢!”
假意的寒暄之后,水漠痕走进洞里,直奔无情的房间。
苍白的脸色,紧闭的双目,干裂的唇角,还有那凌乱披散在胸前的银发,暮然见泪水在眼眶打转,她强忍着即将掉下来的泪,轻轻的走过去。
“无情,你个傻瓜”她蹲坐在寒冰床边,双手缓缓的扶上那惨白的脸色。
无情眼皮动了动,接着缓慢的睁开了眼睛,那深悬在眼眶中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流转间带着一丝惊喜“痕儿,你来了。”
“你是傻瓜”她本想见到无情之后好好的骂他一顿,可是话在嘴边却说不出来。
无情牵强的扯出笑意“对,我是傻瓜。”
“傻瓜”那忍着的泪水顷刻间夺眶而出。
无情慌乱的伸出已经消瘦的手,轻轻拭去泪水,“痕儿,既然知道我是傻瓜,就不要为傻瓜流泪。”
她摇头,摇头,泪水随着她的晃动,四处溅飞“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不想让痕儿因为他伤心。”随后无情又失落的垂下眸子“可是我却还是让痕儿伤心流泪了,是我不好。”
泪水止不住的流,她捂住那消瘦的手,哭道:“无情,我是因为你啊!”
感觉无情手的轻颤,她接着道:“虽然硕哥哥在我心中是无人可替代的人,可是无情你也是,你是我最亲最亲的人,我们曾经不是许下诺言说,要做最亲的人吗?你在我心中也是无人可替代的,犹如硕哥哥一般。”
无情一怔,眸中划过一丝暗伤,轻笑着“傻丫头,正因为我是你最亲的人,所以想为你做点什么。”
水漠痕那一刻,似乎想明白了许多事情,她郑重的看着无情道:“无情,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你是我最亲的人,你要做的是在我身边陪伴着我,而不是拿生命去开玩笑,你明白吗?从此以后我最亲的人要由我来保护,我绝对不会在允许你们受到一点伤害”说罢,水漠痕站起身子,狠狠的攥着手,眸中闪着灼灼的光辉。
无情惊异的看着床边的水漠痕,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这个小丫头长大了。
水漠痕回身,嘴角流露着无法让人忘记的笑容“无情好好休息,你现在的任务是将身体养好,其余的一切由我来做,相信我。”
无情苍白的脸色露出一抹笑意“我相信你。”
水漠痕走出无情的房间,一眼就看见守候在外面的黄衣,道:“将洞里的姐妹全部召集道洞厅,我有事情宣布。”
黄衣一怔,随后不可置信的道:“你……你说什么?”
水漠痕将手里的东西伸到黄衣的眼前,黄衣顿时惊愕,片刻之后,立刻单腿跪地道:“黄衣遵命。”
“这回我有资格命令你吗?”水漠痕异常冰冷的道。
黄衣虽然心里有怀疑,但是又不敢表露出来,刚才她看的可是清清楚楚,那的确是洞主的令牌,拥有那令牌就可以号令整个黄泉修罗,她只是惊异洞主怎么将这令牌给了她,难道洞主有意让这人统领黄泉修罗吗?
见黄衣还在犹豫,水漠痕冷道:“怎么?难道这块令牌也不好使吗?”
“不是,黄衣马上去办”黄衣匆匆的离开了。
水漠痕挺直身子,望向洞口那抹光明,嘴角透着明媚的笑容“就让她来改变吧!”
水漠痕在洞厅后面静静的等待着,此时的洞厅里一片喧哗,直到一人出现,洞厅里顿时安静下来,水漠痕闭着眼睛都会知道那人是谁。
“黄衣,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白雪面如冰霜的问着站在一旁的黄衣。
黄衣环顾下四周,没看见水漠痕,心中不由的暗叫不妙,那丫头交待她办完事情怎么不出现了?
“黄衣,护法问你话呢?”白雪身边的青青问道。
黄衣嘴角动了动“黄衣只是听从洞主的命令。”
白雪美眸中划过一丝狠厉“黄衣,洞里的姐妹都知道洞主现在重伤在床,怎么可能……”
“是我吩咐她这么做的”水漠痕从洞厅后面缓缓的走出来,生生的打断白雪的话。
这一刻,黄衣对水漠痕简直感激的五体投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要是她在玩出来一会儿,她有可能会被洞里的姐妹的眼神杀死。
白雪见到水漠痕,不由的冷冷一笑“难不成,你要代替洞主?”
水漠痕莞尔一笑,道:“有何不可。”
“你可知道成为黄泉修罗的洞主该具备怎样的条件?”白雪冷冷的道,眸底的阴霾一闪而过。
“该具备怎样的条件?”水漠痕双目含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冷冷的看着白雪。
白雪感觉到浑身忍不住想要打着寒颤,她堂堂一个护法怎么会被眼前的女子吓到?那说出去还不丢死人“有代代洞主传承的令牌。”
“这个我有”水漠痕举起手里的令牌,恰好一道光芒伸进洞里,照在令牌上,顿时令牌闪着金灿灿的光芒,整到光芒也将拿着令牌的女子包围在里面。
洞内的其他人,顿时惊愕,水漠痕很满意的看着洞里人的反应,随后看向白雪,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护法还有什么?”
白雪不怒反而一笑“既然你拥有代代洞主传承的令牌,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还有人反对吗?”水漠痕一腿跨在了座位上,手抚摸着下巴,她知道她现在的样子绝对是一个十足的小霸王。
洞内安静了下来,正当水漠痕要说话的时候,黄衣带头跪在地上,声音响彻在洞内“参加洞主。”
水漠痕笑得异常明媚“起来吧!从今以后我水漠痕就是这个黄泉修罗洞的洞主,有不服的可以当面与我说,如果没有,以后就不许对我的命令视而不见。”
“属下不敢。”
“好。”水漠痕眼底扫遍地下之人,随后道:“黄衣,你出来。”
黄衣一怔,心中打着不安,叫我做什么?“黄衣在。”
水漠痕淡然一笑,声音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道:“从今天起你也是护法之一,与白护法平起平坐。”
此音一落,洞内立刻喧哗起来,水漠痕目露寒光,冷道:“谁有异议?”
“我”白雪清冷的出口。
“白护法有何不服?”
白雪冷冷的看了一眼黄衣,嘴角带着一丝冷冷的讽刺“她只是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武功更是在我之下,何来有资格与我平起平坐?”
黄衣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她惊愕的看着白护法,这是她认识的护法吗?虽然护法清冷不近人情,但是她在心目中都一直佩服着护法,不仅因为她武功高强更是因为她做事情公平合理,让洞内的姐妹无法不信服。
可是她竟然如此说她,就算她真的没有能力与她一争高下,但是也不能如此的羞辱她,想到这里,黄衣道:“既然护法如此看不起黄衣,黄衣也没有必要隐瞒下去了。”
黄衣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举过头顶道:“我就是那个莫名消失的绿护法。”
洞内的人一片唏嘘,想当年,绿护法可是老洞主最喜欢的一个徒弟,当时可是甚至想把洞主之位传给她的,可是突然有一天绿护法消失了,这让老洞主也伤心不已,即使寻了多少年,也未能寻到绿护法的踪影,最后老洞主只好忍痛割爱将洞主之位传给无情。
白雪看到此令牌时,忽然面上闪过一丝惊异。
这细小的动作却未能逃脱水漠痕的眼睛,水漠痕笑了笑道:“这下白护法可信服?”
“即然是洞主做的决定,我无话可说”白雪清冷的道。
“好,既然如此,你们都下去吧!”水漠痕摆手道。
所有人都退下了,只有黄衣在原地待着,一动不动的看着水漠痕,水漠痕笑道:“黄衣不下去吗?”
黄衣反到淡若自如的道:“难道洞主没有话交代吗?”
水漠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走下去,拉着黄衣的手道:“烟姨你还要装多久?痕儿已经认出你了。”
黄衣叹了一口气,随后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你怎么发现我的?”
水漠痕轻笑道:“在烟雾林。”
“为什么这么说?”
水漠痕松开手,道:“还记得痕儿问您的话吗?”
“你这鬼丫头,烟姨可是在提醒你呢?”
水漠痕笑道:“我当然知道烟姨在提醒我,可是作为一个在黄泉修罗里武功不高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肯定的?即使像白雪这么武功高深的人都不知道,您就知道,当然令我怀疑了。”
“你这鬼丫头”倾烟指着水漠痕的额头,笑骂道。
“烟姨,为什么要装扮黄衣?黄衣呢?”水漠痕问道。
“黄衣被我留在了宅院里,我是不放心你一个人来,要知道白雪想得这个位子很久了”倾烟担忧的道。
水漠痕点点头“我知道了,从她刚才的表现,我更加确定了。”
水漠痕与倾烟开始对白雪加重了防范了,但是让水漠痕郁闷的是,自从那次在烟雾林出现的后,白雪一直本本分分的呆在洞里,既不出去,也不出来。
这让水漠痕也省了不少心,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在黄泉修罗,只要现在安分一点,她还是会给她一次机会的,纵然她很讨厌她,她知道白雪同样不喜欢她,她们就是属于那种同性排斥的类型。
黄泉修罗不愧为江湖的第一杀手洞,才区区的一晚上,就能查出夏西硕所出现的地点,这让水漠痕有些欣喜,只要这样一步步的下去,总有一天他们会相见的,但是想见的时候他们又该怎么去面对对方?
这问题纠结着水漠痕无数个夜晚,但是她岂会让这些问题打扰她的心?既然有了决定就去实现,走一步算一步,如果真到那个地步,不是她能掌控得了的。
阳光很明媚,水漠痕带着无情出了洞,来到一片她新发现的地带,那里青青绿草惹人怜爱,清风让人感觉清爽。
“无情,你看这里的景色多好?”水漠痕打破了两人的寂静,漫不经心的出口。
无情点头,面上带着轻柔的笑“是很好,可是就是不知道我能看多久了。”
听到这里,水漠痕鼻子有些泛酸,她挤出明媚的笑容“说什么呢?你很快就会好的,到时候天天都能看到这样美的景色。”
无情只是笑了笑,转过脸,那双金色的眸底划过淡淡的忧愁“痕儿,我的身体我知道,你不用瞒我了。”
“无情,你再说什么?我没有瞒你”水漠痕看着无情,眼神有些慌乱的看着无情的衣襟。
“傻丫头”无情深处双手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声音透着一丝无力“你不擅长说话,你知道吗?”
水漠痕一怔,面上快速划过一丝惊慌“无情,这么好的景色,你舍得离开吗?”
无情轻笑“我当然不想离开。”
“那就不要离开”水漠痕蹲下身子握住无情那瘦的只剩下骨头的手,眸中晶莹的闪着泪花。
无情轻笑“好,我听你的。”
水漠痕笑了笑,转过身子“我想和无情一直这么看下去,即使很多年过去了,我们都白发苍苍的时候,也会这样看到这么明媚的阳光,这么绿的绿树,还有这么蔚蓝的天空。”
无情紧了紧手掌里的小手,略带玩笑的道:“痕儿,这么快天就黑了吗?”
水漠痕飞快的转身,伸出另一只手在无情面前快速的摇了摇,“无情。”
无情茫然的看着水漠痕,笑道:“痕儿,我怎么看不到你了?天怎么这么黑?”
“因为无情不听话,所以老天生气了”水漠痕轻笑道,脸上混合着阳光的泪珠,缓缓的留下来,犹如水晶石一般,晶莹剔透,亮亮的闪着光芒,很美,很美。
“是吗?痕儿,我不喜欢黑天,能叫他们点几盏灯吗?越多越好,要不我会看不到痕儿的”无情紧紧的握着水漠痕的手,生怕一不小心弄丢了。
“无情,我们回去吧!我会给你点好多灯,我们来个烛光晚餐好不?”
无情点头,轻笑道:“好,就听痕儿的。”
无情任由水漠痕拽着,眸底却划过一丝哀伤。
“痕儿,你找我?”倾烟匆匆的赶过来。
水漠痕伸出手指在嘴边做了个动作,倾烟立刻闭上嘴巴,“痕儿你在哪里?这里好黑”无情伸出双手摸索着。
倾烟顿时一怔,带着惊异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无情,忽然间,泪水掉落在地上。
无情双手抓住一人,他幽幽的道:“痕儿,我捉到你了。”
“无……无情。”
无情一惊,水漠痕看到无情身子在颤抖,她这么做是不是错了?
“你不是痕儿,痕儿在哪里?”无情甩开抓住自己的手,冷冰冰的道。
“无情,我是师父”倾烟感觉声音在轻颤。
“痕儿,你在这个屋子里对不?”无情茫然的扫视着屋子,忽然开口。
水漠痕一怔,无情垂下眸子道:“痕儿一定是知道我失明了,所以抛弃我了。”
水漠痕摇头,她想说没有,可是到嘴边的话却被生生的退了回去。
“就像师父当初那样,知道我的病情之后选择了抛弃”无情的眸子黯淡了许多,有的是一种哀怨。
“我没有,无情我没有,你一直是师父最好的孩子”倾烟缓缓的走上前,拉着无情的手,轻轻的说。
无情摇头“那么当初师父为什么要离开?”
倾烟愧疚的道:“对不起,无情,师父知道师父对不起你,但是师父一直未曾忘记你,你在师父的眼中犹如夜儿、硕儿那般让师父心疼。”
“那我可以叫师父娘吗?”无情忽然开口。
倾烟混合着泪水笑道:“当然可以,娘等着一天等了好久。”
“娘”无情轻轻的叫了一声。
“无情,你有娘了,恭喜你”水漠痕轻笑道。
无情抚摸着自己的眼睛,轻笑道:“痕儿,谢谢你,一定是你怕我失明才会这么做的对不对?”
“你为什么要这么聪明?”水漠痕咬住下唇,沙哑的道。
“痕儿,人各有命,能在走之前有了娘,我很开心,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无情淡淡的笑道。
倾烟任这泪水侵蚀着脸,却笑道:“无情,有了娘难道要抛弃娘吗?”
无情摇头,轻笑道:“不会的,但是无情真的很满足了呢?真的。”
“娘,痕儿,无情有些累了,我想休息好不?”无情淡笑道,那神情很祥和。
水漠痕与倾烟对视一眼,点点头,倾烟道:“无情好好休息,等你醒了就能看见娘的模样了。”
“痕儿,你到是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出了洞,倾烟严肃的看着水漠痕问道。
“对不起,烟姨我隐瞒了您。”
“隐瞒了什么?”
水漠痕紧咬着下唇,“无情受了很重的内伤。”
“然后呢?”倾烟失控的抓着水漠痕,吼着。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说完,水漠痕蹲下身子,捂着脸,抽泣的道。
倾烟顿时瘫坐在地上,神色有些恍惚“痕儿,我这么大把岁数了,你可别骗我。”
水漠痕抬起头,眸中泛着血红“烟姨,我怎么会那这种事情骗您。”
“那失明说明什么?”倾烟紧皱着眉头,幽幽的问。
“先是失明,然后会是听不到声音,再……再”水漠痕再也说不下去了,她真的不想看到那个如仙一般的人物最后变成那样,她真的好心疼。
“无情知道吗?”倾烟忽然止住泪水问道。
水漠痕轻摇了摇头“只有无情不知道。”
倾烟点头,她站起身子,看着水漠痕,神色异常严肃“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多多盯着白雪,她一定会有动作的,只是现在在等待什么时机,我要回天宫一趟,我一定想办法治好无情”止住的泪水再一次流满面“我再也不能看着他们一个个从我面前离开,我就不信我一个堂堂的天后连拯救一个凡人也不可以吗?”
水漠痕点头“烟姨您放心去吧!我知道我该做什么的。”
倾烟点头,一道金光从她身体中冒出,瞬间消失了。
水漠痕站起来,望着洞口的方向,坚定的道:“无情,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的。”
“洞主,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声音从远处远远的传来,水漠痕立即回神,看向跑来的女子,那是红衣。
“什么事情?”水漠痕淡定的问。
“洞……不……前洞主不见了”红衣焦急的说道。
“怎么回事?”水漠痕惊慌间抓着红衣的衣襟问。
“洞……洞主快……快松手”红衣被水漠痕拽的有些喘不过起来。
“怎么回事?”水漠痕松开红衣,急道。
“刚才属下去给前洞主端药,却发现洞主已经离开了”红衣小心翼翼的看着水漠痕道。
“什么时候发现的?”
“刚刚,属下发现就过来通知洞主了”红衣道。
水漠痕点头,随后冷厉的道:“你马上带领人去搜,一定要找到他知道吗?”
红衣点头“属下遵命。”
水漠痕此时心急如麻,无情怎么会离开了?这有些不寻常,尤其内心那种不安更加强烈起来,她不由的,在心底默念,千万不要有事情,千万不要。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都没有找到,无情犹如失踪了一般,根本找不到人影。
“洞主,您歇一歇吧!”红衣扶着有些虚脱的水漠痕,坐在一棵树下。
水漠痕靠在树上,仰望着天,眸中哀伤越聚越浓,无情你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为什么不相信我?
“洞主,有件事情红衣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说吧!”水漠痕淡淡的道。
“其实您出去的时候,红衣就看见前洞主也跟着出去了”红衣说完,拿着眼角轻轻的瞄着水漠痕的反应。
水漠痕一惊,难道她与烟姨的对话她都听见了?这下可遭了,他可能受得了吗?
此时,她相当的悔恨,没事说那么多干什么?可是即便这样,无情拖着伤重的身体怎么可能躲避她的这样严密式的搜寻?
忽然间,水漠痕冷冷的打了个寒战,她转过头问“可见到白护法?”
红衣摇头“没有。”
“你最后见到她是什么时候?”水漠痕冷肃的问道。
“出来吧!他们已经都出洞了”寂静的黄泉修罗洞里闪现出一名女子,女子面容绝美,清冷妖媚。
女子的话音未落,同样一袭白衣的男子也从洞里走出来,银色的长发随着轻微的动作在半空中划过一条弧线,金色的眸子茫然的看着远处,只是在那眸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痕。
男子嘴角露出淡如自若的笑意“痕儿,很担心我呢?”
白衣女子看着如此淡定男子,忍不住开口“你真的决定了吗?”
男子的眸底黯淡了许多,随后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如果在痕儿的眼中不是完美的,那么我宁可不要她看见。”
“可是你明知道她不会在意的”白衣女子还是不解的问。
“可是我会在意”男子黯淡的眸底闪过一丝忧伤。
“可是那样会剥夺你原本为数不多的生命,难道不想更多的时间陪伴在她的身边吗?”
男子似乎并没有领白衣女子的情,无比清冷的道:“我从来不知道白护法也有如此为人着想的一面。”
白雪一怔,随后轻笑道:“我只是替你惋惜而已,明明可以或很长时间,为什么要用……”
“够了,难道你不想替你主子做事情吗?还是你已经改邪归正了?”男子冷冷的打断道。
白雪面上一惊,随后冷笑道:“怪不得人人常说好人做不得,我好不容易发了一次善心,结果还被当成驴肝肺,看来这好人还是真的当不成。”
男子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那真是承蒙你的好心了,可是我不需要。”
白雪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我很不懂,你们为什么对她那么的好,她长的很普通,随意找出一个都会比她好看,而且还比较天真幼稚,为什么你们都心甘情愿的为她付出,而且不计回报。”
无情勾起唇角笑了笑,那笑仿如黑暗中的光明,刹那芳华,他收起来笑容“因为她值得。”
“可是我不懂,爱一个人难道不是拥有吗?不是让她永远陪在你身边吗?”
无情淡淡的望着远处,恍然间他看到了一抹明媚的笑容“喜欢不是占有,也不是让她时时刻刻的陪在你身边,看到她幸福的笑容,幸福的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这就是我最大的幸福,能看到这一切那就足够了,不需要再有别的了。”
“所以你才用为数不多的日子去换取短暂的光明?”白雪问道,心里暮然间泛出一丝丝酸酸的感觉。
“是想说我傻吗?”无情忽然转过头,用那双黯淡无神的眼睛看着白雪。
白雪摇头,她不知道,以前她会认为这是很傻的行为,可是现在她真的已经说不上了,傻吗?为了喜欢的人,傻吗?默默奉献就是傻吗?她不知道,她也想找出答案。
无情笑了笑“什么都有对与错的答案,唯独感情没有答案,你说它对,它就一定会对,你说它错,就一定会错的,只要能再一次用眼睛看到她的幸福,我就满足了。”
白雪顿了顿,摇头“我还不懂,那样子岂不是永远都不会让她知道你的心意?”
无情轻笑“那又如何?我的喜欢不是拥有,不是看到她强颜欢笑的对着我,我要她自由自在的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只要她幸福,我就已经幸福了。”
“你们都是傻瓜,一定都中了邪才会这样的”白雪摇摇头,她还是对这种看法感到不可理喻,如果喜欢而不去占有,那么她宁可从来都不曾去喜欢过。
“因为不懂得放弃,所以才没有拥有,有舍就有得,痕儿曾经这样说过”无情淡淡的说着,只是再说到水漠痕的时候,嘴角不经意流露着一丝丝的幸福。
“你真的下定决定了?虽然这是我在说废话,但是毕竟你曾经也是救过我一命的,我不能知恩不报的。”
白雪看着无情再一次确认的道。
无情点头“我已经决定了,带我去吧!”
“好,希望你的决定是对的”白雪拉住无情的衣袖,一脚轻轻顿地,瞬间与无情消失在了原地。
无情与白雪同时消失,即使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两人的踪影。
直到第四天,水漠痕放弃了,或许无情不希望见到她,如果是想躲着她,那么即使找到他,也不会乖乖的和她回来的。
她真的有些累了,累到只剩下她一个人。
走出黄泉修罗洞,她来到了那天带着无情来到的地方,天还是那样的蓝,云朵也是那般的白洁,一切一切还是如从前,未曾变过,变的只是,剩下她一人。
靠着绿树坐下,让微风轻拂过面颊,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一如从前。
淡淡的青草味萦绕在鼻尖,温暖的阳光透过绿叶照在身上,暖暖的令人无比的惬意,如果能这样一直下去多好?永远不要醒过来。
“看来你很悠闲?”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传了过来。
水漠痕一惊,连忙从树下站起,警惕的看着四处,该死的她竟然如此大意的忽略了周围,冷静了慌乱的心,她冷道:“何人?难道喜欢隐身示人?”
恍然间,她看到一抹蓝色的影子出现在眼前,此人拿着一把折扇,轻轻的摇着,嘴角带着很轻的笑容,轻到可以忽略不计。
“是你?”水漠痕看清来人,不由的将心落下。
“怎么见到我蓝衣就放下警惕了?”蓝衣轻笑着说道。
“你来有事情吗?”水漠痕又靠着树坐下,轻声问道。
蓝衣也就地而作,无奈的笑了笑“你说你,不过是一个在任何地方拉出来都比你好看的人,为什么就会有那么死脑瓜骨的人喜欢你?一心一意?”
水漠痕白了蓝衣一眼“如果不想夸我,也不要损我好不?我平凡还有错了?再说我比平凡好看一点好不?我这可以算得上清秀。”
蓝衣嘴角有些抽搐,随后点头“我服你了,不过确实如你所说,还没有难看到让人见了一眼就想吐的地步。”
“我说你什么意思?想打架吗?我告诉你本姑娘今天正好气不顺,不要惹我”水漠痕蹭的跳起来,一脸怒气的道。
蓝衣没有怒,反而笑道:“动不动就怒了,我真搞不懂你有什么优点,值得他去喜欢,要是我还不如去喜欢一头猪,至少猪因为你喂养它,感激你而不会朝你大吼大叫,更不会因为你的喜欢而去背叛他,你说呢?”越到后面蓝衣的语气愈加的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水漠痕原本像被烧了屁股的猴子一样,怒火冲天,但是听完蓝衣的话,却沉默了,良久才道:“我知道因为那件事,你在怨恨我,我也知道对不起冷雪夜,可是除这一件事情,我不认为我亏欠了谁?”
“你还真好意思提亏欠?你亏欠的太多了好不?”蓝衣鄙夷的道。
“蓝衣如果你今天来找我打架的话,那么我可以让你几招,出出气,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每句话都在损我好不?我今天真的心情很不好,没有时间陪你斗嘴。”
蓝衣轻哼一声道:“我也不相陪你斗嘴,一点趣味都没有”说罢继续摇着他的折扇。
水漠痕此刻真有种哭笑不得“蓝衣,你今天来到第所谓何事?”
“没事”蓝衣摇头。
“没事可以请你离开吗?”水漠痕压制住怒火道。
“不想离开”蓝衣道。
“我疯了,你快点离开好不?要不我真的想把你扔出去”水漠痕终于怒了。
蓝衣也不甘示弱的怒道:“你以为我想来吗?我才刚刚恢复功力,真是费力还不讨好,我真冤枉。”
“没人让你来,而且这里更不欢迎你,你可以走了”水漠痕冷冷的道。
“我说你这个女人能不能有些头脑?能不能不要一门心思的把精力都放在你的硕哥哥身上?你能不能稍微的看下你的周围,或许又比你的硕哥哥更出色的人呢?”蓝衣白了水漠痕一眼,道。
“你吗?我还没有瞧上眼”水漠痕也白了蓝衣一眼,鄙视的道。
“你真是活该”蓝衣怒道。
“我愿意活该,甘你什么事情,蓝衣你管得太多了”水漠痕清冷的道。
“你以为我愿意管吗?你以为我愿意看到你那张比死鱼好不了多少的脸吗?那么丑,还不如……”
“滚,滚,别在我眼前出现,要不我会有种要掐死你的冲动”水漠痕眸底的怒火熊熊燃烧。
“我也想滚,我也想滚的远远的,要不是我上头的那位不放心你,非要我来看看你,你以为我愿意看你啊?比猪还难看,简直倒胃口。”
“那是他自己犯贱,我又没有求着他来看我?”水漠痕气道。
“你……你还是不是人了?怎么能说出这样话来?你知道主子为了你都做了什么吗?他那时明明知道夏西硕是故意假装被抓,不过是利用你得到夜军玺,可是纵然知道了,主子却为了亲情又为了你,放弃了王位,又将夜军玺拱手相让,那么一个有尊严的人,为了你游街,为了你承担了骂名,你还真好意思那么说,要说犯贱是你好不?夏西硕都忘记你了,你还屁颠屁颠的要追着他,真是无药可救”蓝衣忍了好久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
“我愿意,我就愿意怎么了?凭什么这么说我?难道我心里不知道吗?难道我就那么糊涂吗?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可是我的心就那么小了,只能容下一个人,难道还要让我硬是容下别人吗?那种欺骗我根本做不来,我心里不苦吗?我不痛吗?别人对我好难道我不知道?为什么都在责怪我?我让他去喜欢了吗?我让他非把夜军玺给我了吗?我让他游街了吗?我让他背负骂名了吗?”水漠痕边哭边说,她才是最可怜的好不好,为什么责任都在她身上。
看到如决堤一般留下泪水的水漠痕,蓝衣蔫了,他挠挠头,尴尬的道:“你别哭行不行?我有点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