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河噗嗤乐出了声,“对,我就是留着养小老婆呢。一共十间房,我养十个小老婆都不嫌挤……”
原本是逗乐的,可杨音韵已经认真了,美眸还蒙上一层水雾。
“别,别哭!”
陈清河赶忙解释,“老婆,你想啊,咱现在是住不着县城的大房子,可以后呢?”
“团团和圆圆,早晚有一天是要上学前班和小学的。”
“到了那个时候,咱既不能让孩子走二十里的山地,也不能耽搁孩子上学。”
杨音韵目光灼灼,“老公,还是你想得长远。”
车子颠簸一个多小时,总算在六点之前到家。
家里饭菜已经做好了,一份凉拌猪头肉,还有小笨鸡炖蘑菇,馒头在锅里蒸着,腾腾的冒着热气。
陈清河从牛车上拿下准备好的衣裳,“爸,妈,快要立秋了,你们看这衣裳合不合身?”
俩人换上新衣服,站在老旧的穿衣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有些不敢认。
张桂花不由感叹,“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穿上新衣裳,我和你爸这派头都不一样了。”
“这衣服你们买的多少钱啊?”
“没要钱,别人送的。”
陈清河笑着说:“上次买我茯苓的杨老板,认识服装店的老板,相互交了个朋友,就没管我们要钱。”
杨音韵补充说:“这些衣服,每一件十几二十块钱呢,摸着都是好料子。”
“啥!?”
陈大栓吓了一跳,“我的妈呀,就是我一个月不吃不喝,也赚不够一件衣裳的钱。”
“万一干活把衣裳磨坏了,这不可惜了么,我留着过年再穿。”
老两口就要脱外套,陈清河赶忙把父亲的胳膊按住,“爸,咱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呢,以后像这样的衣裳,要多少有多少。”
“还有,您二老以后不许下地干活,帮我看着点工人就行。”
张桂花感动得老泪纵横,“老头子,咱儿子有出息了。”
“他不让咱干活,咱就不干。衣裳让咱们穿,咱就穿。”
“咱们老两口以后落伍了,以后啥事都听儿子的,准没有错。”
第二天,赵昌平介绍来的施工队赶到。
父母的老宅占地面积太小,陈清河准备把林场的那块地再推平了,重新盖一栋二层别墅。
建筑队格外专业,在陈清河选定了图纸以后,卡车轰鸣着往村里运输红砖和水泥。
挖掘机开掘地基,工人们也都速度特别快,不到一个月,就已经将房子内部结构做好,剩下的就是装潢和外部结构粉刷。
在此同时,工程负责人测量房间,开始购买家具。
每购买一样东西,都要陈清河挑选款式,签字确认,弄得格外专业。
一个半月,气派的二层小洋楼建好。
图纸是父母一起选的,有点像前门楼,大厅有俩柱子撑着,大而气派。
不算院落,单房屋就占地两百平,总共二十个房间。
父母想着,等以后有了孙子孙女,甚至重孙子和孙女,也能够在过年过节的时候,住在一起。
盖好房子,算上家具总共两千块,陈清河现在手里基本没什么钱了。
等家具一切收拾整齐的当晚,张桂花含着泪攥着陈清河的手,“儿啊,你这也算是光宗耀祖了,明天妈带着你,咱去给祖宗上一炷香。”
“好,听您的。”
陈大栓试探着问:“要不……咱们今天晚上摆宴席,请村里的人好好吃一顿?”
见陈清河有些犹豫,他又赶忙改口,“你要是觉得太铺张浪费就算了,其实……我觉得也没什么必要。”
陈清河不由一笑,“爸,我在想这么多人吃饭,是吃大锅饭,还是去城里请个厨子。”
“不用请厨子,大锅菜多放点肉,够村里人解馋了。”
陈清河知道,父亲是小时候逃荒过来,投奔远亲盖了一间房子,外加上家境贫穷,一直没办法融入村里。
现在有钱了,就想和大家搞好关系。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和自己说话,越来越小心翼翼了。
陈清河说:“爸,咱家房钱的地方你也知道,以后想干啥事,和我说一声就行,没必要商量。”
“不行,钱都是你赚的,我怎么能……”
“什么你的我的,这钱是咱家的,和自己儿子客气什么?”
陈大栓红着眼眶,点头答应,“哎。”
晚上六点多钟,在二层小洋楼门口的巨大院落内,村附近六十几口人全来了。
基本上每个人都会送上一毛几分的新房礼钱,带着全家人来凑热闹。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只要能让父母觉得扬眉吐气,脸上有光,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晚上,一向沉默寡言的陈大栓喝多了,站起身端起酒杯,“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
“今天我们家乔迁大喜,酒薄菜少,招待不周,大家见谅。”
以前的陈大栓,也是上过私塾的,老秀才就是他的老师,肚子里有点墨水,说起话来也不显得粗俗。
老秀才呵呵笑着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们家那大小子,又是在城里买房,又是包山盖别墅,可真给你家里长脸。”
“有这样的孩子,何愁家族不兴旺发达。”
“谢谢秀才叔,我敬你一杯。”
“好,我喝!”
坐在附近桌的几人,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嘴里的话都比唱歌还好听。
“大栓,你们家以前在村里算最落魄,现在顶发达的就是你们家,以后万一我家有啥难处,可别忘了照顾着点啊。”
“呵呵,一定。”
“你家那大小子,小时候就虎头虎脑的,我一看就知道是能赚大钱的材料。”
“哎,不像我家那小子,老实木讷,只知道土里刨食。”
有了钱,陈大栓也不捧高踩低,只是笑着说:“土里刨食也没什么不好,各有各的出息。”
就在群人吃喝得差不多时,门外忽然停下一辆巡逻车。
陈家的哥仨在两个民警的带领下,戴着手铐排成排,蔫头耷脑的往院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