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零年代,很少人买得起混凝土和砖头,都是上山拿锤子和凿子采石头,靠人力往山下运。
像陈清河这样财大气粗,直接找施工队的,几乎是没有。
采集石头,需要人力,如果没有交情,就只能买肉管饭,再送点粮食啥的,请人来干活。
马秀英家里又一穷二白,别说买肉,就连萝卜茄子和杂活面窝头,都没办法给工人管饱。
没办法,她只能厚着脸皮,挨家挨户求人去帮忙。
可就凭她的人缘,不被打出去就不错了。
转悠了一圈,一个帮忙的也没找到,马秀英只能硬着头皮回家,想着今天晚上能去哪对付一宿。
在囤积水产时,陈清河家里每天都有新鲜的活鱼吃。
麻辣鱼、油泼鱼、锡纸烤鱼、鱼丸豆腐汤……陈清河把后世学习到的花样,变着法儿给家里人解馋。
可马秀英家里就倒了霉,又潮又湿又冷,才刚到秋天,就被迫过上了冬天的日子。
赵铁柱更是感冒发烧流鼻涕,这段时间都没断过。
不过这一切,都只能说他们家是咎由自取。
挨着别人的院墙盖房子,原本就是不守规矩的事,更何况他们还屡次三番的挑衅。
第三天晚上,吃完了苞米面饼子的马秀英,愁眉苦脸的收拾碗筷。
“咱这个家,以后可怎么过啊。”
赵铁柱哼了一声,咬着牙怨毒的说:“我早晚有一天,要让陈清河倒血霉,要让他家过的,比我们家还要惨!”
“就算咱要报仇,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马秀英提议说:“要不咱们明天去上门道个歉,求陈清河帮帮忙?”
“他们家有那么多工人,随便搭把手的事,就能帮咱们家再砌一堵墙。”
如果马秀英一家人,真愿意诚恳道歉,以后不再找茬生事。
看在他们家可怜的份上,陈清河倒真愿意帮上一把。
可惜,赵铁柱一点也不知趣,铁青着脸色怒骂:“你个不要脸的臭婊子!让我给他道歉?他骂我残废的事你忘了?”
马秀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就是个残废,还怕人说?”
“但凡你要是腿脚好,哪至于让咱们家连一堵墙都盖不起!?”
“敢嫌我残废?我他妈抽死你!”
房间狭窄,赵铁柱眼疾手快,直接把房门给反锁死,抓着马秀英的头发丝就是一顿爆锤!
上次在陈清河的家门口,赵铁柱因为跑不快,被马秀英离远了拿石头又打又骂,狠狠的羞辱了一顿。
刚好,今天把上次仇,算是一起报了!
二十分钟过后,马秀英求饶好一会儿,总算是被气喘吁吁的赵铁柱放过。
她已经是鼻青脸肿,头发被扯下来一块,看起来格外狼狈。
墙壁的事没能解决,家里还是又湿又冷,只能对付着继续睡。
第二天一大早,马秀英扛着锄头刚出门,就看见家门不远的田埂处,站着一个穿灰布褂子,大秃脑袋,酒糟鼻的中年男人。
马秀英认得,这是西村的刘大头,四十多岁死了老婆,是个老鳏夫,家穷没法续弦,一直是一个人。
看到马秀英出门,刘大头左右看了一圈,发现没人,就贼兮兮的凑了上去,满脸堆笑。
“秀英妹子,听说你最近缺人砌墙?”
“是有这么回事。”
“呵呵,你咋不来找我啊。最近没有农忙,我和几个兄弟正在家闲着呢。”
马秀英心里头犯疑,自己和刘大头之间,既没有交情,也没有欠情,所以没去找他。
今天,这货怎么自己凑上来了?
不过送上门的傻逼,不用白不用了。
马秀英面露为难,“我倒是想找,可惜我家连像样的一顿饭都做不起,怎么请人。”
“这好办啊,我家八月十五买的鱼肉都还没吃完,我就替你给兄弟们请客,咱今天就盖房子!”
马秀英大喜过望,“行啊,谢谢刘大哥!”
“都是一个村住着,谁家还没点难处。等着,我这就去叫人。”
这一幕,被站在二楼落地窗前的陈清河,看得是一清二楚。
他一眼就看出,这个刘大头是心怀不轨。
自己娶不上老婆,就趁着赵铁柱残废,勾搭他的老婆,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他们自己狗咬狗去,最好咬得两败俱伤,省得来恶心自己。
当天中午,刘大头就带着两个伙计,一起来热火朝天的起院墙。
先是去山上挖黄泥,因为地里都是红泥,黄泥混上铡碎的稻草,夯实以后也能抗雨水冲击。
里头的竹子充当承力主体,像这样的院墙,一天就能搞定。
刘大头他们干得是热火朝天,中午吃饭时,吃的也都是从自家带来的烙饼。
马秀英帮不上别的忙,只能笑盈盈的一个劲端茶送水。
“刘大哥,尝尝茉莉花茶,我亲手从山上采的。”
“呵呵,真甜。”
喝水的时候,趁着周围的人不注意,朝着马秀英的屁股上摸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