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河怕母亲再掉眼泪,赶忙劝慰说:“妈,明儿我去县城买几挂炮仗,再弄上好的果品,一定把这次祭祖弄得漂漂亮亮的。”
“好啊,孩子长大了,有出息……”
为了不让母亲失望,第二天早上五点多钟,陈清河就早早的起床,骑上三轮车去镇上买鞭炮。
一千响的鞭炮,陈清河买了两挂,还有香烛纸钱若干,还有上好的果贡,都是名贵的反季水果还有糕点。
早上的第一单生意,竟然卖出去这么多,店主乐呵呵的又抓了一包果品扔在陈清河的车上。
“老板,你真够财大气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上我这儿进货来了。”
“没办法,家里老妈要阵仗大一点,我这不一大早上来买东西。”
店主伸出大拇指,“孝顺的人能交好运。老板我再送你包雪花酥,拿家吃去。”
“谢了。”
带着一大堆东西回家后,陈清河载着父母上了山,杨音韵留在家里照看孩子。
北山半山腰处,荒凉贫瘠的一片土地上错落着十三座坟,里面埋葬的是陈大栓的祖辈亲人。
早上九点半,陈大栓把两挂炮仗悬在左右的松树上,由陈清河来点燃。
随着一阵乒乒乓乓的炸响,张桂花已经在祖坟前摆放好香炉与果品,准备燃香祭祀。
给所有坟墓上香祭拜后,陈清河这才带着父母下山。
最近一段时间,张桂花和陈大栓都是带着工人上山干活,自己并不出力。
修养一段时间后,能明显看出他们上山下山时,腿脚都灵便了。
忽然间,远处响起摩托车声。
六辆摩托车,载着十个人,还有一堆山地测量仪器,在山腰处停下。
有个穿着紧身皮衣皮裤,秃脑袋戴大金链的三十岁男人,夹着个包从摩托车上走下。
“小马,你说适合建厂的位置,是不是就在这里?”
“就是这儿杨哥,这几座坟头往东西扩五十米,足够咱们当厂房了,旁边还可以有宿舍和食堂。”
“好滴很。”
被叫做杨哥的秃头大金链子,大手一挥,“把这儿围起来,明儿叫人开工建厂!”
“我表弟说了,一个月之内不把厂房建好,咱们就得卷铺盖滚蛋。”
测量员有些犹豫,“大哥,这片坟地怎么办,咱要不和他们家里人商量一下?”
“商量个屁,直接连旁边的土坡一起炸了,活人的地盘不算占,死人的地盘不算抢。”
秃头男人不屑的道:“事情大不了赔他们点钱,只要钱到位,保证他们家没意见。”
陈清河一家刚走没多远,秃头男人的嗓门又大,刚才的话足够他们听得清清楚楚。
张桂花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这人咋说话呢,我得找他们说道说道去!”
一向不想惹事的陈大栓也听不下去,沉着脸走上去。
他径直走到秃头男人身前,忍着怒气说:“这一片是我们家的坟地,无论多少钱我们都不卖!”
“你们想盖厂,到别的地方盖去。”
秃头男人愣了一下,朝着周围人笑着说:“呦呵,咱们今儿碰上坟地的正主了,刚好省去沟通的功夫。”
“老头,你想要多少钱?”
“我说不卖!”张桂花怒气冲冲的回道。
“什么不卖,你们就是想要更多。”
秃头男人拿出一支烟叼在嘴边,旁边的年轻人立即拿出火机,帮他点燃。
“你们这些乡下脑壳,我最明白了。”
“一看自己家要拆迁,就一个个站在家门口挡着,阻挡工人施工,不就是为了多要钱么。”
“听好了,这也就不到两亩地,还不能种庄稼,我给你们二十块。”
陈大栓攥紧拳头,“我说不卖,你没听见?”
“那就三十块,这个价格够给你们脸了,别给脸不要脸。”
“跟谁说话呢?”
陈清河把父母拦在身后,冷眼盯着秃头男人,“立即带着你的人滚蛋,并向我的父母道歉!”
“要我道歉?我特么给你们三十块,这钱你们还想不想要了?”
秃头男人神态特别傲慢,“你们也不打听一下,石龙县杨胜利,是给别人道歉的人吗?”
陈清河从兜里掏出三十块,塞到杨胜利手里。
杨胜利傻了,“你这是干什么?”
“拿着这笔钱,你家祖坟归我了。回头我带几个人过去,拿炸药去你们家坟地崩坟包玩。”
杨胜利恼羞成怒,“你小子怎么说话呢?”
“我特么就这么说话!”
来时一路杂草,陈清河在腰间别了一把镰刀,这会儿正派上用场,直接把刀架在杨胜利的脖子上。
“和我的父母道歉!”
杨胜利憋得脸红脖子粗,站在他旁边的十几个人,一动也不敢动。
“小子,你够狠的啊。”
“我从不耍勇斗狠,只是不喜欢让爹妈受别人欺负。”
“我杨胜利活了三十二年,从来没向别人认怂服软过,就凭你……”
话没说完,陈清河在镰刀上稍微用了些力气,杨胜利脖颈觉得刺痛,赶忙惊恐喊,“好汉饶命,你千万别冲动!”
“你……你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走在犯罪的道路上!”
“向我的父母道歉!”
“叔叔阿姨对不起!”
“抽自己一嘴巴。”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