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河取下墙上挂着的一串黄花梨手串,抚摸着细腻的纹理,嗅着其中的香味,不由感叹说:“这沉甸甸的手感,这香味,简直是极品。”
“小罗,能不能待会儿便宜点给我弄一串玩?”
罗云衣颇有些无奈,“瞧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些都是普通的松木,放入猪油里文火慢炸,又用酱油浸泡出来的。”
“上头之所以有香味,是屋子里的这些香料,常年烘烤出的香味。”
“不过你要喜欢,我待会儿给你敲诈一个回去。”
文三江也忍不住感叹,“真是外行瞧热闹,内行看门道,罗小姐年纪轻轻,就是个行家啊。”
陈清河笑着说:“要不怎么说是我捡着宝了呢。”
照这么看,在罗云衣的身上投资十几万,就能换来未来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收益,简直不要太赚!
罗云衣面颊有些泛红,“呸,瞎说什么呢,谁是你的宝了。别忘了你可是有老婆的人!”
陈清河满脸尴尬,“我说的宝,是指你的商业才能,不是别的。”
罗云衣的神情失落,但强撑着傲娇道:“这还差不多!”
说话的功夫,赵老二和旗袍女扛着个大行李箱到了客厅。
“小罗,瞅瞅里头的东西你满意不?”
箱子打开,罗云衣拿起放大镜仔细检查。
“唐三彩,仿官窑制作的,器型不错,颜料也没有劣质的染色痕迹,我要了。”
“万历五彩大盘,挑丝染色太差,拿一边去。”
“商周时期的青铜器,制作的还算是不错,虽然上头的铭文有点扯淡,但给我算一件吧。”
“仿照宋徽宗的碑帖,我要了。”
“颜真卿的宝塔碑帖烂大街,不要。”
“杨贵妃用过的杯子,什么玩意……”
挑挑拣拣了半天,罗云衣选中了其中的三四十件宝贝。
“赵老板,这些东西加在一起,两百块钱,回头给我送下山去。”
赵老二表情发苦,“小罗,我这里都是好的坏的掺着卖,你买的这些东西,我都是用酸刷了无数遍,还在土里埋了十几年。”
“甚至有些东西,是我父亲辈做的假,在土里埋了二十几年。”
“你这个价没问题,不过剩下的一半,你也得同样的价格带走。”
罗云衣目露鄙夷,“你造的那堆破铜烂铁,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我拿来卖破烂,人家都嫌旧的。”
“两百块钱,你不卖我现在就走。”
“庙头村比你手艺好的不多,但还是有两家。”
“别介!”
赵老二一脸便秘的表情,无奈的摆了摆手道:“算了,看在我和你爷爷是故交的份上,东西你拿走!”
“下次需要进货,别忘了想着我点!”
罗云衣得意的眯起眼睛,“这还差不多。陈先生,付账吧。”
陈清河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递过去,赵老二满脸陪笑的道:“老板,您觉得小店的东西好玩,别忘了下次再来。”
“一定。”
临走的时候,罗云衣顺手从墙上扯下俩仿黄花梨的手串,“这玩意儿挺有意思,送我了。”
“哎,您这么搞,我亏本了啊。”
罗云衣压根不理他的哀嚎,出门后心情大好,将两串珠子分别递给了陈清河和文三江。
“虽说不是啥贵重东西,但这两串是小叶紫檀,留着玩也挺不错的。”
“谢了。”
陈清河把玩着滑溜溜的手串,又跟着罗云衣一起去了几家熟悉的店铺,买了几件廉价的古董,以及一些撑场面的“山寨货”。
原本以为古董进货,至少需要几万块甚至上十万的投入,没想到林林总总加在一起,还不到一千块。
有些大件货物,是约好第二天早上九点,让他们的伙计送到山下。
至于小件比较珍贵的东西,则随身带在身上。
采购到晚上七点多钟,陈清河抬眼看了天色,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小罗,咱今儿晚上住哪?”
“跟我走就知道了。”
没过多会儿,三人来到庙头村尾,一栋二层瓦舍前。
“老板,住店!”
高高的柜台上,看似一个人也没有。
经罗云衣这么一吆喝,三实力虽身材丰腴,容貌姣好的老板娘,揉了揉被胳膊压红了的侧脸,打着呵欠道:“三个人要几间房?”
“三间。”
老板娘拿出一排钥匙,“最近没什么客人,房间是从东到西排列的,你们自己挑吧。”
“谢谢。”
临回房睡觉前,罗云衣向着陈清河严肃嘱咐道:“晚上睡觉的时候,千万把房门给反锁好,无论是谁敲门,都先点灯确认身份!”
陈清河有点毛骨悚然,“至于这么吓人么。”
“等别人把刀架在脖子口,管你要钱的时候,你就知道吓不吓人了。”
说完,罗云衣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旅社是不提供伙食的,只有每个房间一壶热水,三个人还得吃自己带的食物。
陈清河不挑食,拿出剩下的俩馒头,就着花生米喝白开水。
一边吃东西,一边研究着今天买来的货物。
什么徽州的老墨、李清照的宣纸、狼毫笔,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他是一件也看不懂。
不过听罗云衣说,这些东西都有大用处!
她买假货,绝不是为了骗人,而是另有来钱的手段。
第一:有家境一般的古玩爱好者,买不起真东西,如果遇见制作精良的仿制品,就会买回家。
第二:有暴发户想要买点古董充门面,可以将晚清或明清时期民窑的廉价古董,高价卖出。
第三条路,也是最暴富的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