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陈清河开口,文三江就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放在烛火上灼烧。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赛西施赶忙说:“我真的不知道!像这种仙人跳的把戏,之前我们合作过几次,不过也都是想低价购买哪些商人的古董,没有做得太过分!”
“我以为陈清河的身上,有索三爷看上的宝贝呢。”
罗云衣说,“我可以作证,她没有说谎。”
文三江收去匕首,“索三爷具体什么身份?”
没等赛西施开口,罗云衣就提前说道:“索三爷是老八旗,本姓索额图,是当地的蛇头,但凡是沾着点灰色的生意,他都做。”
“这个人的手底下,有十几个大混混,但都是做些敲诈勒索,低买高卖的勾当,他们家里有钱,所以不当亡命之徒。”
文三江微点了点头,“索三爷什么时候来收网?”
“今天晚上三更天。”
“好。小罗你去休息,我和清河在这里等。”
罗云衣打了个呵欠,出门时嘴里还忍不住嘟囔,“让你别乱给人开门,你非但不听,还连吃带喝的。”
“现在好了,自己差点让人给吃干抹净……”
陈清河被说得脸上臊得慌,但也没话反驳。
如果早听了罗云衣的话,自己警惕一些,还真没这么多的事。
不过江湖人管江湖事,自己有文三江,就能保安全无忧。
文三江关了电灯,搬了个凳子,在门口四平八稳的坐着。
陈清河躺在床上睡觉,赛西施则老老实实的坐在床边,一动也不敢动。
一直到夜半三更,门外响起脚步声的时候,赛西施才悄悄把酣睡的陈清河喊醒。
“陈先生,外面来人了。”
在陈清河惊醒的刹那,房门被人一脚给踹开!
屋子里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接着又是几声惨叫,电灯这才打开。
开灯的瞬间,陈清河看见地上躺着四个彪形大汉,正痛苦的蜷缩成龙虾。
文三江手里拿着一把精巧的匕首,横在一个穿唐装,留着油光水滑的大辫子,手里还盘着俩铁球的老头脖子上。
老头生得满脸横肉,个头接近一米九,虽说得有五十来岁,但给人感觉比壮小伙子还硬朗。
陈清河一脸的惊愕,怎么一转眼的时间,对面五个人就倒了四个?
剩下的一个,还被刀架在脖子上?
不止陈清河纳闷,索三爷的魂都快被吓飞了。
他朝着文三江拱了拱手,战战兢兢的道:“兄弟,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房门打开,罗云衣笑吟吟的走进门,“索三爷,好久不见。”
“呵呵,原来是小罗啊,好久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
索三爷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快和你的这位朋友说说,咱们都是自己人,没必要动刀动枪的。”
罗云衣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语气却冷了起来。
“依我看,还是你和我的朋友说说吧。”
“赛西施已经在我们手里栽了,仙人跳的幕后主使是谁,你最好自己交代清楚。”
索三爷面露难色,“这……江湖上的事,讲究的是个义字,我不能出卖上家。”
文三江的匕首贴着他的脖子又紧了紧,“庙头村山高林密,雨水也足,哪怕在野地里杀一头牛,虫吃鼠咬后一盆大雨,骨头渣子都看不见了。”
威胁声宛如魔咒,听得陈清河脊背发寒。
作为当事人的索三爷,更是吓尿了。
他就是个大混混,做事虽然没有规矩,但是只图财绝不害命,和文三江这样的老江湖差太多了。
赛西施也战战兢兢的道:“索三爷,咱们是玩手段的,这位大哥是玩刀子的。”
“依我看,您还是老老实实说了吧。”
“反正咱也就负责跑腿办事,罪过不大。回头给这位大哥还有陈先生一份薄敬,他们也能谅解。”
“冤有头债有主,他们应该找幕后黑手算账去。”
索三爷赶忙就坡下驴,“没错,这事幕后主使不是我。”
“我……我是收了两千块钱,替青州的一个商人办事。”
陈清河赶忙追问:“是不是杨家人!?”
“不是。”
索三爷下意识的回道:“是三合街琉璃铺的掌柜,胡友珍。”
“你说他指使你,证据是什么?”
“他给我写的信,还有支票,都在我的兜里装着,不信您自己检查。”
陈清河翻了翻他的衣兜,果然找到了信件和支票。
琉璃铺的胡友珍?别说是有什么仇怨了,自己根本不认识他。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对自己搞仙人跳?
难道听说罗云衣要扩大古玩生意,所以要来个下马威?
还是受杨家指使,为了离间自己和音韵的关系?
一切问题,只能等明天下山以后,亲自去找一趟这个胡友珍再行论断。
打定主意后,陈清河朝着文三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放了索三爷等人。
文三江立即意会,皱眉询问道:“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如果不杀了你,万一你日后报复怎么办?”
罗云衣噗嗤一笑,“文大哥,你也太高看索老三了。”
“他吓唬一下老实人还行,一旦遇上真正见过血的主,吓得和孙子似的。”
“记得之前,他们玩碰瓷,碰了俩搬山道上的土夫子。”
“对方直接从包里掏出两把大砍刀,当场要弄死他们五个。”
“索老三带着几个弟兄,磕头磕了半个小时,对方看他们太怂,才把他们放了。”
“我敢说,今天你放了他们,他们下次在街面上见了你们,都要绕道躲着走。”
索三爷听着话,竟然一点也不生气,只是赔笑着说:“谢谢小姑奶奶求情。”
地上躺着的四个家伙,也哼呦哼呦的跪成一排,“大哥,饶了我们三爷吧。”
文三江也觉得这几个软骨头晦气,就把刀子收入袖中。
“滚吧。”
索三爷从兜里掏出一大锭银子,满脸陪笑着说:“兄弟远道而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以后没事常来坐坐。”
文三江眉头紧皱,“我不要你的钱!”
“这不是给钱,是孝敬。”
说完,索三爷一群人赔笑灰溜溜的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