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众瞩目下,罗云衣从容说道:“这件龙袍,出自于东汉末年的三国初期,汉献帝之手!”
咔嚓一声平地惊雷,让胡友珍脸色惨白着愣在原地。
东汉年间,曹孙刘三人都曾称帝,后来传承几代人,什么曹操、曹丕、曹睿、还有孙坚、孙权、刘婵……
这些人,都可能穿龙袍。
隔了千年,罗云衣怎么就一眼看出,龙袍会是汉献帝的!?
不过,他并不着急。
既然打赌,胡友珍就有必胜的办法。
罗云衣说是汉献帝的,他就谎称是别人的,再随便买通个人证,说这件衣服是他家祖传的,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罗云衣再怎么有眼光,有本事,难道还能把汉献帝从棺材里拽出来,让他说这件衣服是自己的?
很快,胡友珍恢复了镇定,冷漠说道:“小丫头,这就是你最后的答案吗?”
“是!”
“可惜,你输了。”
胡友珍绷着老脸,不急不缓的说道:“这件衣袍,是魏帝曹睿留下的,被曹氏后人传承至今。”
“那位故友家族落魄,才把传承至宝卖给了我。”
罗云衣俏脸阴郁,“老家伙,你撒谎!”
“呵呵,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把故友找来作证。”胡友珍面上带笑,眼神却愈发阴冷:“你说这衣服是汉献帝的,有什么证据吗?”
陈清河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从胡友珍的表情已经看出,这件古董已经被罗云衣猜对了,老东西是在耍无赖!
可明知道他是耍无赖,自己也没办法证实。
难道……这亏就吃定了么?
旁边有拉偏架的掌柜,不怀好意的说道:“小罗,咱们这行就得愿赌服输,你输给胡掌柜不丢人。”
“是啊,听叔叔伯伯们一句劝,关了铺子另外寻个地方。”
“孩子,古玩界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啊……”
群人起哄,为的就是讨好胡友珍,顺便把这条街上的潜在竞争对手挤走。
毕竟当年老凤凰古董铺最红火的时候,可是压他们所有人一头。
文三江看出里头的门道,就站在老凤凰古董铺的牌匾正下方,面无表情的说道:“混江湖,就要讲江湖规矩。”
“既然来踢馆的都不讲规矩,我们更不用讲。”
“今天谁敢碰这块牌匾,我让他横着出去。”
一番话语,煞气森然。
胡友珍脸色一沉,阴测测的道:“罗云衣,赌输了就犯浑,你爷爷就是这么教你的么?”
罗云衣轻声唤道:“文大哥,今天这事情用不着你出马,我自己能搞定。”
旋即,她笑吟吟的询问:“胡掌柜,您可看好了。”
胡友珍板着一张死人脸,冷哼一声说:“我就不信你能变出什么花来!”
罗云衣将两根手指顺着布缝伸进去,轻轻往外一夹,竟夹出一张黄绢!
黄绢上,有斑斑鲜血留下的痕迹。
开头一句:天子血诏,奉旨讨贼!
朕年幼孱弱,颠沛流离,先囚于董卓账下……
看完黄绢上的血书,陈清河激动得脸色涨红,就连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哪怕不明白古董行当,他也知道黄绢的出处。
三国时期,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后汉天子刘彻被软禁时,用血在黄绢上写下讨贼血诏,交给皇叔刘备。
因这个典故,才有了后来的刘皇叔奉旨讨贼。
估计是后人收集到了血书,以及当年刘彻的那件衣服,重新封存后传代至今。
罗云衣激动的举起血书,“大家请看上面的字迹,以及布匹腐蚀的痕迹,必是后汉天子刘彻无疑!”
血书为证,谁也无法抵赖。
胡友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脑袋发晕脚发飘,捂着头气喘吁吁,半晌说不出话。
一件后汉时期,不知什么来历的劣质龙袍,也就价值个十万到二十万之间。
可如果加上后汉天子刘彻的血诏,价值将会翻上几十倍,简直就是国宝的级别!
哪怕是整个三合街的宝贝加在一起,也未必比得上这件锦袍的价值!
像这样的宝贝,竟然被自己白送了人!?
赌约当众立下,已经有合同的效益,自己想耍赖都不行。
想到这里,胡友珍的心脏一阵绞痛。
罗云衣俏脸上笑容格外灿烂,这是她入行一来,收到的第一件传世至宝!
“胡掌柜,小店开业,你这么诚心诚意的送礼,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罗云衣将衣服折起,小心翼翼的放回木箱中,上锁封箱。
陈清河问:“小罗,这玩意儿能卖多少钱?”
罗云衣说:“现在出手的话,大概在两百万上下,不过像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宝贝,最好还是存着镇店。”
陈清河抚摸着盒子,激动的道:“哪怕是把我卖了,我都不会卖它!”
“这下子,咱俩发了啊!”
建国初期,古董的价值跌得几乎是没眼看。
只需要等三年,时局稳定以后,这件古董的价值绝对会超过一千万!
单凭一件东西,就可以赢下与杨广业之间的三年之约!
“哈哈,你们罗家真是能人辈出啊!”
胡友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脸色病态潮红,神情有些癫狂的道:“当年,我斗不过你罗家的老爷子,现在,我竟然连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斗不过!”
“我的无价之宝!我一辈子的名誉,全被你们毁了!”
对于癫狂的老爷子,陈清河生不出半点的同情。
“辱人者,人恒辱之。你要毁掉我老凤凰古董铺生意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的下场!”
“不过,我可以给你一条生路。”
“只要你说出庙头村是谁指使你害我,我可以不摘你的牌匾,以后大家一起在三合街做生意。”
陈清河必须知道,杨广业有没有对自己使歪手段。
如果使了,他就必须改变对杨家的态度,不能像现在这么温和。
胡友珍刚要开口,忽然噗的从喉头喷出一口老血,随即脸色纸一样的惨白。
“快把老爷子送去医馆!”
胡友珍的几个秘书,赶忙把他弄上轿子,抬着去附近的医馆。
临近被台上轿子时,胡友珍勉强用最后的力气掀开轿帘,冲着陈清河咧嘴露出狰狞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