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杨音韵要走,赵树成登时着急,伸手扯住她的胳膊。
“别急啊,你还没吃饭呢。”
“放手啊!”
杨音韵怒的甩胳膊,可赵树成长得五大三粗,根本甩不开。
张桂花也看出不对劲,赶忙上前,“赵树成,你这是干什么,快把你表嫂给放开!”
两人正拉扯的时候,门外进来的陈清河听到动静,把双胞胎放下以后,黑沉着脸走到近前。
“老公!”
杨音韵惊喜喊出声的同时,陈清河已经单手拎着赵树成的脖颈,甩手啪的一嘴巴,直接抽在他的脸上。
跟着文三江锻炼一段时间以后,陈清河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
一巴掌下去,赵树成原地旋转了一圈,腮帮子像吹了气球似的肿起。
杨音韵揉了揉被拽痛了的胳膊,躲在陈清河的身后。
陈清河眼中尽是愠怒,“老婆,他欺负你了没有?”
“没有。”
“没有?那就是没来得及欺负!”
陈清河揪着赵树成的头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拖拽出屋门,按在院子里就是一顿打!
比陈清河高出一头的赵树成,从被抽了一巴掌开始就满肚子火,他挣扎着想要还手,却被揍得连眼睛也睁不开。
今天是大年初二,老婆没被欺负,陈清河不想弄得太难堪,在揍赵树成的时候,都是留着手的。
张桂花和陈大栓都知道,是赵树成动了歪念头,拉扯着儿媳不让走。
儿子动手打人,他们没有理由阻止,于是再旁边看着。
反正……儿子也不吃亏。
屋子里头的刘三丫急红了眼,“我的大孙啊!别打了,狗日的你别打了!”
张建国也黑着脸,出来拦着陈清河。
老两口子合起伙来,一个死死架着陈清河的左胳膊,另一个架着他的右胳膊。
两个六七十岁的老人,陈清河很容易就能挣脱,但他不敢乱动弹,生怕伤着这两个老东西!
“小比崽子,你敢伤了我孙子,我就要了你的命!”
今年六十五的张建国,一身的杀气腾腾,活脱脱一副老流氓的气质。
陈清河怒道:“谁敢动我老婆,我就弄谁!”
趁着陈清河被两个老人牵制住,躺在地上的赵树成吐了一口血沫子,趁机怨毒的凑上前,一拳头砸在陈清河的脸上。
陈清河没想到这小子还敢还手,一记正蹬踹在胸口,将赵树成踹出三米多远。
“哎呦,我要死了!”
躺在地上的赵树成,开始满地打滚。
满脸阴狠的刘三丫,看到自己大孙子又挨了打,抽出用来扎头发的木簪,朝着陈清河腰间狠狠的一扎。
“我操!”
木刺被扎入一寸,陈清河疼得额头直冒冷汗,他没想到自己的外婆,竟然会来上这么一手。
“滚开!”
陈清河猛的抽出被刘三丫死死攥着的胳膊,扬起拳头要打,可在看到身旁一脸惶恐的母亲时,还是悻悻的将拳头放下。
“老东西,算你走运!”
杨音韵轻轻替陈清河拔下腰间的木头簪子,刺入肉里的部分得有一厘米,伤口正往外冒血,心疼得她直掉眼泪。
张桂花也气不过,“娘,小孩子打架怪谁先不说,你怎么能拉偏架呢!?”
原本站得好好的刘三丫,忽然眼珠子骨碌一转,哎呦一声躺在地上,扯着嗓子中气十足的喊开了。
“不得了喂,杀人了!陈清河殴打我一个老太太,大家快来看,都评评理啊!”
农村最大的特点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经刘三丫扯着嗓门这么一喊,顿时村里吃饱饭没事干的人们,都出来瞧热闹。
十几个人围在村口,张建国更来劲了,指着陈清河的鼻子怒骂,“陈清河,你打了我们家俩人!走,跟我到公安局去!”
陈清河冷笑着道:“求之不得。我现在就去报警,赵树成拽着我老婆的胳膊不撒手,这是调戏妇女,相信警察会给我一个公道!”
“我呸!”
刚才还躺在地上要死要活的刘三丫,忽然恢复了精神,“我大孙懂礼貌,是让你老婆吃饭呢,是她给脸不要脸!”
事情闹成这样,张桂花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在旁边默默的掉眼泪。
陈大栓满肚子怒火,知道儿子没错,但对付两个老人,他也无可奈何。
陈清河知道,再闹下去,谁也掰扯不清楚。
他更知道,张建国和刘三丫躺在地上,想要的是什么。
深吸几口气缓缓吐出后,陈清河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扔在地上,“拿着钱,看病去吧。”
躺在地上的刘三丫一咕噜爬起身,急慌忙捡起地上的五十块钱,放在怀里擦了擦,小心翼翼揣进兜里。
旋即,她又不甘心,“小子,我刚才看见了,你还有张一百的呢!”
张桂花终于忍不住开口,“娘,我刚才都看见了。清河根本没碰着你们,是你自己摔倒的。”
“再说了,我家挣钱也不容易,治病也要不了那么多钱……”
刘三丫立即来劲,“好啊,你个没良心的杂碎,说我这个老婆子碰瓷是吧!”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陈清河不想让母亲为难,就从兜里一百扔在地上。
“治病去吧。”
刘三丫立即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满脸惊喜的攥着钱,“还是我外孙懂事!”
“刚才的事,我一个当长辈的,就不和你计较了。”
“你们在家里先玩着,我带着你表哥去治病。”
从刚才的黑脸,到现在的白脸,以至于作为当事人的陈清河,都没有反应过来。
刘三丫像是生怕陈清河后悔,把钱踹起来以后,就和张建国俩人,一人一边架着赵树成往外走。
临出门的时候,她还不忘回过头告诫陈清河,“在我回来之前,家里的柜子可不能乱动啊。”
“万一少了一样东西,别怪我跟你们翻脸。”
等仨人走了以后,张桂花掏出手绢擦拭眼泪,哽咽着声音说:“对不起,让你们受委屈了。”
“明天我去给爷爷奶奶祭祖,以后就和这个家彻底一刀两断。”
“下次再来,就是给他们二老送终。”
很难想象,张桂花绝望到什么程度,才会下这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