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芳不想让两家闹得不愉快,只好低着头勉强说:“没有,就是今天刚去老家祭拜过祖先,心情不好。”
两口子都看得出,王成芳心里头藏着事。
可她不主动开口,两人也不好过问。
正月十四晚,一家人煮了元宵,软糯的芝麻满嘴生香,还有馋哭隔壁小孩的鸡蛋液,面包糠油炸套餐,外酥里嫩格外好吃。
吃饭途中,王成芳一直心事重重,等马上要吃完时,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说:“我从启圣口中听说,杨广业老爷子三日后举办葬礼,可是……他并没有打算邀请你们。”
正吃着东西的杨音韵,眼角低垂俏脸掩饰不住的露出悲伤姿态。
陈清河愕然问:“杨启圣有没有说过,为什么不邀请我们?”
王成芳叹了口气,“据说杨广业老先生去世之前,曾经留下过遗嘱,要你和启圣一同管理杨家。”
“他现在已经是杨家的家主,满脑子都是争权夺利,生怕你们借着参加葬礼的由头,争夺杨家的财产。”
杨音韵心中不甘,仍带着些许期冀的道:“我觉得,我哥不是那种人。”
“我也希望他不是那种人。不过……究竟是哪种人,得明天试一试才知道。”
晚上睡觉之前,在陈清河的指导下,杨音韵给杨启圣写了一封信。
兄长杨启圣亲启——
父亲亡故已有逾月,我未能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已是不孝,若三日后再不参加葬礼,恐父亲在九泉之下不能安宁。
妹请求三日后,参加父亲葬礼,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不枉父女一场。
我幼时无缘跟随父亲左右,对杨家生意事宜并不了解,对杨家的生意,更没有染指的兴趣。
希望兄长网开一面,送来邀请函两份,让我与清河两人,能为父亲尽最后一份孝心。
将信装入信笺纸后,陈清河轻轻叹了口气,“情况怎样,我们就只好等明天了。”
昨夜刚下过雪,屋外烧着土暖气,但屋子太大,还是抵不住严寒。
陈清河和杨音韵两人缩在被子里,贴在一起暖热窝子,才觉得好一些。
第二天一大早,陈清河就嘱咐一个员工,将信笺送到杨家总部。
杨家董事长办公室内,杨虎臣坐在桌前,板着脸拆开信封,冷眼凝视了许久。
董事长办公室设有两张桌子,一张大桌子坐着杨虎臣,旁边的小桌子坐着杨启圣。
杨启圣尴尬的站在旁边,“臣伯,这封信是写给我的,是不是……该给我看一下?”
“你看看吧。”
杨虎臣将信封扔在桌前,杨启圣赶忙打开来看。
在看过后,杨启圣沉默许久,才艰难开口问:“您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杨虎臣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口头告诉送信的人:“如果想要在坟墓前祭拜,他们两口子可以等老人下葬以后,自己去祭拜。”
“如果想以杨家人身份参加葬礼,让杨音韵趁早死了这条心。”
“自从他嫁给陈清河开始,生不入扬家的门,死不葬杨家的坟。”
杨启圣神情有些挣扎,“臣伯,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太伤她了?”
“就是陈清河把杨广业给气死的,你不伤她,还要哄着她吗!?”
杨虎臣怒的指着杨启圣的鼻梁骨骂道:“记住,你现在才是杨家的主人,以后任何威胁到你地位的人,都必须远离和铲除!”
杨启圣低下头,战战兢兢的道:“是。”
三个小时后,一封信送入了陈清河的别墅。
拆开信封,看到生不如杨家门,死不葬杨家坟几个字,杨音韵眼眶泛红,忍不住流淌出泪水。
陈清河搂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说道:“我嘱咐你写这封信给杨启圣,多半想到他不会同意,只是试探一下他的态度而已。”
“看来咱家和杨家,以后真的要划清界限了。”
“不过你放心,今天杨家不让我们去参加葬礼,三天之后就会求着我们过去。”
杨音韵有些担忧,“老公,真不行的话咱们就别去了,等父亲入土为安以后再去祭拜。”
“不用,我保证不用发生任何冲突,杨家就会求我们。”
正月十五元宵节,陈清河从杨家得到信以后,就和老婆一起开车回家,把父母接来。
一家人一起,热热闹闹的过了个小年。
晚上的时候,陈清河花了几百块钱,买了一堆烟花放在楼顶,几乎在同一时间全部引燃。
烟火冲天,在云层中撤响,层层叠叠的烟花亮起,噼噼啪啪炸响成竹穗,幻起幻灭,再度升空炸响。
烟火与红色的灯笼,照亮了人的面庞,王成芳看着陈清河一家人的笑脸,心中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在杨启圣的眼中,需要扔进垃圾堆里的,她亲手缝制的“老土”衣裳,全被陈清河一家人穿在了身上。
相比较杨家的冰冷,这里更有人情味。
烟火落幕,一家人准备去休息,犹豫了许久的王成芳终于开口,“清河,我想来想去,杨家的工作根本不适合我。”
“我……我能不能还留在你家工作?”
“当然可以。”
回答过后,陈清河又有些忧虑,“芳姐,按理说你留在我家工作肯定没问题,可杨启圣那家伙心高气傲,让你当我的保姆,怕是他心里头不舒服。”
王成芳摇了摇头,“就算是嫁给启圣,我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不能总是在杨家当个花瓶。”
“而且……我不喜欢杨家的生活。”
杨音韵犹豫着问:“老公,你觉得这样行不行?芳姐也认识字,让她给你当秘书,以后多少能帮衬着点我的工作,替你传达个文件什么的。”
“至于洗衣服做饭之类的活,咱们家再找一个佣人,让芳姐带着她做。”
“咱妈年纪大了,俩双胞胎照顾起来比较难,这事还是交给芳姐最合适。”
王成芳期冀的望着陈清河,“清河,钱多钱少无所谓,你就让我留下干点杂活,行吗?”八壹中文網
陈清河赶忙说:“没啥不行的。芳姐,这里就是你家,无论干不干活,你那个房间永远留着。”
“想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