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河面色微变,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警惕讯问:“你找陈清河干什么?”
“是文三江大叔让我来的,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单独找陈清河说明!”
见年轻人浑身大汗,一脸紧张的模样,陈清河大概其猜出,这个人不可能是来搞刺杀的。
“我就是陈清河,有什么话,你跟我到厨房说。”八壹中文網
厨房门关闭,只有陈清河和年轻人时,他才气喘吁吁的开口,将被李桂芬指使去绑架团团和圆圆,以及被文三江出手震慑的事和盘托出。
说完以后,年轻人朝着陈清河扑通一声跪下,“陈先生,现在只有您能救我了,求您给我指一条明路!”
陈清河皱眉半晌,心中琢磨着这年轻人也算不上坏人,最多是个不成器的小混混而已。
既然迷途知返,不如给他一条活路。
“你等着,我再去叫一个人来。”
陈清河到了一楼刚装修好的办公室,插上电话线,拨通了法院的电话号码。
“你好,我找你们的实习生程欣。”
将情况在电话中陈述过后,程欣给出了在法律范围内,可以给年轻人脱罪的标准答案。
陈清河一一记下以后,将电话挂断,沉声对年轻人说道:“算你运气好,遇到了文先生和我。”
“我可以保你无罪,但你自首以后,一定要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
“在警方调查出你的罪证之前,你主动交代,这属于是立功行为,可以减轻你的罪名。”
“同样,自首也可以减轻你的罪名。”
“还有一点,当初十几个人都出手,唯独你一动也没动,有我和文先生给你作证,可以算犯罪中止,不算是犯罪未遂。”
“犯罪中止,是可以减轻或免除罪名的。”
“有这上面几条,哪怕是给你定罪,也最多是判一两个月,最多不超过三个月。”
听说自己不会被定罪,年轻人松了口气,随即又哭丧着脸道:“就算我出来,李桂芬背后的人也不会放过我的!”
“他爹是我们当地赫赫有名的袍哥李八爷,我把他闺女送进去,他不得把我大卸八块!”
陈清河愣了一下,随即保证说:“等出来以后,如果你愿意,可以来我的火锅店打工。”
“如果不愿意,我给你一笔钱,让你到别处生活!”
年轻人没有下决定,而是朝着陈清河又磕了一个头,“陈先生,以前是我误入歧途,还好有您帮忙,否则我就算今天不死,以后也会死。”
“不管我出来以后选择什么,都先谢谢您!”
陈清河将他扶起,“最近的派出所,离这里只有五公里,快去吧。”
年轻人抹了把眼泪,从后门跑了出去。
陈清河望着年轻人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由有些感慨。
像是这样十七八岁,初出茅庐的半大孩子,还沉浸在兄弟义气,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大秤分银的江湖豪情当中。
可真当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看见鲜血和倒地不起的人命的时候,他们大都会吓傻愣在原地,静等着周围警铃声大作,周围所谓的“兄弟”作鸟兽散。
大梦方醒时分,已经是十几二十年以后。
二十年看似不长,却足够从八十年代,一步踏出到零零年代。
当一个人走出监狱大门,顶着刺目阳光,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时候,再想要后悔,却已是太晚。
陈清河知道,年轻人能够现在醒悟,算是他命里有这个造化。
否则他一旦脑袋发热,拿起刀子有对文先生动手的迹象,肯定是有死无生。
正当陈清河发愣的时候,办公室房门忽然被敲响。
杨音韵有些焦急的道:“老公,李桂芬那家伙又找上门来了!咱们要不要从后门先走?”
陈清河问:“他们来了多少人?”
“大概二十个。”
“没事,我们去会一会他。”
陈清河看了一眼时间,估计着从年轻人报案,到警察赶到这里,也就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拖住二十分钟,足够了。
否则自己一旦离开,刚装修好的房子,很有可能被这二十几个混蛋杂得稀巴烂。
陈清河出了办公室门,正看见李桂芬踩着小碎步,屁股一拧一拧的走近大厅,四下环顾了一圈后,大大咧咧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
在她的身后,站着二十几个成年男人,个个面色不善,腰里还都别着家伙。
“陈清河呢,给我滚出来!”
陈清河神色平静的坐在李桂芬的对面,端起茶壶倒了两杯水,其中一杯递给了李桂芬。
“冤家宜解不宜结。李小姐,我们还是坐下来,喝着茶慢慢聊。”
李桂芬并没有接过茶杯,而是双手环胸,眼神中尽是讥讽。
“姓陈的,我以为你仗着自己有几手功夫,就什么也不怕了呢!”
“怎么着,现在怂了?知道给我敬茶赔罪?”
后头有个中年人摩拳擦掌,“大姐,以前这小子敢对你动手,一杯茶就能解决了?”
“依我看,咱们先教训一顿,再砸了这个破店!”
陈清河神色微凛,手掌下意识插入兜里。
如果真打起来,他必须用最快的时间,解决掉这二十个人。
火锅店明天就要开业,陈清河不想因为几个杂碎,耽搁了开业的进程。
就在双方千钧一发,即要动手时,李桂芬却摆了摆手。
“算了。就算要打也不是在这儿,这些个桌椅板凳,现在算得上是咱家自己的东西了。”
陈清河皱眉问:“什么意思?”
“意思是交出这层大楼,我可以让你家人平安。”
李桂芬面带诡笑,从兜里掏出一份合同,“在这上面签了字,你的两个女儿,马上就可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