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人呢?”
“刚走不久。”
陈清河屁股没坐热,就立即起身,“老婆,叶知秋着急来找我,必定是有要紧事商量。”
“你和孩子睡个午觉好好休息,我带着文先生去一趟。”
“在我们回来之前,你们都不要出酒店大门。这里是星级酒店,只要呆在店里,李桂芬的人就没本事把你们怎么样!”
嘱咐好以后,陈清河立即带上对面房间的文三江,打了一辆三轮车前往雾都火锅。
路上,陈清河忧心忡忡的道:“文先生,火锅店这么大个生意,以后没有保镖罩着肯定不行。”
“据说李桂芬背后势力不浅,如果我们的人太弱,肯定禁不起他们三天两头的折腾。”
文三江眉头紧皱,“难啊。招保安容易,没事巡个逻,驱赶个小混混什么的。”
“可要想找高手镇场子,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车子停在雾都火锅门口,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过了饭点时间,里头还有几桌客人在吃喝着。
门外的两个保安站得笔直,柜台前叶知秋正查看着账本,看起来还是挺平静的。
陈清河稍微松了口气进屋,“找我什么事。”
叶知秋撂下账本,神情有些紧张的说道:“半小时之前,有一个五十来岁的瘸腿老头,拄着拐杖来到我们店里。”
“他什么也没点,就要了一个梨,接着拿一把很长的匕首在那里削。”
“整个梨从头到尾被削得溜光,中间梨皮也没有断过。”
“他把梨撂下以后,说今天晚上还来,找我们要一个说法。”
陈清河听得一头雾水,在场的人更是一脸懵逼。
唯独文三江神情凝重,“那梨在哪,带我去看看。”
“就在门口。”
叶知秋带着文三江到门口的一张小桌前,桌上放着一只被削好的大白梨,放在盘子里格外诱人。
陈清河拿起来咔嚓咬一口,“味道真不错。这人梨削得漂亮,不会是来应聘后厨切菜的吧。”
“真要是切墩的就好了。”
文三江从地上捡起被被削掉的梨皮,长长一条放在太阳底下,竟隐约有些透明。
“梨是所有水果中,皮最薄最容易断的一种。能把梨子的皮削得薄如蝉翼而不断,可见此人在用刀的造诣上不亚于我。”
听得这话,陈清河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在他的眼中,文三江近乎是无敌的存在。
当年的雇佣兵头子杨虎臣,一身的功夫也足够吓人,却在文三江的手下撑不住一个回合。
一百多人的特种作战成员,全部折损在他的手里。
从创业到现在,文三江至今未逢敌手。
陈清河紧张问:“文先生,你觉得这老头削梨是什么意思?”
文三江沉缓声说道:“这是一种敲诈勒索的手段,最早源于晚清时期的京都混混。”
“那时社会管控能力差,就有很多混混应运而生,靠勒索店铺生活,俗称——吃份子。”
“吃份子的人有两种。第一种是地痞无赖,靠着在店里撒泼打滚,往门上泼大粪恶心人等。”
“你要想打人,他就躺在地上任由挨揍,一边打还一边喊,打得好,打得痛快。”
“有胆子的店家,有些能把混混打怕。一旦混混害怕求饶,以后就不会再来捣乱。”
“那些没胆子,怕出人命吃官司的,就只能老老实实每个月给混混送去一份钱。”
“第二种,也就是今天来咱们店里的这种,是有能力有本事的混混。”
“像这种混混看,如果不给钱,他们可是要见血的。”
陈清河担忧问:“文先生,你有把握对付这个人吗?”
“不好说。”
让文三江都心里发虚的人,更让陈清河拿不准主意。
陈清河和文三江坐在店里,静等到晚上,探一探这个特殊客人的虚实。
今天是正常价格售卖,因为物美价廉,仍然是人声鼎沸,一天的净收入大概是两千块左右。
如果等楼上的棋牌室和茶室修建好,价格还会翻上一番。
等晚上九点钟,最后一个客人离开以后,外头传来拐杖的笃笃声。
一个浑身干瘦,胡子头发凌乱,像是个流浪汉似的老头,拄着个破木头拐杖进门。
俗话说的好,人不可貌相。
老头进门时,陈清河严阵以待,腰间别着匕首随时准备动手。
进门以后,老头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端起客人剩下的茶水就喝。
“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
“我就是。”
陈清河和老人对坐,目光冷凝道:“老人家,你既然要吃白食,能不能自报一下家门?”
陈清河担心他是李桂芬背后势力派来的,要狮子大开口。
老人倒也洒脱,从兜里掏出匕首,刷的整个插进木头桌子。
“我无门无派,单凭自己的手艺,能不能在你们这里吃一碗饭?”
老人的手劲,着实让陈清河吃了一惊。
文三江忍不住感叹,“果然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