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斥过属下,松三爷这才问:“文先生,我现在能进去了吗?”
“可。”
看松三爷客客气气的样子,陈清河和文三江心里都有些拿不准,这个老家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陈清河站起身,凛然声问:“你有何贵干。”
松三爷依旧脸上带着笑容,客客气气的说道:“今天我特地来拜访,就是为了告诉陈先生,上一次的挑衅,都是张国柱和孙管家在找茬,绝对不是我的本意。”
说着,松三爷就踢了孙管家一脚,“快,向陈清河鞠躬道歉!”
“是。”
孙管家咬着牙,朝着陈清河九十度鞠躬,“陈先生对不起,是我错了!”
先是被抽了巴掌,又要向打自己的人鞠躬道歉,哪怕孙管家一千个不愿意,也只能老老实实道歉。
因为他知道,看似像和蔼老人的松三爷,真要凶狠起来,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
陈清河更不知道松三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有句老话说的好,叫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松三爷赔笑着过来,陈清河也敷衍说:“你找茬,我也打过你的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就好。”
松三爷不等陈清河邀请,自己就搬了个椅子坐下,
“陈先生,咱们就算没有交情也有欠情,不如一起商量一笔生意如何?”
陈清河不解,“你做的是矿产生意,我所有投资的生意中,没有一项是有关于矿产的。”
“你来找我,能有什么生意合作?”
“您可真是揣着敏白装糊涂的高手。”
松三爷咧嘴露出一排大黄牙,“石龙村是个风水宝地啊,这里出产的水泥和沙子,能卖出的价格比市面上高不少。”
“而且这里的矿产更好开采,您去市场里打听一下,就会知道每年出产的价格,至少是这个数!”
松三爷伸出大拇指与食指,比划着说:“至少八千万!”
“八千万啊,哪怕你种地中一辈子,也赚不了那么多的钱!”
“陈先生,你与我合作,我绝对不亏待你!”
“这样吧,你提供地盘,我提供机器,咱们采矿的钱三七分账,我的七。”
陈清河面无表情,目光落座了文三江的身上,“你觉得呢?”
“我觉得有点缺德。”
文三江想都不想的开口说道:“石龙村的山体我看过,是一个天然的蓄水井,如果把这里挖了,会影响整个镇子几万人的饮水。”
松三爷赶忙打圆场说:“饮水影响了正好。我兄弟还准备开一个自来水公司,以后大家花钱喝水,咱们就不能赚更多的钱了么。”
陈清河被气笑了,“您可真是个赚钱的天才。”
“呵呵,过奖过奖,如果陈先生有兴趣,可以投资我们的自来水公司,保证不会亏。”
松三爷还以为陈清河是夸他,笑容愈发灿烂,以为这件事已经成个八九不离十。
骤然间,陈清河神情冷肃,“像这样坑害人的事,我做不出。”
松三爷疑问:“陈先生,咱们是商人,商人只管赚钱就行,你管他害人不害呢。”
“可我睡不着觉啊。”
陈清河冷冷的说道:“是石龙山上,埋着我们村里人祖祖辈辈先祖的坟墓,为了一点钱让先祖挪坟,我怕天打雷劈。”
“污染了水资源,让全镇几万人戳着脊梁骨骂我,我更嫌丢人!”
“另外,我更不想让自己的家乡,变成比乱葬岗还要荒凉的矿坑。”
松三爷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收敛,踟躇了半晌才开口问:“五五分成,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你觉得能不能行?”
陈清河反而笑了,“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这样吧。这几座山也不是我的,是我从村里,从乡里乡亲的手中长期租赁来的。”
“按照规矩,百分之七十的人同意把地皮卖给你,我也没资格反对。”
“你可以去做个民意调查,如果他们愿意卖,我也没资格强求。”
这下子,松三爷的表情彻底冷肃了下来。
全村的人,几乎都被搬迁的事如避蛇蝎,想要让他们答应自己卖地,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松三爷缓缓站起身,临走时撂下一句,“陈清河,我不想与你为敌。给你三天的时间,想清楚之后可以去找我。”
“如果三天内,我见不到你的人,后果自负。”
陈清河面无表情,“不用三年。我今天就告诉你,咱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文三江将松三爷送出门外,临上车的时候,他低声威胁说:“松三爷,我也奉劝你一句,明面上的刀枪剑戟我不管,你和陈清河的商业竞争,我管不着。”
“但如果你敢玩阴的,那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在松三爷身后的一个保镖看不下去,忍不住叫嚣道:“三爷,这小子也忒嚣张了,我替您……”
没等教训两个字说出口,文三江就单手拎过一百五十多斤的保镖,随手一扔,就扔出三米多远,狠狠摔在后头的车厢里。
“还有谁想教训我的,一起来。”
剩下十九人,谁也不敢吭声。
松三爷忽然哈哈大笑,“文先生多虑了,我松三爷这人光明磊落,绝对不耍阴谋诡计。”
“这还差不多。”
文三江哼了一声,负手回到院里。
在保镖的搀扶下,松三爷上了车子,缓缓离开石龙村。
路上,他一扫面上笑容,咬牙切齿着浑身哆嗦,“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我宋老三纵横京都多年,竟然被区区一个小商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