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跟在陈清河身后的杨音韵忍不住开口:“奶奶,我觉不相信您会做出这种事!”
杨音韵之所以一直没有开口,是希望陈清河和钱春芳能够和谈。
自己一旦出来偏帮陈清河说话,虽说能够让陈清河占据优势,但同样也会激化钱春芳的不满。
可事情闹到这一步,两人关系不可能再更僵,杨音韵也只好站出来说话。
让陈清河没想到的是,这会儿钱春芳竟然连杨音韵的面子也不给,面上笑容渐而阴森,“我钱春芳说话,从来是说到做到,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试。”
杨音韵泪流满面,噗通一声跪下。
钱春芳目光撇向别处,冷冷的道:“向我下跪求情没用,奶奶我不吃这一套。”
泪流满面的杨音韵,哽咽说道:“我不是向您下跪,我是向清河下跪道歉!”
“老公,人家有钱人都三妻四妾,逍遥自在。你怎么就这么倒霉,娶了我这么个媳妇!”
“我没给你生儿子不说,你也不嫌弃我,一直对我好,对咱们的孩子好!”
“父亲刁难我,是你站出来,又是讨好,又是道歉,夹着尾巴做人,就是为了不让我失去父亲。”
“大哥要毁咱们生意,让咱们一家不得好过,也是你为了咱们家拼死拼活,才把他给赶走。”
“现在走了个大哥,又来了个更厉害的奶奶!我……我就是个惹祸精!”
“老公,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一直照顾我的咱爸咱妈!”
杨音韵这一跪,直接把陈清河的心给跪软了。
“傻老婆,你这是干什么,地上凉快起来,我啥时候可都没因为这些事情怪过你。”
搀扶起来后,杨音韵搂着陈清河大哭。
无论是下跪,还是痛哭,看似杨音韵是在向陈清河道歉,实际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软巴掌,抽在了钱春芳的脸上。
她一句也没有提钱春芳,但表露的意思无异于是钱春芳故意找茬,要让自己一家不得好过。
作为杨家的家主,钱春芳一眼就看出了杨音韵的目的,她心中暗暗赞叹。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两口子感情可真够深的,竟然能在这种关头下,还能一起面对自己。
心里虽这么想,但钱春芳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板着脸怒斥道:“音韵,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奶奶,马上回去带上孩子,和陈清河离婚离开这个家!”
“以后跟着奶奶我,绝对日子比现在好过。”
杨音韵毅然说道:“我不走!清河在哪,我就在哪!”
钱春芳脸色更加阴沉,“如果我非要带你走呢?”
“您没有这个资格!”
钱春芳勃然大怒,“你是我孙女,我是你奶奶,这就是带你走的资格!”
杨音韵松开了陈清河的手,向前两步翻越栏杆,站在汹涌的江边,贝齿紧咬含着泪喊道:“您孙女是在这里,不过已经带不走了!如果要强行带我离开,就等着下游找尸体去吧!”
陈清河知道杨音韵是在吓唬人,但他已然是慌了,“老婆你回来!咱啥生意也不要了,都给钱春芳!咱……咱们回家种地去,自食其力比什么都强!”
已经急了的杨音韵冲着陈清河吼,“老公,你也不许过来!”
“别激动,我不过去,我绝对不过去。”
陈清河心里头这个悔啊。早知道闹到这一地步,就不该带杨音韵出门。
看到这一幕,钱春芳对杨音韵的赞赏更多了几分。
女人最有利的工具,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今天杨音韵为了保护自己的丈夫,可谓是把这三招用到了极致。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钱春芳只缓缓说了一句,就让杨音韵老老实实从江边走了下来。
“杨音韵,只要你敢跳,我马上就让陈清河倾家荡产。”
无奈,杨音韵只能从桥边爬下,哽咽声问:“奶奶,您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们全家?”
钱春芳没有理会,而是目光放在陈清河的身上。
“行了,别搂着她了。她刚才是站在那里吓唬老婆子我呢,没吓到我,反而把你小子吓个够呛。”
杨音韵止住哭声,神情有些尴尬。
陈清河这才放开杨音韵,沉静声道:“如果您老要对付我,早就已经动手,不会等到今天。”
“您要吓唬我,今天的阵仗已经足够,下面该说正事了。”
钱春芳眉头皱成川字,“我最讨厌小辈故作聪明,更讨厌像你这种咄咄逼人的小家伙。”
“难道你家长没教过你要懂得尊敬老人?先跪下,磕一百个响头之后,再跪好了再跟我说话!”
给长辈磕头并不丢人,但要磕一百个响头,简直是奇耻大辱。
周围远远的站着几千个商人,杨家的工人也都在旁边等待指示,今天如果陈清河跪下,以后在整个庆州省内,都休想抬起头来。
可是为了自己全家,为了亲朋好友,陈清河只能选择下跪!
因为他知道,钱春芳不比杨广业或者杨启圣等人。
她拥有超强的手段,超高的头脑,以及恐怖的财产。
在双方财产对等的情况下,陈清河都不敢保证能胜得过钱春芳,更何况自己的这点家产,不如钱春芳的万分之一。
只要她老人家稍微使点手段,就能让陈清河迅速倾家荡产,甚至是那几亩茯苓园,也会落入钱春芳的手中。
为了不妻离子散,为了以后全家人不吃棒子面窝头,陈清河的膝盖即要重重的撞在地板上……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