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河故作恍然大悟姿态,“是不是我表现得比他们狠,他们就会怕我?”
“没错。可是……您应该狠不起来。”周韵看向陈清河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怜悯。
因为陈清河今年才二十四五岁,比她小了整整五岁,而且长得唇红齿白像是个小白脸,根本不像是狠人,更镇不住场子。
身高近两米的“岩石”,凶神恶煞的冲着陈清河叽里呱啦吼了几句。
翻译:“陈先生,他说要咱们卷铺盖滚蛋,否则的话就把咱们的店全砸了。”
听此,陈清河皱着眉头,装作犹豫了良久问:“岩石先生,我这可是花了大价钱装修的,还有工人机械都是远洋而来,如果直接卷铺盖走人,我们可是要亏大笔的钱。”
岩石:“不想滚也可以,每个月给我们五万刀的保护费,否则你们的生意休想做下去!”
陈清河格外爽快从兜里掏出五万块钱,恭敬的双手递过去,“岩石先生,这是我本月的保护费,请您笑纳。”
在八四年,一个月交出五万块,等同于正常商业街百分之八十的收入。
如果陈清河就这么忍了,那么今年只能是赔本赚吆喝。
看到陈清河的怂样子,周韵不由得连连摇头。
她本以为,陈清河选择难啃的硬骨头夏尔街,也该是个商业强人才对,没想到却是个小屁孩。
岩石咧着个大嘴哈哈大笑,伸手正要接钱时,被陈清河反手扣住手腕来了个顺手牵羊。
他身体庞大因此重心不稳,被陈清河这么一拽,脑袋直直的磕在了台阶上,与此同时陈清河从腰间抽出手枪,瞄准了他的太阳穴。
剩下刚要对陈清河动手的混混们,一个个神色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清河面上笑容消失,神光冷冽的道:“所有人都给我跪下,排成排跪好了!”
“老早就听说,你们洋人的腿又长又直,不会打弯。我倒是想看看,你们能不能跪得下来!”
翻译颤抖着说出陈清河的话,一群混混个个恼怒,摩拳擦掌着跃跃欲试动手,谁也不肯下跪。
还有几个人,拿着枪瞄准陈清河的脑袋,叽里呱啦说着什么。
翻译:“陈先生,他们说如果你敢伤害岩石,他们就把你打成筛子。”
下一瞬,陈清河提着岩石的衣领将他挡在身前,砰砰两枪射出,那俩拿着手枪的人捂着手指惨叫着蹲在地上。
他们的手枪扳机,连同着手指被打碎,这会儿扔在地上没人敢捡。
陈清河怒的抵着岩石的脑袋,“告诉你,老子有的是money,今儿打死你交了保释金,明天继续潇洒。”
“你是想死,还是想给我跪下!?”
岩石一脸屈辱,倔强着不跪。
陈清河略有诧异,这小子倒是还有点骨气。
不过剩下的那群混混,就没有岩石的骨气了。他们二十几个人齐刷刷跪成一排,蔫头耷脑像是斗败了的公鸡。
岩石高昂着脑袋,“我不服!陈清河,有本事的你和我硬碰硬的比一场,我绝对不输给你!”
陈清河饶有兴致问:“比什么?”
“你定!无论是枪法,还是功夫,我都不怕你!”
陈清河知道,自己无论是枪法还是拳脚,实力都是在岩石之上。
但想要让他心服口服,以后不再闹腾,还是得多费一点功夫。
陈清河犹豫了一会儿后,忽然生出一个好主意。
“你们这些混混,通常比的都不是枪法和拳脚,比的是狠。我们那儿有句老话,叫做人不狠站不稳,咱们就比狠怎么样?”
岩石有些发傻,“狠怎么比?”
“不知道。但三天之后是我的开业仪式,早上八点钟我们一起来到这儿,各凭能耐证明自己更狠。”
“到时候,我会让观众来评价,到底我们两个谁更狠。”
都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岩石也不例外。
陈清河的这番话,当即激发了他的兴趣和英雄气。
“好,我答应你,那我们三天之后见!”
“好,三天之后见!”
西方人有个好处,虽然野蛮粗鲁,但他们真的是耿直,几乎是一点花花肠子也没有。
以前陈清河也和西方人打过交道,比如客套的时候说一句:“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
然后,他们下次就真的会不带……
三天赌约立下,岩石带着跪在地上的小弟们,一呼啦的离开。
当啷一声长刀扔下,一大松了口气,身形向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陈清河眼疾手快的给扶住。
“周韵,你怎么样?”
“没……没事。”
周韵扶着额头,略有些疲惫的道:“刚才撑着一股劲和混混们斗,这会儿没那么多气力,疲惫感也就一股脑的袭来。”
“陈先生,您果然比我想象中要厉害,岩石那家伙凶恶得很,没想到就这么被您给镇住了。”
“镇住一个傻大个还不简单。真正难的,是让他心服口服。”
陈清河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须,“不过三天之后,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让大家都安心的去做生意。”
对面是一个料理餐厅,收拾得还算干净整洁,这会儿服务员和厨师都吓得躲在里头不敢出来。
陈清河扯着嗓子问:“里头的兄弟,现在能吃饭吗?”
“对不起老板,我们这儿才刚开业,食材没有准备齐全,只有点员工吃的蔬菜面条。”
陈清河随意的道:“给我们来一份员工餐就行,我这人好养活,吃东西从来不挑。”
进店落座,很快端上来两碗西红柿鸡蛋烩面,还有一碟小咸菜。
周韵也不是矫情人,拿起筷子呼噜呼噜的开吃。
一边吃着,周韵一边提议道:“陈先生,您提出的赌约是三天之后比狠,而且是让围观的群众投票。”
“在我看来,这个狠是没有定义的。我觉得可以买通观众,到时候让他们给咱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