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但是陈清河相信作为家主的钱春芳,绝对不会无情无义到这种地步。
杨家人之间的斗争漩涡越来越深,现在的陈清河被迫卷入其中。想要更好的存活下去,就只能找到一个能够相信的人。
陈清河凝望着杨继盛离开时的落魄背影,喃喃的说道:“但愿我不会步他的后尘吧……”
杨音韵依靠在陈清河的怀中轻声安慰说道,“老公不会的,奶奶绝对不是那种人。”
临行之前陈清河收起了所有的心思,搂着老婆好好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没有忍心叫醒熟睡的杨音韵,自己拎着行李箱和大包小裹上车,前往码头和亚力克的人会合。
就这样张张武是个全副武装的人,外加上穿着裙子和水手服的亚力克,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从人群中间过的时候,文三江压低了声音,在陈清河的耳边说,“小心这些家伙,他们一个个身上都是带着杀气的。”
相比较文三江的警惕,陈清河要显得随和许多,他从兜里掏出一堆事先准备好的红包,,路过整整齐齐的五十几个人时,挨个地塞进了他们的上衣兜里。
“兄弟们蛮不错,一个个身板扎实,像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
“我这个人身上臭毛病很多,但,从来都信奉一个原则,那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上了这艘船,以后大家都是兄弟,未来的一段路程,我的这条命就交给众兄弟们了!”。
作为贫苦人出身的陈清河,身上并没有大老板的那股子高高在上的气质。很快就和五十几个人打成了一片。
原本对这些人心怀警惕的文三江,见到陈清河和他们一块喝酒聊天的场景,也打消了心中的芥蒂。
船只出发行驶在茫茫的海面上,预计行程是整整五天,中途的吃喝拉撒都在船上,百无聊赖的陈清河翘着二郎腿坐在甲板的高压水枪炮台上头,喝的还喝喝的小酒。
相比较之下,文三江要精神紧张许多。自从上了船以后,他的腰间都挎着那把大刀,哪怕是吃饭上厕所也带在身上,而且是寸步不离的跟着陈清河。
陈清河有一些无奈的说道:“文先生,船上的都是自己人,你没必要像防贼一样的防着他们。”
文三江格外固执的抱着手里的大刀:“老祖宗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是一群曾经的亡命之徒。”
“总之我得保护好你这条小命,剩下的人我不管。”
此时已经在海上航行了十个小时,日光在海面洒下余晖,水天交接处荡漾着金鳞一般奇异的光泽。
孙音敏从船舱中走出,手里拿着单筒望远镜与航海图,仔细的观察四周,又伸出手掌感受着空气中的水气。
她俏脸格外肃穆的说道:“今天晚上恐怕会有大暴雨,我们得找地方抛锚。”
陈清河哑然失笑:“会不会是你弄错了。眼下这晴空万里的,哪来什么狂风暴雨?”
“说不说在我,信不信由你。”孙音敏的神情格外肃穆,“如果你相信我,立即朝着正东偏南十五度角的方向行进,那里的水域浅一些,我们抛下去的船锚应该能勾住礁石。”
在短暂的思索之后,陈清河毅然决然的说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办,船只立即转舵朝着东南方十五度角的位置行进!”
行驶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左右,天色彻底暗淡了下来,海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远方灯塔的光芒愈发微弱,水下发光的鱼类偶尔闪过,让人在寂静中愈发觉得可怕。
“开饭喽!”
随着亚力克的一声吆喝,船舱从里头打开,各种水果和鱼类以及米饭牛奶等等,大盆大盆的从船舱中端出。
亚力克问:“陈先生,要不要单独给您盛出来一份?
“用不着,我和大家伙一块吃!”
陈清河混入了五十几个黑胡子集团的人当中,和他们一起拿盘子取食物,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孙音敏也不是矫情的人,并没有给自己开小灶,同样是混在一起吃大锅饭。
亚克力端着一杯香槟走向陈清河,“为了我们将来的行程,顺利干杯!”
“干杯。”
刚碰了杯子,海面上就卷起股的大风,不知什么时候头顶飘来一堆乌云,很快连暗淡的星光也渐渐消失,黑暗中噼里啪啦的雨点砸在船舱上。
陈清河自嘲一般的笑着说道:“亚力克小姐,看来你的香槟不怎么管用啊。”
一群人狼狈的把食物往船舱里搬,已经吃完饭的陈清河站在甲板的遮雨棚内,望着远处黑压压的天幕,感叹说道:“孙音敏,看来带你出海,是最明智的选择。”
孙音敏神色依旧平静,但难掩眼神中的喜悦,“我就说,自己一定能帮上忙的。”
深谙南洋气象与水文的孙音敏,预测这雨会在明天早上八点钟左右停,但接下来还会有大风,雨会断断续续的下上三天左右。
等三天之后,还会有一场大规模北风。
因此在三天之后,船只航行的速度必须控制住,等三天后风停雨止,才能加快航行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