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伙房,天总算是亮了。一轮金日从城墙外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一个时辰的早练结束,慕笙闷闷不乐的啃着馒头,瞥见那伽走了过来,又站在她面前犹豫了一下,最终找了其他座位坐下。
切,那伽什么意思啊?就这么急切想跟她划清界限?平日里那家伙可是整天黏着她跟前跟后呢。不过站在那伽的角度想想也是,她现在就跟身上绑了个定时炸弹一样,谁挨着她就得倒霉。
“好点了吗?”
慕笙正偏头朝那伽撅嘴,却听得身旁传来一个声音,是苏校尉。
“恩,好多了。”慕笙尴尬一笑,不会是来质问她为什么不去早练的吧?也不知道那伽当时跟他怎么请假的,万一没说对,穿帮了怎么办?
“你身上的伤不能这么拖着了,你看人家张胜都已经生龙活虎了,前些日子调走的军医也回来了,你的伤一开始就是他给看的,估计也只有他最清楚,让他帮你好好调理一下吧。”
“张胜?”谁啊?干嘛拿来给她做比较?不对,军医给她看过伤?!慕笙一愣,手里的粥撒到了手上,好烫,她今天这是走什么运啊?怎么老是被烫伤?!
“你没事吧?”苏璟赶紧拂去了她手上残余的粥水。指尖轻触她肌肤的那一刻,一股电流蹿过他全身,吓得他猛地缩回了手,自己这是怎么了?
幸好心不在焉的慕笙没有注意到苏璟脸上慌张的神色,只是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人几乎一样的神色让人浮想联翩。
那伽不屑瞄了一眼慕笙烫红的手,继续喝粥吃饭。
而不远处的聂坤则眉头紧锁,都说这苏校尉对这个新兵格外关注吧,一大早就格外关照,哎哎,看来要提醒他检点一下了。
“我没事苏校尉,”慕笙吓得有半刻说不出话来,如果苏校尉说的那个军医给她看过伤,那岂不是跟那伽一样也知道了她的秘密?如果他比那伽更早知道她的秘密,那又为什么没有揭穿她,反而让她继续留在这里呢?受伤当初她完全迷糊没有意识,对这个所谓的军医还真是没有半点印象。天啊,怎么又突然多出个军医来?“那个,军医怎么回来了?”真是的,既然调走了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他之前一直是将军的随行大夫,或许是将军让他回来的吧。”
“哦,那他现在在哪儿?”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揭发她,慕笙都想亲自问个明白,奶奶的,被人抓住把柄的感受真不好过。
“你别心急,他还在回来路上,再过两天就到了,到时候让他给你好好看看吧。”
“哦。”还要两天才能到啊?慕笙更加郁闷了,一个那伽就够她受了,再多一个军医,她岂不是只有唯命是从了?只希望这个军医不要拿着她的把柄为难她才好啊。
“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准备训练吧。”苏璟温和一笑,明亮的眸子里带着丝丝暖意,拍拍慕笙肩膀,他含笑离开了。
“是。”又要训练,唉,真心要抓狂了,她好不容易偷到的草木灰还没有缝进月事条呢,怎么上场啊。
再说司徒重黎这边,当下人揭开盖子准备将馒头给他享用时,却突然发现其中有两个馒头的表面竟然凹凸不平,黑漆麻乌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一般。
正在左右为难要不要端给司徒重黎时,司徒重黎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他只好硬着头皮端了过去。不过好在司徒重黎正一边看着军书,没有过多的注意到馒头不整洁的表面。直到他吃完那两个馒头,那下人才送了一口气。
“怎么?有事?”司徒重黎或许感觉到了下人的异样,抬起头问了一句。
“没,没事,小的不敢打扰将军用膳,将军慢用,小的先退下了。”那人躬身退了出去,背上已是汗涔涔一片,好险!妈的,脑袋差点搬家了,这事一定要调查清楚!
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司徒重黎眉头紧锁,认真扫视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他警惕的拿起银筷试了试。没毒,怎么吓成那样,他是吃馒头又不是吃人,有那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