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司徒重黎终于停了下来,慕笙终于松了口气,不过难题来了,她不知道这集市上哪里可以找到大夫啊?而且要是她贸然离开了,黑衣人会不会突然返回杀个回马枪呢?那司徒重黎岂不是一样凶多吉少?怎么办呢?不远处似乎还有刀戈相见的声音,来不及多想,慕笙咬着牙蹲了下去,“我背你去找大夫。”
背?看着慕笙滑稽的动作,司徒重黎哭笑不得,这可是他一辈子听过的最搞笑的笑话了,难道慕笙看不出两人天差地别的身材吗?他背他?背得动吗?
或许是猜出了司徒重黎的担忧,慕笙咬紧牙关将他拉到了自己背上,“你放心,我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背不动也得背。”这是承诺,也是考验,可现在由不得她犹豫,生死关头,她不能见死不救。
“算了,我在这里等你,你去把大夫找来。”司徒重黎尴尬的推开了慕笙。
“可是,我不认识路。哎呀你就上来吧,至少让我尝试一下。”
虽然司徒重黎一直很赏识有冒险精神的人,但慕笙这个险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不过看他不死心的样子,司徒重黎无奈摇了摇头,放低身子伏在了慕笙背上。
可就在他双脚还未完全离地的时候,身下的慕笙已经传来了一身闷哼,而两腿也开始打颤,但片刻后,慕笙竟然渐渐恢复了平稳,他尝试着抬起了一只脚,出乎意料,慕笙这家伙竟然一声不吭的将他背了起来。
只是他不知道,身下的慕笙已经咬破了嘴唇,连上辈子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才背动这座大山的,奶奶的,这家伙平时吃什么长的,怎么那么重啊?她的腰,她的腿,她幼小的心啊……
孱弱的身子背着司徒重黎一步步艰难的挪动着,穿过了小巷,朝着司徒重黎指引的方向前行,好几次,司徒重黎都以为慕笙快坚持不下来了,可那家伙竟然出奇的坚强,凭着一股子毅力,硬是将他背到了医馆。
放下司徒重黎那一刻,慕笙早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就一头栽了下去。
望着他苍白的脸,还有身上汗湿的痕迹,司徒重黎良久没有说话,好半天,等慕笙平复了许多,他才缓缓开口,“慕笙,我司徒重黎从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今日你救我一命,此恩必报,来日我可以应允你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慕笙有些心虚,什么叫做她救了他一命啊,刚才是谁救谁更多来着,要这样算来,自己岂不是要吃大亏了?
“任何要求,只要是你提出的,我一定尽力满足。”
哇哦,不知道真假呢?慕笙心里打起了小心思,这样一来,是不是可以在身份暴露的时候保全自己呢,恩,不错不错,“一言为定。”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唔……”大夫正在医治,无意中触碰到背上的箭,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因为慕笙的话,担心云风雅守寡的他也开始惜命了。
“大夫你轻点啊。”慕笙看着司徒重黎拧成一团的眉也跟着难受起来。
那大夫查看了伤口,面色凝重的走到了司徒重黎面前,“将军,箭上的毒十分罕见,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箭毒木。”
箭毒木?!慕笙以前听说过这种植物,传闻它的汁液毒性十分强,要是量多,能够达到秒杀的程度。想到这里,慕笙心里一沉,担忧的看着大夫。“那怎么解毒呢?”
司徒重黎也抬头望向了大夫,却见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无药可解。”
“怎么可能?!”慕笙吓坏了,如果司徒重黎死了,那她罪过就大了,况且他现在看上去不是也没什么吗?怎么会无药可解?
“幸好箭上的毒只有少量,虽目前不能危及生命,但长此以往,会侵蚀人的心智,直至毒性蔓延全身,毒发而死。”
“……不可能的。”打死她都不会相信这毒没有办法解,“将军,走,我们换个大夫看。”
“慕笙……”司徒重黎静静的拉住了慕笙的手,“让大夫先帮我把箭拔出来再说吧。”他心里五味杂陈,这辈子什么风浪他没有见过,难道就栽在这小小毒箭木下了?既然大夫说量不至死,那他要试试看,到底他的命硬不硬。
“可是,”慕笙还要说什么,却被司徒重黎拦了下来,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看着司徒重黎迷茫的眼神,慕笙顿时愧疚极了,假如司徒重黎死了,那云风雅就会为他哭瞎眼睛,天啊,她该怎么去面对?
离开房间,听到屋内传来司徒重黎隐忍的闷哼,慕笙想死的心都有了,都怪自己好大喜功,庆什么功啊,不来集市,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良久,等大夫终于开门的时候,慕笙在门口瞥见了半裸着的司徒重黎,当然,也不是半裸,至少纱布遮住了上身要害部位,慕笙低着头默默走了进去,而此时司徒重黎已经拿起了上衣准备穿,却不料一抬手,牵动背上的伤口,牵出一阵生疼,慕笙见状,只得上前帮忙。
虽然努力转移视线,但不得不承认,司徒重黎健硕的身材让她羡慕嫉妒,当然,纯粹的羡慕嫉妒。所以等司徒重黎转过身来时,看见慕笙红着一张脸顿时觉得纳闷。
“这件事谁都不许提起,回营吧。”
“你真的没事吗?”慕笙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大夫没有看错吧,司徒重黎这幅样子,像是中了剧毒的人吗?
“慕笙,你没事吧?”
“啊?”她又没中毒,干吗问她?慕笙躲避着司徒重黎的眼神,吞吞吐吐的回应着,“我没事啊。”
“我还以为你是不是也中毒了,脸怎么那么红,要不要让大夫看看?”
“呼……”原来是说这个啊,吓了她一跳“我只是,那个……没什么,我去找大夫拿药,你在门口等我吧。”慕笙不知应该怎样解释自己的窘态,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