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跟你出去躲。”慕笙不情愿的打开了司徒重黎的手,她现在真不想跟这些男人不明不白的有肢体接触,“将军回去吧,别让人看见了再说闲话。”
还闲话,军营里现在已经是谣言满天飞了,司徒重黎无奈的摇摇头,瘪瘪嘴走到窗边,但想想,有大门,自己干嘛还翻窗走啊?可刚一开门,门口几十个男人顿时涌了过来,个顶个都是高手,气场十足,本以为是慕笙开了门,却见司徒将军从里面走了出来,顿时又不敢上前。
慕笙偷偷瞥了一眼,呵,还是司徒重黎气场大一点啊,哦,不对,是官大的原因吧。
“你们要造反吗?还不退下!”竟然都堵到他跟前来了,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司徒重黎冷冷瞪了那丫头一眼,抬脚欲走,却突然看到云风雅走了进来,顿时缩了回去,啪的关上了门。
奶奶的,他这辈子驰骋沙场所向披靡,今天竟然被一个女人堵在房里了。
“怎么又回来了?”慕笙也看见了门口的人,忍不住打趣,这个司徒重黎,遇到云风雅便要抓狂,哈哈,他从来不苟言笑,一本正经,想不到却被一个女人逼到这个地步。
“你笑什么?我出不去,你也不准出去。”司徒重黎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将慕笙拦了下来,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每每面对慕笙,他总是能够毫无遮拦的释放自己的性格。
“不出去就不出去,”反正她正想偷偷懒呢,慕笙偷偷一笑,扒开窗看了云风雅一眼,她正焦急的往里瞅着呢。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一直到晚上,云风雅那帮人似乎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晚饭是在房里解决的,不过沾司徒重黎的光,今晚终于吃了一顿大餐,而且那燕窝,似乎还是云风雅千里迢迢带过来的呢,哇塞,这么滋补的东西不喝百不喝,反正慕笙被折腾得那么惨,就当补偿了。
看着喝得心安理得的慕笙,司徒重黎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个没良心的男人。夜里起风了,也不知道风雅会不会着凉?
放下碗,慕笙瞄见了正在门缝偷窥的司徒重黎,“将军,我娶了云姑娘可好?”
“你敢!”
她只是试探性的一问,却不料司徒重黎立马反对,“呵,明明心里就爱着别人嘛,真搞不懂你们这些男人。”
“你娶过妻也不懂吗?有时候,爱不一定是要拥有。”
“说得那么伟大,可为什么明明可以拥有,干嘛要推开?”好好的伤了人家姑娘的心,司徒重黎真不是好男人,不过说来也奇怪,他好好的干嘛这样呢?难道是毒素侵蚀了神智?不对,难道是因为中毒的原因?想到这里,慕笙噌的跑到他身边,“将军,你不会是因为中了毒然后才……”
“我的毒已经无药可解,就像你说的,我不能让风雅成为下一个哭瞎眼的小如。”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虽然有些痛苦,但他总不愿意看到风雅瞎眼。
“将军……”起初还嘲笑司徒重黎见了云风雅跟见了鬼一样躲着,原来是为了这个道理,这个傻男人,所有的苦都自己咽下,看得她心疼啊。
“我没事,还能挺得住,”反正眼睛一闭,他的心也就不知道伤痛了。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要不是她,这桩十全十美的婚姻该是让世人称道的,唉,罪孽深重啊。
“用不着道歉,我累了,今晚就在你这儿睡吧。”
啊?睡在这里?可司徒重黎睡了床那她睡哪儿?“喂喂……”好像又不能让一个病人睡地上吧,可是,哎呀,这可怎么办呢?云风雅守在门外,难不成真狠得下心守着自己喜欢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同房?
夜渐渐深了,守在门外的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房间里,司徒重黎那边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都这个时候了,还真睡得着?慕笙睡意全无,百无聊赖的趴在桌上瞪着床上的人。
或许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司徒重黎突然翻了个身,冷冷的问了一句,“你不困?还是介意跟我睡同一张床。”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真麻烦。
慕笙摇摇头,心里憋得慌,她能说实话吗?可是她不敢,在司徒重黎的怒视下,某人慢吞吞朝床挪去。
一刻钟后,慕笙的屁股终于挨到了床边,可就是不敢上去。身旁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叹息,慕笙吓得慌忙钻到了床上。“一人一半,你不能过界。”
这是什么理?司徒重黎眉头一皱,坐了起来,这个动作吓得蜷缩着身子的慕笙噌的跳下了床。“大家都是男人,你在别扭什么?”
“我,我从来没有跟别的男人一起睡过,”慕笙忐忑的回答着。
“难道我有?”司徒重黎又一声叹息,本来他都觉得好好的,没什么尴尬的,可慕笙扭扭捏捏让他也不自然起来,想到白天的时候竟然亲了这个家伙,他顿时又觉得心里莫名其妙紧张起来。
“算了,没事了,”司徒重黎有伤在身,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慕笙警惕的重新回到了床上,钻到了靠里的位置,将身子蜷缩成了一个球。
司徒重黎侧耳听了听门外的动静,最终也面无表情的睡了下去,脚那边空荡荡的,慕笙这家伙睡哪儿去了?抬头看了一眼,床的一个角落里缩着一个人影,司徒重黎实在忍无可忍,一脚对准慕笙屁股就踹了过去。
“啊!”好好睡个觉而已,干嘛踢人,慕笙欲哭无泪,两眼泪汪汪的盯着床对面的人。
“好好睡觉。”
“是,”某人可怜巴巴的重新睡了下去,不自然的将腿伸直了。可不一会儿,对面望着慕笙一动不动的双脚发呆的人又开始发作了,这一次,慕笙有所警觉,噌的坐了起来,呆呆的望着司徒重黎。
“睡这头来!”他可不愿意看着一双脚睡觉,还是一双小得可怜的脚,唉,这是男人的脚吗?
“啊?”看着司徒重黎坚定的眼神,慕笙这回没辙了,呆手呆脚的爬了过去,可刚睡下,头顶又传来一声叹息,又怎么了?慕笙无语了,还让人睡觉吗?
“大热天的,你睡觉不脱衣服吗?”
“这,将军,”您都说大热天的,两个人睡一张床不挤吗?慕笙真想回他一句,不过她肯定不敢这么说的,“夜里会凉的,我这个人睡觉不老实,我怕跟将军抢被子。”慕笙说完,直挺挺的躺了下去,有种赴刑场的感觉。
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罢了,司徒重黎无奈的摇了摇头,跟着也睡了下去,可头一挨到枕头,身边的人立马触电般的躲开了,未等他发作,慕笙率先陪了笑脸,“呵呵,没挤到将军吧?”
看着那双无辜的眼睛,司徒重黎怒气全无,可慕笙真打算这样盯着他一晚上吗?算了,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司徒重黎自觉无趣,翻身睡了过去。
等听到司徒重黎均匀的呼吸声后,慕笙终于舒了口气,妈的,今晚还能睡着吗?
“小姐,回去吧……”丫头哭丧着一张脸,自家小姐已经跟个木头似的杵在这儿半天了,夜深露重,可不要伤了身子。
云风雅早已绝望,木愣的盯着房门口。屋内春宵帐暖,或许那个女子正在婉转承恩,而她,终究被抛弃,无人理会。司徒重黎的心好狠,直至今日,她才恍然大悟,他不止表面冷,心也冷。事已至此,她所有的脸面已经丢尽,留下来也只会是笑谈,而自己也会更难过。罢了,司徒重黎今日毁约,他日她一定会让他后悔,而那个女子,她也要等,看谁能笑到最后。
夜里本就寂静,云风雅微弱的叹息入耳,司徒重黎猛地睁开眼,她走了?心突然好痛,倔强的男儿眼角湿润了。
“她走了吗?”
身后传来轻柔的声音,司徒重黎眉头紧蹙,“你还没睡着?”
怎么可能睡得着嘛,紧张,愧疚,难过,司徒重黎不好受,可放她轻松啊,慕笙瘪嘴做了起来,淡淡的说道,“将军,去送送她吧。”
云风雅此时的心痛她几乎能感同身受,空气仿佛凝结,床上的人没有回应,慕笙知道,他也不舍,或许更担心追上去后更放不开手。
“不了,睡吧”
良久,淡淡的声音传来,带着浓郁的忧伤。
“将军……”
司徒重黎最终没有追出去,慕笙则无心再睡,蜷着腿抱着自己傻傻盯着司徒重黎的背影。想太多了,头好疼,迷迷糊糊中慕笙仿佛听到极其难受的呻吟,睁开眼一看,司徒重黎的背影正在剧烈的颤抖,仔细一看,苍白的脸上五官难受的挤到了一起,额头背上已经汗湿。
她试着叫了一声,可没人应答,这可吓坏她了,“将军?”糟了,不会是毒发了吧?一摸他手,冰得吓人,这可是夏夜啊,而且背后还出了那么多冷汗,天,司徒重黎不会是要死了吧?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军医在这儿就好了,“对,军医,找军医。”慕笙慌忙从床上跳了下来,可手却突然被拉住,回头一看,司徒重黎痛苦的望着她,干涸的唇一张一合,像要说什么,慕笙忙把耳朵凑了过去。
“不要去……”中毒以来,几乎每晚都会有这个过程,全身剧痛无比,过一会儿就好了,“我不想让舅舅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更不想他将这些情况汇报回家,连累家人担心。
舅舅?军医是他舅舅?慕笙恍然,难怪那老头子知道那么多皇家秘闻。可是如果不找军医来,那她要眼睁睁看着司徒重黎痛死吗?
“可是你……”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司徒重黎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手脚也哆嗦得更厉害了,因为痛苦,身子已经蜷缩成了一团。
“你是冷吗?”慕笙看他脸色青白,寻找着能让他缓和些的法子。
司徒重黎没机会说话,口中溢出一口黑血,吓得慕笙手足无措,好半天,他才缓缓开口,“有,有点……”
有点?这样叫有点?慕笙慌忙将被子盖到了他身上,可是夏被太薄,似乎起不了什么作用,于是乎她又将柜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胡乱盖到了司徒重黎身上,床上几乎都堆成了小山。可作用却杯水车薪,还压的他难受,怎么办,难道要想电视里演的那样,用自己的身体去暖和他?不是吧,慕笙不由后退了一步,她才不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