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睡到晌午,察觉到隔壁房似乎有动静,胡解心猛地睁开眼,冲了过去,可一开门立刻愣在了原地,司徒将军正在慕筝床边,朝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慕筝,她识趣的退了出去。
咦,司徒将军怎么知道她们在这里?看他还穿着朝服,难道是下朝后就直接过来了?
熟睡中的慕筝给人一种宁静安详的感觉,小扇般的睫毛静静的垂着,小脸蛋红扑扑的,或许是一个姿势保持久了,床上的人慵懒的翻了一个身,半个后背暴露在了空气中。睡觉也这么不老实,司徒重黎轻轻将被子往她身上拉了拉,然后俯身轻柔的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一股香甜的气息扑鼻而来,司徒重黎贪婪的呼吸着,眼眸里渐渐生出一阵愧疚,这个傻丫头,还在跟他呕气么?可知道他昨晚找她找了好久,“慕笙,以后不许再偷偷离开家了。”他真的会担心的知道吗?
身子渐渐靠了下去,大手轻轻将她搂过,动了几下,终于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怀里的人懒懒吁了一声。这个女人,一点防备都没有,那岂不是很容易被人得手,唉,让他很担心啊。她的唇粉嘟嘟的,他轻轻吻了过去,那份柔软让他贪恋。男人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力道也越来越大,粗鲁的想要将她揉进自己身里。
然后,慕筝成功被弄醒了。看着司徒重黎放大的脸,不知怎的,眼泪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嘴里传来咸咸的苦涩,沉醉的人忽然睁开眼,便看见泪眼婆娑的慕笙。
“慕笙,怎么了?”
“……”只是没想到他还是找到了她,不知是感动还是委屈,反正鼻子一酸她就哭了。司徒重黎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吓得慌忙放开了手,片刻后又怜惜的将她拥进怀里。
“以后别叫我慕笙了,那是我哥的名字。”
“那我叫你筝儿吧。”
“不……”那也不是她的名字,慕筝抬眼痴愣的盯着他,“叫我小芸……”她不确定,司徒重黎是否会有其他联想,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注定的吧。
果然,司徒重黎眉头一皱,心虚的撇开了脸,半晌,才说道,“别这样好吗?我不想伤你的心……”芸云,他如何能不做联想?
是她逼得太紧了吗?慕筝无奈叹了口气,缩进了司徒重黎怀里,强扯出一个笑容,“好了,跟你开玩笑的,想怎么叫,随便你吧。”
“筝儿,谢谢你的理解和包容。”司徒重黎会心一笑,将慕筝朝自己怀里紧了紧,“跟我回去吧?”
“……嗯……”真的很无奈,爱都是自私的,理解包容?呵,说的轻松,可知她的心也很痛。“对了,你怎么找到我的?”
“昨晚就知道你在这儿了,今儿下朝之后,我还没回府就过来了。”
所以呢?她应该很感动吗?慕筝默默垂下了眼,不语。
“皇上恩准我留京修养半年……”对于这个消息,他既喜又忧。喜的,是可以有更多时间陪家人,陪慕筝,忧的却是跟云风雅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想上阵杀敌来麻痹自己,现在看来,时候只能从慕筝这里找到一丝慰藉了。慰藉?想到这里,他再次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在利用慕筝忘记风雅?!不,不对,他对慕筝明明有情,他也喜欢她的。
肩上的手突然松开,慕筝下意识抬头,却发现司徒重黎沉着一张脸躲避着她的直视,虽然彼此没有说话,但敏感的她已经觉察到空气中一丝生疏。
“重黎……”
“筝儿,对不起,我……”忽闪的眸子带着不确定,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我……”他鲜有这种吞吞吐吐的状况,情感的困扰,让他心烦意乱,“我跟你发誓,绝不会辜负你。”
嗯?跟她做个承诺而已,至于这么紧张?
“来日方长,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不是吗?我相信你!”这个男人只是太重情义了,如果他真的能那么干脆忘了一个女人,那也就不值得她全心去爱。
四眸相视的瞬间,慕筝的包容融化了这个男人坚强的心。深情相拥,热情相吻,两人在激情中共赴巫山,云雨缠绵之后,两人手牵手甜蜜的回家。
看着慕筝小鸟依人的附在司徒重黎身边,远处的某人几近抓狂,猩红的双眼怒视他们的背影,仿佛要将世间一切吞没。
慕笙,总有一天,你会乖乖回到我身边的。冷夜轩在心底默念,良久,男子周身骇人的冷冽气息才渐渐散去。
没人听见他心底的怒吼,没人知道他有多愤怒,多恨,多嫉妒……是的,嫉妒。洛天说得对,他反常的暴怒抓狂,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看着慕笙跟了别的男人,他愤恨,嫉妒,他,吃醋了!
女人而已,一挥手哪个不对他趋之若鹜,可他的心,却偏偏锁在了那个女人身上。她曾想杀他,故意惹恼他,可每次交锋之后,都让他更加沉沦,一步步,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他所有的高傲通通低下了头,只为得到她回眸一笑,可她早已心有所属,慕笙,他该拿她怎么办?
对于司徒重黎留京休养这事,慕筝早上都还开心得欢呼雀跃,可等静下来一想,才发现她高兴过了头,司徒重黎倘若留在王城了,那她就不是没多少时间去管理醉春楼的事了?哎哟,得想个两全的法子才行。
好在第二天,慕筝正愁没法支开司徒重黎的时候,管家突然来说有人请了司徒重黎吃饭。唉,当官的嘛,多少都会有些应酬的,何况司徒重黎常年在边疆,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这次留京,很多人可好不容易才逮到了机会巴结。
“去吧去吧,少喝点酒就行了。”送走司徒重黎,慕筝跟胡解心默契的对视了一眼,转眼两人已经乔装偷偷溜出了将军府。
“这个,你们让人拿到街上发给路人,或者找显眼的地方贴起来。”这是慕筝亲自监督制作的传单,哼,她倒要看看,花满楼谁能跟她现代的营销思维相比。
“这个,让裁缝两天之类给我做出来,这是尺寸。”
这种新颖前卫的服装,这些个姑娘没见过吧,个个看得一惊一咋,嘿嘿,慕筝得意一笑,“让你们见识见识。”
“对了,还有镜子,我要的所有东西务必给我准备好。”舞台效果需要的灯光,材料技术有限,只能利用镜子反射原理了。
走到大堂,众人已经忙碌的按照慕筝的指示装饰着。看看房顶,再看看预订好的镜子位置,慕筝猛然醒悟,晕死,白忙活一场了,首秀在晚上,哪儿来光反射啊,而且这些蜡烛灯光这么弱,根本达不到她要的效果啊。怎么办?时间有限,无奈之下,她只得放弃这个想法。
一旁的胡解心正想象着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却见慕筝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忙走过去追问原因。
“没事,只是可能会欠缺一点效果而已,没事,你先忙你的吧,抓紧时间,得赶在将军回府前弄好。”
可尽管慕筝她们紧赶慢赶,等回到家里的时候,还是晚在了司徒重黎之后。天已经黑了,饭菜上桌,就只等慕筝了。
看到司徒钦冰冷的脸,慕筝忐忑的坐了下来,又偷瞄了司徒重黎一眼,却发现他正疑惑的看着自己,“我,出城逛了一圈,不太熟悉路况,迷路了。”
听到这个解释,司徒重黎松了口气,悄悄拉过慕筝的手,“以后我派个人跟着你。”
“不用了……额,挺麻烦的,再说,我也不喜欢这种排场。”
“还算你有自知之明,吃饭吧。”
这顿饭慕筝是提心吊胆吃完的。下桌的时候,司徒钦叫住了司徒重黎,说有话要说,她好奇,所以悄悄躲在门外偷听。这两父子要说什么悄悄话吗?
“重黎,不是为父说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一个侍妾,你竟然让她同主子同桌吃饭,这传出去成何体统?”
屋内传来司徒钦恨铁不成钢的怒声,慕筝不由灰心丧气,司徒钦是个传统的人,最重视礼节了,现在竟然拿她开涮,哼,有这么瞧不起人的吗?
“爹,慕筝不是侍妾。”
嘿嘿,还是重黎知道心疼她。
“不是侍妾是什么?她那样子能做什么?将军夫人?”
将军夫人又怎么了?她哪里配不上了?司徒钦到底为什么那么看她不顺眼?慕筝静静等着,可老半天却没有听到司徒重黎回话,什么意思啊?既然都说她不是侍妾了,那司徒重黎到底把她放什么位置呢?
“爹,我跟慕筝的事您别管行吗?”
不管?能不管吗?司徒钦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你是我儿子,我能不管吗?她跟了你,总不能不明不白连个名分都没有吧?”
对啊,虽然她从未强求过什么,但一听司徒钦说起这个,慕筝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我会给她名分的,爹不用操心。”
“你,”这小子长这么大一直很孝顺,如今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敢顶撞他了,司徒钦越想越气,可又忽然忆起什么,想当年,他为了文柔不一样这般疯狂过?唉,“……算了,你们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见到两人要走出来了,慕筝吓得调头就跑,却还是被司徒重黎发现了。
“筝儿你站住。”
慕筝应声停下,心虚的低下了头,“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说话的。”
“没关系,其实爹不是那个意思。他总将娘的死归结于你,所以……”
无语,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慕筝委屈的嘟着嘴,看到司徒重黎一脸无奈,只好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我都没把这些事放心上呢。”或许过段时间就好了吧。
“你能这样想真好,谢谢你慕筝。”
额,跟她客气啥呢?弄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那既然你都听到了,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名分吗?”
“嗯。”司徒重黎温情一笑,将她搂进怀里,“你是我的人,我总得给你一个名分。”
可是,名分这种东西她要来有什么用,“只要将军心里有我就行了。”他是在问她,而不是主动给她,慕筝知道,只要她提出,司徒重黎一定不会反驳,可他真的是那样想的吗?这求来的名分,不要也罢,她会继续等下去,直到司徒重黎亲口告诉她,让她做他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