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时辰,古绡绡终于把自己能记得的所有大事件都一一列了出来,而最近一件大事应该就是寻找那本册子的下落,所以他们不得不去的地方便是兴安城。
然,何时出发却真是个难题。
翌日,萧默然从宫中回来脸色便一直很严肃,古绡绡在书房伺候着,端茶倒水,一口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看完折子后,萧默然才抬起头,看向正在扫尘的那抹背影,默了默,沉静的目光里忽然下定了某种决心,出口道:“绡绡,你收拾收拾,明日随本王出发。”
闻言,古绡绡唰的一下转回身,一本正经的问:“王爷,出发去外地吗?”
萧默然忽然沉默了下去。
古绡绡:难道是因为册子的事?
“王爷,奴婢的意思是如果走得远呢?奴婢就多准备些衣物食物什么的?”
“兴安城。”萧默然这次直接打断她的话。
“兴安城?”
这么快!
“怎么?有问题?”他轻挑眉稍,似乎发现她眼中的异色。
“哦没!”她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
“下去收拾吧,今天有沈诀候着就行了。”
古绡绡心神不宁的退出了书房,昨夜,她刚写下大事件,今日便踏上了命运的轨迹。
回了房间,古绡绡一关上门便拿出自己的那张图纸。
去兴安城,这一去恐怕凶险难定,她得做足充分的准备,野外生存工具一样都不得少。
这一日,萧默然果然没有让古绡绡做任何事,她在房间里恶补了连日来没有睡够的瞌睡,这一觉醒过来就已经到了黄昏。
古绡绡正准备去厨房找些吃的,却看见慕云亭气呼呼的从书房走过来。
闪!
经过上次的事,古绡绡能避则避。
“古绡绡!”
晚了!
她连忙回转身看向慕云亭,乖巧的行礼,“慕侧妃好!”
“本侧妃问你,王爷今天到底怎么了?”
古绡绡眉眼一动,“王爷今天没怎么啊,能吃能说能……”
“本侧妃问你的是王爷今天心情为何不好?”
“心情不好。”
古绡绡一早便看出来了,可能是因为要出差,难道没告诉慕云亭。
“奴婢也不知道啊,可能最近事情太多了忙不过来。”
“我总觉得你有事在瞒我。”慕云亭一步步靠近古绡绡,她走一步,古绡绡便退一步,“是不是王爷又在研究什么新东西?”
古绡绡眼珠一转,顺话道:“哦!对!至于是什么,这次奴婢也不知道了,今天王爷都没让奴婢过去。”
慕云亭琢磨了一会,心情似乎大好,踩着步子离开了。
古绡绡轻轻松了一口气,清香经过她的时候却碰了她一下,撞在她的手臂上,古绡绡正要大骂清香没长眼睛,却发现自己手中被塞进了什么东西。
她连忙闪进屋。
一张字条上写着:小心行事,随时待命。
她猛的一惊,这个丫鬟是谁?慕云亭的心腹?贪狼所说的百合?
可这个人长得和百合不像,莫非是易容术!
我勒个去!
古绡绡气呼呼的撕了字条用力甩进纸篓。
她日后一定得小心行事,千万不能让这个眼线抓到她出卖花剑阁的把柄。
古绡绡:等老娘帮萧默然登上皇位,把你们都阉了。
不多时,秋日的天空便已墨黑,月亮似月牙儿般悬在树梢,散发着淡淡的银光,院子里极为安静,清风偶尔卷着枯叶从树梢上落下去,悄然无声。
那棵树下站着一个青衣人,身姿翩然,姿态闲暇,青丝飞扬,晚风滑过他的袍脚,荡起了一排浅浅的波浪。
“那不是萧默然吗?这么晚在院子里晒月亮?”
古绡绡好奇的走过去,一柄未出鞘的剑却忽然拦住了她的去路,她被吓了一跳,连忙退后。
“沈侍卫,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绡绡姑娘,我奉劝你还是不要过去。”
“你没看见你家王爷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里吗?他一定有心事,俗话说痛苦分担给两个人,便会少半份痛苦,你想让你主子在树下站一个晚上吗?”
古绡绡往前走了一步,沈诀直接用手把她拧了回来,“明日是王爷生母容妃的忌日。”
古绡绡只觉得整个人顿时一麻,再也迈不出步子。
她怎么忘了,萧默然这次去兴安城是借着生母忌日这个理由去的。
古绡绡:萧默然是因为母亲的忌日而难过呢,还是因为利用母亲忌日而难过。
现在确实不宜去打扰他,否则看他现在的心情,杀了她也未曾不会。
古绡绡身板一转,回了屋子。
“沈侍卫,王爷就交给你了。”
翌日一早,古绡绡早早的便随着萧默然坐上了去兴安城的马车。
这次出行,他们一行三人,沈诀当车夫,她当丫鬟,萧默然则是少爷,那是相当的低调。
只是这一路上,她与萧默然坐在马车内一言不发,可谓很是尴尬。
“有话便说。”
古绡绡一会看他,一会儿张嘴,一会儿又朝外看,萧默然当然知道她安静不下来,也没多加强求什么。
“少爷,好像快要到中午了。”她朝外头望望,又缩回了头。
“那如何?”
“难道你不饿?”
萧默然看着她,目光淡淡,没出声。
“少爷,你看,马儿都跑了这么久了,不休息一下,吃点草,跑不动怎么办?”
萧默然低哼:“你是想说你饿了吧?”
古绡绡呵呵笑道:“呵呵!少爷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饿了。”
“你不是带了一口袋吃的么?”
“少爷,那个干粮是救急用的,万一发生不可抗力什么的,我们还有办法自救啊!”
萧默然静静掀开车帘,望了望,看天色已到午时,他朝外喊了一声,“沈诀,在前面找个茶棚休息会再走。”
“谢谢少爷,少爷你真是善解人意、通情达理。”
萧默然看了她一眼,静静的闭上了眼。
不过一刻,便看见了前方的山间茶棚,只摆了四五张桌子,想来这里偏僻来的人不多,也只坐了两张。
马车一停下,古绡绡便撩起帘子跳下去,她总算可以暂时不受马车压过山路的颠簸之苦,这一路,胃都给震得快移位了。
古绡绡吃了好些辣才把作呕感给压下去。
一时觉得心情好了,但也发现这里似乎有什么不对。
她的目光偷偷的瞟了瞟左边,又瞟了瞟右边,再盯着手指头默了默,终于发现了什么。
“少爷,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
古绡绡朝着萧默然靠了靠。
萧默然随手端起桌上的茶碗放在古绡绡的手和他的之间,示意她退退。
“哦!”古绡绡了解般的收回手,但身子却靠得他更近了,“少爷,难道你没发现他们好像换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