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你我二人,说吧,你的身份?”低沉沧桑的声音带着不可反驳的意味。
“我就是一个跳舞的,哪里来的什么身份?”一双杏眼微微一动,眼里闪烁着狡黠,古绡绡现在还不知道秦妙音到底要做什么。
“不说,我便杀了他!”
转瞬间,萧默然脖子上已经多了一柄剑,刀锋散发出幽蓝色。
“啊别!”古绡绡为难的叹了一口气,“我其实是个孤儿,从小到处漂泊,后来是这位少爷收留了我,再过几天就是少爷父亲的生日,我想送给老爷一个礼物,听说妙音坊的歌舞天下一绝,就想来学学。”
秦妙音垂下握剑的手,双眸之中闪烁着异样,“你多大了?”
古绡绡顿了一瞬,干嘛搞得像查户口一样,认亲吗?
她只能老老实实的道:“十八。”
秦妙音眼波一转,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半拍,仿佛要离开胸腔似的,“你的娘叫什么名字?”
“这个!”古绡绡看着疑神疑鬼的秦妙音,含糊的道:“坊主,我刚刚说了我是个孤儿,怎么会知道我娘叫什么呢?”
“那你小时候的事呢?”她继续追问。
“小时候啊!”古绡绡绞尽脑汁的回忆着蔷薇前世发生的事,“我小时候生了一场病,四岁前的记忆都没有了,还真回答不了你。”
秦妙音背着她向前走了几步,脑海里频频闪现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你带他走吧。”
古绡绡哈了哈气,对秦妙音阴晴不定的想法很不服气,“就算这样,你也得解开这个摄魂术吧!”
“桌上瓶子里有一颗药丸,拿回去给他服下,不过今日之事断不可告诉他!”
古绡绡的确看见桌上有一个白色的药瓶,她拿起来晃了晃,药丸在瓶中哗啦的响,她小心翼翼的收进怀中。
“坊主,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说!”
“李思思发疯是不是与妙音坊有关?”
秦妙音忽然回头道:“你这丫头是想问是否与我有关吧!”她望着她,解答她的疑问,“这件事与我无任何关联,还有,你接下来可以在妙音坊学习舞技,赵姑姑的舞技在这里是最好的,我会让她教你,你先出去吧!”
古绡绡心里百味杂陈,秦妙音一定有问题,一会想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对付她,一会儿又对她这么好,真是个怪女人。
两人刚走,赵姑姑便立即入了暖阁。
屋内的奇异花香逐渐淡下去,秦妙音默默坐在矮几前,静静抚摸着这方古琴,琴弦断,心弦乱,这么多年了,这是她第一次心神不宁。
“坊主,刚刚那位绡绡姑娘……”赵姑姑顿了顿,屋内又恢复得异常安静。
“若男,从未有人能逃得过摄魂术!”
秦妙音清清冷冷的声音令赵姑姑为之一颤,但更加让她慌乱的实则是那一声若男,许多年了,她都不曾这样叫过她。
“小姐,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从前?”
秦妙音缓缓抬起头,目光看向赵姑姑,深不可测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错乱,“方才那曲你可招架得住?”
赵姑姑想起秦妙音刚时弹的那首曲子,尽管是吃了还魂丹,她还是觉得有什么想要掌控她的心一般,痛苦难受。
她摇了摇头,眼中惊愕未定,“小姐若再弹下去,我定会失去心智。”
秦妙音微微点了点头,略是迷茫的目光落在那根断了的琴弦上,呢喃般的自语,“可是琴弦却忽然断裂,她破了我十层功力的摄魂术。”
她沉默了许久,慢悠悠的捻着断弦一头,颤声道:“这就是我违背誓言的报应,恐我时日无多了……”
“小姐!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赵姑姑忽然扑跪在她脚边,双手颤抖的握住她的手,激动的语气想彻底打消她消极的念头,“你做的这些都是为了等一个人,这没有错!”
秦妙音笑了笑,那张好看的脸上带着无言的痛苦,“若男,我把这妙音坊交给你了,可不要像我这般……贪得无厌……”
“我才不要做坊主,在我眼中,妙音坊坊主只有小姐你才配!”赵姑姑眼中忽然滑出泪,在中年妇女脸上,顺着那条浅浅的皱纹滴落在秦妙音的手背。
“那名男子不是普通人,他腰间的那块玉佩上刻着只有皇室才敢用的龙纹云,还有绡绡手中的那把袖里剑也绝对是巧夺天工之物,算算日子,再过不久,确实是他的寿诞了,这些年他也寻了我许久,我们的故事是该时候结束了。”
“不!”赵姑姑泪眼婆娑的望着秦妙音,“小姐,你并不欠他,当初是你救了他,可他却忘恩负义,为了江山对你弃之不顾,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傻若男,恩人待我恩重如山,她传授我保命之法,我却用来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这便是报应……绡绡可能是恩人的女儿,该是我报恩的时候了。”
“小姐,她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清楚,你怎么这么肯定呢?说不定她只是运气好……”
“恩人曾说过,我有别人没有的天赋,真正的摄魂术除了她的孩子无人可破。”
“那……那……”赵姑姑慌不择路的寻找破洞,“那也许那个绡绡也有奇异花种做的还魂丹呢?”
秦妙音出奇的看着赵姑姑,这种话未免也太过荒唐,连赵姑姑自己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奇异花生长在冰湖底,那里的水四季刺骨,冰湖四周寸草不生,下去冰湖的人很难再有生还,每一年开一次花,花香有蛊惑人心的作用,而其种子却是解百毒良药,别说去镜湖难上加难,奇异花离了根枝也会立即枯萎,就算能活着出来,也未必能带出一株活着的奇异花。
“月心,你记住,这内功心法我仅此传你一人,你将会是这世上唯一真正的摄魂师,你必须答应我,摄魂术只能救人不可害人!”
隐约中,恩人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仿佛她还依稀出现在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