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时间说过就过,沈栖迟这两年走过了许多地方,四处并无大事发生,所以说是出来历练一番,其实大约可以说就是出来散心的了。
没什么事情,系统自然也没了什么消息,只是偶尔闲暇时出来唠嗑两句。
沿途也有修仙之人顺路同行过,但大多时候还是他自己一个人。
沈栖迟唯一苦恼的是自己当时出来时在秦景云那里顺走的药,不是说药效不好,反而是药效太好,虽然毒发时能很快抑制住,但每次消停时都会有副作用。
比如现在。
前些天听说北殇山这一带出了些小魔物,虽然并未有人伤亡,但总闹得人心不□□宁。
沈栖迟正巧离这里近,想也没想就过来了。
但更巧的是,刚来北殇还没过那天夜晚,沈栖迟体内毒又发了。
当时陆轻云传信让他回去,说是药还有缺陷,沈栖迟觉得多半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当即回信让陆轻云安心些,说自己会小心。
沈栖迟抬起猫爪揉了揉头…没错,此时他已经不是那个仙风道骨的芜瑶仙尊了,而是一只白猫。
怎么也没想到,副作用居然是这个…
只是好在毒发不频繁,这三年来,除去当初还在清谷的那次,这也还只是第三次,因此也不用但焦急。
这样也好,不会引人注目,刚好可以去瞧瞧魔物出没之地。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要去瞧瞧碧云堂。
这正是当初宋辰良帮过忙的那个门派,也算不得小,好歹也有几十上百人,怎么连这种事都不管?
上次就是因为掌门位置的事情,搁置了北殇一带的管理,导致小魔小妖作乱…莫不是门派里面又出什么事了?
沈栖迟的脖子上用细绳系了颗小石,用来存放衣物还有月池,掩在脖颈的毛发之下。
无法,只能用了飞行符咒去往碧云堂。
北殇一带本就不太繁华,碧云堂又不在城中,而是在高山之上,方圆十几里都没什么人家。
风沙刮得还没停,原本说除了风声之外没有其他的声音是很正常,但越靠近碧云堂,沈栖迟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心里反而有一丝不安。
隐隐可见一片屋舍,还有山门外的阶梯,沈栖迟这才落地。
山门外只有两个弟子驻守,看起来与寻常时候无异,沈栖迟凭着自己身躯小,旁人难以注意到他,悄悄从草丛里钻了进去。
顺路四处打量了一番,碧云堂这种不大不小的门派,倒是还挺气派,也怪不得那几人要争着抢掌门的位置,光是平时帮忙除魔什么的就要收不少钱吧?
一路走过来,沈栖迟也没有发现什么,心道莫非自己是想多了?
碧云堂的这任掌门名叫罗闻素,是上任掌门的三弟子,正是当初宋辰良抱怨说吵得最凶的那一个,也不知道这人是如何当上的掌门。
沈栖迟正靠在大厅外,听见里面一声怒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看来这位罗掌门心情不太好啊。
他也无心要听罗闻素训人,多半是些废话,但却在转头的下一秒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整整几天,沈栖迟的消息居然一点也没找到,我养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被训斥的那人似乎也挺害怕,断断续续的道:“芜,芜瑶仙尊确实是突然就失了踪迹的…那些几日前同他一路的道士都说不知道。”
罗闻素愤恨的甩了两下袖子,咬着牙道:“你跟那位大人去说这话去!废物一个,找不到人不说,还在这里找借口!”
一说到这里,两人皆沉默的不再说话。
就在几日前,不知从何而来的一个人,打破了碧云堂的护山大阵,本来以为这孤身一人前来,又没有帮手,定能将他给拿下。
只是没想到的是,那人随随便便一出手,在场弟子伤亡惨重。
罗闻素本以为这人是来寻仇的,心里衡量了一下便要打算跑路,没承想那人却是真的下了杀心的。好了,这便逃不掉了。
但好的是,这位大人并没有打算要灭他门,只是要他寻到沈栖迟的消息。
罗闻素心下一喜,当即就派人去寻。芜瑶仙尊历练途径北殇一带,这事他们是听说了的,料想寻消息也不过简简单单的事。
然而,派出去的弟子皆未找到一点消息,这眼看就要到规定之期了,那位大人本就喜怒无常,怕是最后要屠他个满门。
这让他如何不急?
“那掌门,我们该怎么办?”那弟子还是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沈栖迟瞧不见府内景象,只听一阵沉默之后,那弟子低声道了声“是”。
离开大厅以后,沈栖迟又往后院走着,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
看来,罗闻素是打算暗中对那位“大人”出手了…
不过,那位“大人”找他做什么?
寻仇?
那不是该自己去找吗?这般大费周章的干什么?
想着这事的沈栖迟一个没注意,就走到道路尽头了。这院子里有一株桃花树,此时又正值春日,桃花开得煞是可爱。
说起来,他已经两年没回过清谷,院子里面的那株桃树,也应有这么高了吧?
沈栖迟踱着步子靠近,还是没忍住用爪子勾着树皮爬了上去。
这树生的很茂盛,又在此地有灵气滋养,花团锦簇的。沈栖迟透过花丛隐隐看见这桃花树上还有一团绒绒的东西,探着脑袋望了过去。
嗯…这长毛,这耳朵,这体躯…怎么像条狗?
可是,狗也会爬树的吗?
说来也奇怪,秦景云这药不仅有副作用,并且还有一个奇怪的是,变成猫之后,还能与猫和狗交流…至于为什么是猫和狗,因为其他的动物还没有试着交流过。
沈栖迟试探的问了句,“你醒着吗?”
见那耳朵动了动,沈栖迟又道,“朋友…”
那狗受不了他聒噪,飞快的站起身来跳到了上面的那跟树枝上,又继续趴下睡觉。
沈栖迟:“……”这狗怎么跟罗闻素那个暴躁狂性格一点都不一样?
他还不信了,这只狗得瑟什么呢?
沈栖迟还要跳上去,只是这根桃树的枝桠有些下垂,又不多纹路,一个不留神,爪子没勾住,就要掉下去。
又正好要翻身以正面落地时,还未转过头,就掉进了一个人的怀里,正巧稳稳的抱住了他。
可是,沈栖迟却没点庆幸。
因为他从这个方向看见那只“狗”悠悠的晃着尾巴,见他打量自己时,侧了侧身子,继续睡去了。
可那垂落下来的尾巴…一,二,三…八,九…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九条尾巴的生物,除了…九尾狐。
那只黄白色的身影与墨昭那张冰冷的脸逐渐重合到一起,沈栖迟不由得心下一惊…那这么说,抱着他的是…是…
怀着一丝“不会这么巧的,不一定是墨昭”这样的侥幸心理,缓缓的转过头,沈栖迟对上了那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