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不该是“先前刺杀了你两次”么?遂惊疑的看向夜杀。
夜杀知道她是回过味来了,笑眯眯凑近她耳旁:“我知道,你一定不是那个昏君,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长相身量同她一模一样,但你定不是她,也许是什么借尸还魂?”
纳兰白琼头顶一个惊雷打下,震得说不出话来,这些日子她与夜杀相处得也还算不错,除了那一日他莫名其妙在她沐浴的时候进来过一次,也没靠太近之外,夜杀每天和南宫无心斗得那叫一个惹人开怀,所以这事纳兰白琼也就没在放在心中了。
想说些什么,就见夜杀挪开了,转移了话题:“先前我还接过这样一桩事,那夫人要谋害自己的相公,我问她缘由,她说自己就是被那男人使计毁了清白,才嫁了他。虽然那男人对她还算不错,但她始终咽不下这口气,所以要我动手。你猜怎么着,我杀了那男人后,她见了尸首,呆了一阵,竟也自杀陪他去了。这算是个什么事?”
纳兰白琼却没心思听他讲什么惊奇故事,敷衍的应了,夜杀却像是很有兴致一般,一路讲到了朝日宫,无非是些他从前的趣事。
听着听着纳兰白琼倒是心情好了不少,却开始走神了,收了夜杀作护卫后,楼尘就来得很少了,他们二人原本有些进展的关系停滞不前,还有些倒退了。
自己剩不了多长时间就要离开皇宫,往后也许就没机会再和楼尘相处了,那个果……
心里有了念头,纳兰白琼夜里就悄悄的探了冬悠小筑,天色擦黑,她溜进了楼尘的卧室,就见那捧着书读的人抬了抬头,见是她来,一怔,眼里有藏不住的欣喜。
为何自己会不信他是真心也喜欢上自己的呢?纳兰白琼想,分明他眼里的喜是那样真挚,如果这也能作假,那她只能说是遇到了此中高人,楼尘这个人,是绝对作不出这样的假的,想到这里,纳兰白琼就再也忍不住,扑进了他的怀里,颇有些小别胜新婚的意思。
楼尘不注意被她扑了满怀,有些惊讶,但心里也是欢喜,就抱着纳兰白琼坐下,问:“怎么这时候来了?”
纳兰白琼脸埋在他胸口,闷闷道:“我想你了。”
楼尘心中一动,半是高兴,半是苦涩,不自觉的脱口而出:“想我吗?你可是才有了新人,而且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胸前人抬起头来,笑眯眯的问:“你吃醋了?”
楼尘哪里是承认,抿唇不语,就见纳兰白琼仰头亲了亲他的唇,开心得如同一只得了糖果的小猫咪,他心里又有些吃味了:“你可也对他们这样?”
“怎么可能?”纳兰白琼瞪大了眼睛,“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我说过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楼尘呆了呆,语气都有些颤抖,“你想要的,是和我吗?”
“自然。”纳兰白琼毫不犹豫,“你呢?”
楼尘沉默良久,终是问出了心里的话:“可我不过是个替代品,又怎么当得起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
“替代品?”纳兰白琼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沉默了一会,才再次开口,“我确实是因为他才格外中意你,但我和他是绝对不可能的,甚至我因他落入这番田地,一年多了,我的心意已经完全变了。”
楼尘听得迷糊,并未说话。
纳兰白琼却是搂了他的脖子,笑问:“喜欢一个人需要什么缘由呢?”不等楼尘答,她又说,“只是需要一份勇气罢了,于他,我没有勇气,我将这勇气用在了你身上?阿尘,你可愿还我一份勇气?你是你,他是他,我绝不再因为他才喜欢你。”
楼尘几次张口,不知是在思量什么,最终重重的点了头。
纳兰白琼又说:“锦川很好,夜杀也不赖,南宫无心……也许有一天他也会付出自己的真心,但我只有一份勇气,在我决定给你的时候,其他的人再好,我也都不想要了,这大概叫做有缘无份?”
“你我是有缘有份的吗?”楼尘望着纳兰白琼在灯火摇曳之下恍若星辰明亮的眼眸问。
“自然,你是我的人。”纳兰白琼痴痴笑了,红唇向前,吻住了楼尘的唇。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亲吻,一直也就止步于此了,但今日楼尘似乎格外的动情,纳兰白琼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上某个小东西似乎抬头了,她有些羞赧,避开了楼尘的吻,不料他却是忽然抱起了自己,就往床铺去了。
等把纳兰白琼置于床上,楼尘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似的,瞬间脸涨得通红,颇有些不知所措:“我,我不是故意的。”
原本纳兰白琼紧张得很,没想到楼尘比自己更紧张,当下“扑哧”一声笑了。
见她这样毫不客气的笑了,楼尘的紧张也消了,干脆脱了靴上了床,两个人并肩躺着,并没做别的事。
“我出生于书香世家。”楼尘忽然开口,纳兰白琼瞥了他一眼,就见他有些怔愣,似乎也是惊讶自己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见他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纳兰白琼干脆缩进了他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像个孩子似的撒娇:“好啦我躺好啦,快讲睡前故事。”
“睡前故事?”楼尘哑然失笑,搂过了纳兰白琼,微微叹了口气,真的娓娓道来,“我出生于书香世家,然而到祖父这一辈,只考到秀才,已然是没落了。祖父是单传,又只娶了祖母一个,他们感情甚笃,养育了一儿一女。父亲自小身体不大好,祖母便早早让他娶了我娘,谁成想,我娘才有孕,父亲就去世了,祖母大受打击,没过多久也去世了,祖父亦如是。一年的时间里,我楼家就只剩下刚出世的我,我才十六岁的娘和四岁的小姑。原本家里还是有几个丫鬟仆人的,见我家中只剩下孤儿寡母并一个年幼小姐,就都跑了,族人更是借机强占走田地……”